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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贏過埃博拉,如今奮戰在武漢,他為奔赴抗疫一線隨時準備著
這是上海交大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第四批醫療隊奔赴武漢的醫生辛海光最新朋友圈配文,下方轉發的是隊友琳制作于2月14日的短片《我的情人叫“武漢”》,其中都是他們奮戰在一線的身影。
上海交大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第四批醫療隊成員 本文圖片均由受訪者提供打贏過埃博拉,如今在武漢
辛海光曾是一名軍醫,畢業于第二軍醫大學,一直在長征醫院工作。2014年,中國大規模派出醫療隊加入西非的“埃博拉阻擊戰”,他就跟隨軍隊的醫療隊一起,遠赴利比里亞執行抗埃任務。
剛到非洲,沒有住所,更別提酒店,他就住在大體育場的看臺下,自己搭木板床。環境雖然惡劣,但國家的醫療物資從未缺席,源源不斷地走海運送來。
抗埃任務艱巨,身邊病患眾多。辛海光是救死扶傷的醫生,而在自己孩子面前,他卻是能帶回遠方的“郵差”。
去非洲前,他告訴兒子,自己只是去了一個很遠但很美麗的地方,所以兒子翹首以盼他能從非洲發來“美麗“的照片。
為了圓“美麗的謊言”,他一拍好照就發給兒子。但對于傳染性強,死亡率高的致命病毒性出血熱,他沒有跟兒子講太多。
2019年底,新冠肺炎爆發,年初一接到任務,他已經連續2周在發熱門診一線工作,看到緊急通知,立刻報名投入新的“戰役”中,“如果需要馳援武漢,請一定安排我先上!”
2020年2月9日,辛海光一行人奔赴武漢,駐扎在華中科技大學附屬同濟醫院光谷院區。
華中科技大學附屬同濟醫院光谷院區這一次,他和兒子約定好,這段時間各自定一個目標:他把武漢抗疫當作一個目標;兒子把沖刺中考當成一個目標。
父母年紀大了,他不想二老過度擔心,只是簡單說,有任務要去,但卻沒講自己是去重癥病房。
他心里知道,這次的抗疫,任務同樣同樣艱巨。
他們沒有過多的語言,只是不斷叮囑“注意防護,早點回來”。他主動安慰道,這次不像在非洲,那會兒還有時差,“在國內,至少手機隨時都可以聯系到。”
收治任務加劇
醫療隊抵達武漢不到24小時,2月10日晚,就開始收治病人。
辛海光和團隊要負責整個四樓52張床的重癥病區,當晚11點開始,他與其他幾位醫生參與了隔離艙內的病人救治,醫療小組奮戰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凌晨四點多結束。
起初收治的28名患者基本年過六旬,都是重癥患者,為提高救治成功率,辛海光定期參加疑難病例討論,他想盡快出治療方案,摸清患者病情。了解到確診患者大多有基礎疾病,辛海光他們一邊要治療新冠肺炎,一邊要和血液專家、心臟專家、肝臟專家一起,對患者進行其他疾病的救治。
還有的收治患者有病史,如糖尿病、高血壓、帕金森等,更需要對癥治療,他就帶著組員一同查房,想治療方案。
一進病區,辛海光就開啟連軸轉模式,輪一次班,就要在病房待八小時,中間休息一小時,其他時間都泡在病房診療。
他會重點觀察患者的呼吸狀態,特別關注呼吸衰竭的危重病人,評估后給部分人做靜脈注射治療。他也會對重點病人進行重點巡視和查房,有問題隨時處理。
到了下班“交棒”時,他會叮囑接班的醫生,注意緊急處理病情變化,觀察危重病患帶來的并發癥。
辛海光和醫療小組脫掉口罩隔離服,一時間難以認出隊友
光谷院區劃分出清潔區、緩沖區、污染區幾個區域,進入污染區前,有專門的督導老師12個小時“站崗”,檢查每一件裝備,最后才能進入病房。
待進病房的醫生們也會互相檢查,看對方是否做好了防護。辛海光因此感到安心,“看著有人在監督你,把你裹得嚴嚴實實,自己就會有心理暗示,這下我是很安全的。”
在厚重的防護服包裹下,和患者之間的交流要更大聲,以免老年人聽不清,但50多個病人查下來,缺氧會非常厲害,“三個多小時體力消耗很大。”辛海光說。
辛海光會隨著慢節奏慢慢把手張開,緩慢地脫下一層層隔離服,到了清潔區,再戴上干凈的口罩。
唯一能摘掉口罩的是吃飯時間。有一間專門辟出來供吃飯的房間,最多容納三人,每人保持兩米以上距離。
每當這時,才能看到彼此的面容。但因為口罩、帽子和眼罩壓在臉上三個小時,褶皺清晰可見,鼻梁還會有壓瘡,辛海光笑著說,“看起來成了大花臉。”
通常,來自不同科室的醫護人員走出病房,脫下隔離服,彼此很難一下認出對方,他們只能看眼識人或提示,“那天我們在隔離病房搶救的那個病人,你忘了嗎?”這時,彼此會相視會心一笑。
熱干面“特別好吃”
這是辛海光第二次到武漢,第一次到武漢,是去年10月,正好開學術會,就嘗了熱干面,“特別好吃”。
辛海光的當地同學知道他來支援武漢,就說,“以后你來武漢,想吃什么,隨便你點。”
他的很多同學也來支援武漢,他們有一個群,大家常在一起相互關懷、打氣——“每天你們要冒個泡。”“你今天怎么樣?”辛海光說,能聽聽大家聲音,就覺得很放心。
目前,辛海光和其他醫護人員住一人一間房,平時減少彼此接觸,有事大家群里溝通。他最近的排班是三班倒,夜班出來一天休息,一天備班。晚上7點要開醫學研究會,8點開醫療例會,有時忙起來顧不得吃飯,就吃方便面。休息時,他喜歡看美食節目,邊看邊流口水,“但又不舍得關電視”。
住所距離醫院15公里,夜班時,他晚上10點多坐50分鐘班車去醫院,接凌晨12點的班。
他們在武漢乘坐當地的公交車每天往返醫院和住所夜晚搭公交車他感覺很冷,車一路走走顛顛,也無法睡著,索性就看看外面城市,“雖萬家燈火,但街上空無一人”,回念一想,他最希望的還是疫情早日結束。
2月17日晚,辛海光上夜班,18日早10點從醫院返回酒店,終于又了片刻休息時間。
他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給家人打一通電話。
“爸爸,你們今天收治了多少個病人?”又接著說,“病人怎么樣?病人少了,你就可以早點回來了。”聽到兒子的電話,他便心生暖意。
他希望,早日拿下和兒子約定好的目標,打贏疫情攻堅戰,“早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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