- +1
雷蒙德·卡佛:我父親的一生
原創(chuàng) 明白知識er 明白知識 來自專輯通識日歷
今天是父親節(jié),我們分享一篇關于父親的散文,由美國著名作家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所寫的《我父親的一生》。
這篇文章可以說是散文式的小說,也可以算是作者關于父親雷蒙德的小傳。
從文章名字可以看出,這是卡佛在父親去世后寫的。那時候,卡佛早已與父親生疏,然而當他聽到父親死訊的時候,依舊喚起了對他的回憶。
|雷蒙德·卡佛,美國小說家、詩人。中文讀者對其所撰寫的《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談論什么》應當不會陌生。卡佛記憶中的父親雷蒙德是什么樣的呢?
雷蒙德年輕時正值美國大蕭條,那時很多家庭流離失所,雷蒙德的家庭就是其中之一。在卡佛眼里,年輕的父親沒有什么夢想,1934年雷蒙德離開老家阿肯色州去往華盛頓州,只是為了找一份薪水過得去的工作。后來,雷蒙德又回到老家?guī)椭依锶税岬轿鞑浚贿^這不是明智的選擇。雷蒙德說,他們在那里快要餓死了。
后來雷蒙德結婚后,全家搬到哥倫比亞河邊的小鎮(zhèn),雷蒙德做了一個鋸木廠的工人。在那里卡佛出生了,卡佛說這一時期是爸爸最「順風順水」的時候,有工作,有家庭。
但生活并不美好。
雷蒙德喜歡酗酒以及和不同女人糾纏,存不住錢,付不起賬單。他們家修不起室內的廁所,開著最舊的汽車。卡佛曾經看到,母親把父親關在門外,用濾鍋打在父親的鼻梁上。很久之后,他看到濾鍋就會想起這件事。
在卡佛記憶中,比較深刻的還有生病后的父親。
那時候的雷蒙德越來越沉默,經常不說話,不主動與人交流,頂多就動一動手指頭,表示無所謂。卡佛在文章中是這樣說的:
「接下來的幾年里,他干不了活,只是在家里這兒坐坐,那兒坐坐,想弄清楚下一步該怎么辦,也想弄清楚他這輩子哪兒做錯了,讓他到了這步田地。」
父親的一生在卡佛筆下不斷下沉、失去,然而卡佛沒有任何埋怨與譴責的意思。這篇文章和卡佛的其他作品一樣,總給人一種疏離感。卡佛用一種極簡約、冷靜的筆觸還原他身邊看到的那些倒霉的人、潦倒的人,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對于這樣一個父親,卡佛更多的是感到無力。當聽到父親去世的消息,他又覺得惆悵與茫然,從文章中寫的詩中就可看出,這首詩寫道:
「他的眼神暴露了他,還有那雙手
無力地拎著那串死鱸魚
和那啤酒。父親,我愛你,
可我又怎么能說謝謝你?我也無法飲酒有度,
而且根本不知道去哪兒釣魚。」
卡佛說,這首詩是真實的,唯有開頭的「10月」這個時間是自己杜撰的,父親其實死在6月。他說:
「我需要找一個適合寫這首詩時感覺的月份——一個白天短、光線變暗、空中有煙霧、事物在消失的月份。6月是夏天的日夜,畢業(yè)典禮,我的結婚紀念日,我兩個孩子之一的生日。6月不應該是父親去世的月份。」
從卡佛眼里去看父親的一生,飽含著一種無可奈何,一種遺憾。自己與父親的情感早已零碎散落,一聲停留在嘴邊的愛意與感謝,也因為父親去世而隨之逝去。
卡佛筆下的父親和其他小人物一樣,卡佛對他們沒有強烈的情緒,他只是用極淺淡的筆法將他們描寫出來。這也讓人物看上去如此熟悉,仿佛就是你身邊某個認識的人。他們沉默寡言,沒有做什么值得讓人記住的事情。可往往一生塵埃落定,我們回想起往日點滴,又不免無限悵然。
想來,我們大多數人的父親一生似乎也和卡佛的父親一樣,默默無聞,過著平凡庸碌的生活。作為孩子的我們往往無法理解父親,與父親的關系也隨著成長而逐漸疏離。
作家余華說:
「人生就像是戰(zhàn)爭,即便父子之間也同樣如此。當兒子長大成人時,父子之戰(zhàn)才有可能結束。不過另一場戰(zhàn)爭開始了,當上了父親的兒子將會去品嘗作為父親的不斷失敗,而且是漫長的失敗。」■
參考資料
雷蒙德·卡佛.我父親的一生.孫仲旭(譯).
原標題:《我父親的一生》
本文為澎湃號作者或機構在澎湃新聞上傳并發(fā)布,僅代表該作者或機構觀點,不代表澎湃新聞的觀點或立場,澎湃新聞僅提供信息發(fā)布平臺。申請澎湃號請用電腦訪問http://renzheng.thepaper.cn。
- 報料熱線: 021-962866
- 報料郵箱: news@thepaper.cn
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許可證:31120170006
增值電信業(yè)務經營許可證:滬B2-2017116
? 2014-2025 上海東方報業(y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