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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徐坤能救“《奔跑吧》”們嗎?
文|龍承菲
編輯| 何潤萱
《奔跑吧》第四季豆瓣開分6.1,成為近六季以來豆瓣評分最高的一季。
這也許源于主要MC成員的更換。或許是為了一掃上一季的頹勢,同時彌補離開成員的空缺,《奔跑吧》第四季再度將主要成員進行了“大換血”——
《奔跑吧》第四季成員(圖源微博@奔跑吧)“由于個人工作安排”退出的陳赫、鄧超、鹿晗、王祖藍仍未回歸;上一季參與的朱亞文和王彥霖在本季也選擇了退出,黃旭熙和宋雨琦因為疫情影響無法到場,或將在日后回歸;新一季中補位的固定嘉賓變成了擅長造梗的沙溢、郭麒麟和頂級流量蔡徐坤。
而毒眸(微信ID:youhaoxifilm)發現,《奔跑吧》第四季正式播出之后,觀眾的評價也陷入了兩極分化的趨勢:一方面,《奔跑吧》第四季播出當晚的直播關注度力壓《向往的生活》第四季,打造了一個良好的開局;另一方面,認為《奔跑吧》第四季不夠好看的質疑聲頻頻出現,不少觀眾表示第一期“缺少笑點”,昨晚上線的第二期有很明顯的“篇幅差異”。
這個已經走到第6年的常青綜藝品牌,雖然在試圖努力創新,但仍舊身處在“中年危機”的輿論困境之中。而《奔跑吧》背后的衛視綜藝,似乎同樣陷入了困窘的怪圈。
《奔跑吧》的“中年危機”《奔跑吧》第四季開局的成績并不差。
昨晚第二期播出后,“奔跑吧”等關鍵詞迅速登上了微博熱搜,“楊迪要暴打蔡徐坤”最高登上了微博熱搜第一,話題閱讀1.7億,討論達到8.4萬。
從收視來看,索福瑞數據顯示,《奔跑吧》第四季第一期拿下了2.582%的CSM59城收視和1.29%的CSM全國網收視,均位列同時段排名第一,與第三季1.334%的CSM55/59城收視和1.17%的CSM全國網收視相比,得到了顯著的提升。并且根據酷云數據,《奔跑吧》第四季播出當晚的直播關注度達到近1.63%,高于同一天播出的《向往的生活》第四季。
新嘉賓的入駐,也沒有帶來十分明顯的尷尬感。早在《了不起的挑戰》《明星大偵探》等節目中就貢獻了許多綜藝名場面的沙溢,加上他本身也以嘉賓的身份參加過往期《奔跑吧》,和嘉賓不會有生疏感,在第一期開篇看到按照嘉賓們形象制作的人偶時,就“自來熟”地呼喚導演團隊“退錢”;
郭麒麟雖然是首度參加《奔跑吧》錄制,但是相聲演員思維敏捷、說話風趣的優勢能夠幫助他更好地融入節目,第一期褲子掉了的名場面就是出自于他,第二期中還提出沙溢長得像毛利小五郎,自帶親切感;
在《青春有你2》積累了一定大眾好感的蔡徐坤,繼續成為了《奔跑吧》新一季的顏值和流量擔當之一,第二期尾聲在猜測主題時逗楊迪引得“被暴打”,也成為了第二期的集中笑點之一。
但作為一檔老牌真人秀,即使第四季引入了新鮮血液,《奔跑吧》還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它的“疲態”。從百度指數來看,“奔跑吧”“跑男”兩個關鍵詞,搜索指數均明顯低于去年4月26日播出的第三季。
同時,對于嘉賓的刻畫也收到了一部分觀眾質疑的聲音。第一期播出當晚的話題熱度并不高,在播出第二天才分別登上微博和抖音熱搜的兩個話題“蔡徐坤是唯一落榜的”和“蔡徐坤被捏臉”,話題基本聚焦在自帶流量的蔡徐坤身上。而第二期節目的隱藏暗線是給嘉賓設置關于蔡徐坤的任務,讓他們不著痕跡地引導蔡徐坤完成任務,這就導致了部分觀眾認為給蔡徐坤的篇幅過多,像是他的“個人特輯”。而觀眾的反饋中,更多不滿的聲音主要集中在,《奔跑吧》第四季“變了”。
《奔跑吧》第四季第一期節目中,原有的撕名牌等對抗性較強的環節盡數消失,轉而以“人生檔案館”為主題,讓嘉賓們通過擲骰子、答題游戲和做選擇題等方式,對于虛擬人生中面臨的重要關口做出選擇,最終在“人生檔案館”回首自己度過的“一生”,打起了“雞湯”風的煽情牌。
對于基調一向偏向輕松快樂的《奔跑吧》系列來說,減少了游戲環節的篇幅,又突然選擇較為沉重的主題,很容易讓既有受眾感到不習慣。“游戲環節實在太水了。”有觀眾表示。從打煽情牌的角度來看,“人生檔案館”中設計的關卡,比如通過擲骰子決定外貌、人生中的理財直接改為買彩票、以“是否植發”“是否通過前任的好友申請”等問題的答案作為重要人生節點的選擇等,或許是想增加節目的綜藝效果,但在呈現效果上又似乎太過看中“運氣”在人生中的決定成分,加之有觀眾認為選擇“胎記”“大痣”等作為添加在嘉賓身上的面部特征并作為笑點,這種“拿人外貌開玩笑”的環節令人不適。嚴肅的話題難以“嚴肅”起來,也讓觀眾難以共情。
同時,也有觀眾表示,“人生選擇題”的主題與《極限挑戰》第二季第十一期的“漫漫人生路”有“撞題”嫌疑,很容易將兩期節目進行對比。
相比之下,《極限挑戰》嘉賓團年齡偏大,并且節目組根據虛擬人生中年紀的增長為嘉賓化了老年妝,觀眾容易產生代入感;而《奔跑吧》嘉賓團整體年齡偏小,蔡徐坤、關曉彤、Justin(黃明昊)三位嘉賓甚至都沒超過25歲,本身就對未來的人生選擇缺乏“實感”,很難達到煽情的效果。在最終嘉賓們匯聚在人生檔案館、面對拿到了最差的“孤獨終老”結局的Justin,鄭愷也笑稱“這道問題對于18歲的小賈來說有點太難了”。
網友評論《奔跑吧》游戲設置“困窘”的衛視綜藝事實上,“變味”和疲軟并不是《奔跑吧》一檔節目面臨的質疑。以《奔跑吧》為代表的衛視綜藝,似乎都在逐漸失去觀眾的熱情。
湖南衛視的衰弱就是一個最佳例證。2018年10月,在湖南衛視的青春觀影會上,湖南衛視曾提出以“確幸”“首創”“價值”三張王牌聯合出擊,打造更強的周末場。其中,周五的“確幸”牌,就包括著重推出《聲臨其境》第二季、《幻樂之城》第二季、《向往的生活》第三季和《親愛的客棧》第三季等節目。
但在之后的發展中,《幻樂之城》《中餐廳》收視大跌,《親愛的客棧》《聲入人心》口碑下滑,兼有收視和口碑的節目,似乎只剩下了《向往的生活》。而今年《向往的生活》第四季開播之后,也同樣面臨著觀眾們對于節目“變味了”的吐槽——有不少觀眾表示第四季廣告植入明顯增加,“蘑菇屋”好像成了《快樂大本營》的錄制棚,新一季中甚至成為了薇婭的直播間,嘉賓來了吃頓飯就走,少了田園牧歌的野趣。
綜藝《向往的生活》當《奔跑吧》不再“奔跑”,《向往的生活》不再“令人向往”,衛視綜藝面對大眾逐漸失去吸引力,取而代之的是網綜市場的一片紅火:
從《中國有嘻哈》到《創造101》,自網綜進入大眾視野以來,每一年現象級綜藝的桂冠幾乎都落到了網綜的頭上;在毒眸關于2018年和2019年的綜藝盤點中,每年年度TOP10的綜藝中幾乎少有新生衛視綜藝;在今年開年大爆的《青春有你》第二季,縱使后期總是面對“后勁不足”的質疑,話題度依然力壓老牌衛視綜藝《向往的生活》……
衛視綜藝的衰弱,和媒介的形態變遷不無關系。在互聯網日益普及的現在,電視不再是接收娛樂內容的必需品。根據CSM媒介研究數據,2019上半年全國平均每人每天收看電視的時間(125分鐘),與2015年上半年相比減少了31分鐘,在短短五年內,下降幅度達到19.9%。騰訊、愛奇藝等視頻網站成為了內容市場的重要輸出渠道,對綜藝的收視情況也形成了進一步分流。
同時,平臺的內容制作和輸出能力與過去相比已經得到了顯著的提升,網綜不再是廉價的代名詞,大投入、制作精良的網絡綜藝從質量上已經能與衛視綜藝分庭抗禮。早在2017年,陳偉就曾在《財經天下》的采訪中透露,《中國有嘻哈》的12期節目是在4 ~ 5個演播廳內搭建13 ~ 14個美術場景中完成的,來作為真人秀情節發生的舞臺。而2018年的《熱血街舞團》專門搭建了擁有40多個不同場景的“熱血之城”,總面積達3-4萬平米,相當于4、5個足球場。
網綜《中國有嘻哈》另外一點被廣為詬病的,是衛視綜藝的創新力不足。有觀眾告訴毒眸:“有時候看到新綜藝是個電視的綜藝,可能就不是很想看,因為總感覺電視綜藝沒有什么新的東西。”
毒眸往期文章中提到,從總體的創新能力來比較,網綜已經完成了對臺綜的全面超越:云合數據顯示,2019年網絡綜藝上新162部(含衍生綜藝30部),電視綜藝共上新93部,遠低于網絡綜藝;藝恩數據也顯示,2019年季播綜藝TOP50之中,臺綜“綜N代”的占比遠遠大于網絡綜藝。
而究其根本,一方面是因為電視媒介和網絡媒介的受眾存在差異。在年輕一代普遍慣于使用網絡的現在,電視媒介面對的大眾相對來說年紀較長,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相對較弱。根據CSM媒介研究數據,2019年上半年65歲及以上的老年觀眾人均收視時長達到277分鐘,是唯一一個與前兩年保持等量收視的群體,其他各個年齡段觀眾的收視量均出現了一定程度的下滑。在這樣的受眾對比之下,網綜自然成了創新的前哨陣地,而電視綜藝則會打更為穩妥的牌。
另一方面,嗅到網生內容變革的訊號之后,曾經屬于衛視的優秀綜藝制作人紛紛出走,投向了視頻網站的懷抱。現象級網綜《中國有嘻哈》的總制片人陳偉和總編劇岑俊義,就分別曾是浙江衛視節目中心副主任和《奔跑吧兄弟》前三季的總導演。在人才凋敝的現狀下,電視臺在綜藝領域的創造力自然逐年下滑。
在這種情況下,包括燦星在內的老牌綜藝制作公司,都在主動接觸網綜,積極應對互聯網時代帶來的綜藝市場變革。而以《做家務的男人》為代表的網絡綜藝,也走上了上星播出的道路,從而對平臺的內容矩陣形成補充。
不過,雖然衛視綜藝也會在各大平臺上播放,但從目前來說,平臺更像是一個播出渠道而已。網綜擁有更強的互動性,觀眾可以在觀看節目時發送彈幕,或是通過點擊網頁端跳轉到投票界面或者節目中的同款販售界面,完成和節目本身的互動,增強用戶粘性。但同時登上衛視和平臺的衛視綜藝,可能難以準備不同版本的節目。像本次《奔跑吧》中“人生檔案館”后半程的選擇環節,就有網友提出如果做成互動視頻模式,效果或許會更好。衛視綜藝正在退出年輕人們的時代。就像曾經的《快樂大本營》是每期必看的“合家歡”綜藝,而現在總能聽到這樣的問詢:
“幾年沒看過電視了,《快本》是幾點開始來著……”
原標題:《蔡徐坤能救“《奔跑吧》”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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