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印度媒體11月17日報道，印度16日在東部奧迪沙邦的卡拉姆島試驗場發射了“烈火-2”中程彈道導彈，這是印度“烈火-2”型導彈列裝后首次進行夜間發射，是一次帶有較強實戰色彩的發射。

印度國防部消息人士此前告訴媒體，印度已計劃在本月對4種自主研發的可攜載核彈頭的導彈進行發射，包括：K-4潛射遠程彈道導彈、空射型“布拉莫斯”超聲速巡航導彈、“烈火”-2中程彈道導彈和“大地”短程彈道導彈。

夜間發射導彈難度大但優勢多

彈道導彈是一國軍事技術的結晶，因此各國均會把最為先進的控制技術、導航技術等應用于彈道導彈。所以，就命中精度來說，日間或夜間發射對彈道導彈的打擊毀傷能力并無差異。就操作來說，日間發射和夜間發射在操縱上也并無太大差別，唯一的困難可能在于操作人員由于暗夜所帶來的視覺觀察影響。熟練掌握全天候作戰能力、尤其是夜間作戰能力，對于導彈類型武器具有較大的實戰意義。

首先，由于人的生理反應，夜間是對手警惕性較差時期。黑夜是進攻方天然的掩護，自古以來黑夜一直是兵家所津津樂道的戰場，近年來世界熱點地區的局部沖突中，夜間進行打擊的軍事行動也越來越頻繁。在戰時或高風險的對峙時期，對手或可能在警惕性上有所提高，但是如果發動進攻的一方采取突襲的打擊方式，未察覺到危險的對手在夜間的防御會較為松懈，預警反應遲鈍，進攻方打擊武器被攔截的可能性降低。尤其是彈道導彈這樣的打擊武器，夜間作戰一方面可提升自身導彈的生存能力，另一方面也會提升導彈的打擊效力，所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夜戰的意義就在于此。

其次，對對手的高價值目標打擊而言夜間作戰的效果較高。日間是一國軍事資源活動較多的時間，例如進行轟炸機的訓練、海軍艦艇出港訓練等等。而到了夜間，不少部隊和武器裝備往往會回港回營、集中歸位，位置固定且靜止，此時如果使用導彈發動突然襲擊，能夠最大程度的摧毀對手的武器裝備。同樣，夜晚也是人員較為集中且位置靜止的時期，打擊高價值的政治目標的效果較之日間打擊更優。

彈道導彈是世界上主要軍事強國所重點關注的打擊武器系統之一，印度也不例外，自上世紀八十年代，印度便積極開展彈道導彈的研發。根據國內戰略研究機構的數據，此次發射的“烈火-2”型導彈早在1999年即進行了發射試驗，后于2000年印度國慶閱兵時亮相。不同于“烈火-1”型導彈采用一級固體燃料、二級液體燃料的助推模式，“烈火-2”的兩級助推全部采用固體燃料，大大提升了導彈的快速反應能力。但該型號導彈可以在搭載在鐵路平臺或公路平臺，機動性能較佳。“烈火-2”導彈最大射程超過2000千米，可攜帶一枚重700千克的彈頭。

印度核導彈從“擁有”轉向“實戰”

“烈火-2”型導彈已經部署在印度軍隊的若干導彈團，該導彈可以搭載常規彈頭或核彈頭，自“烈火-2”型導彈后，印度還研發了射程更遠的“烈火”后續型號，意圖進一步提升對周邊地區和國家的戰略威懾能力。近年來印度軍隊對“烈火-2”導彈的試驗以日間為主，2009年11月的夜間試驗未獲成功，也即是說，在2019年這次試驗之前，“烈火-2”導彈尚不具備全天候作戰能力。而根據媒體的報道，印度“烈火-2”此次夜間發射實現了所有任務目標，試驗成功，這對印度可以說意義重大。

擁有一種武器和熟練掌握一種武器的意義并不一樣。“擁有”和“能用”存在一定的差異。擁有一種武器可以彰顯威懾能力、讓對手感知到威懾，通俗的說即“秀肌肉”讓對手感到的恐懼，近年來印度對“烈火-4”、“烈火-5”型導彈的試驗就帶有一部分“秀”的成分。例如印度媒體在報道“烈火-4”型導彈試驗時，提到了該型號導彈能夠覆蓋亞洲其他國家較大范圍國土。在報道“烈火-5”型導彈試驗時，更是用到了可以打擊亞洲全境的表述。這些型號導彈何時能夠部署印度軍隊且成熟運用？有國際戰略研究機構的研究表示，至少在2020年之后才能形成初步戰力，但印度的表態讓世界關注到了印度或會是自聯合國安理會五大常任理事國后第六個具備洲際戰略打擊能力的國家，即印度在不久的將來會躋身“洲際彈道導彈俱樂部”。

而“能用”，即實戰能力取決于一款武器成熟運用的能力。也即是說，就成熟度來看，“烈火-2”成功完成夜間發射，標志著該型號導彈在印度軍隊的彈道導彈打擊體系中的進一步成熟。“烈火-2”導彈的射程完全足夠打擊印度主要對手巴基斯坦的核心城鎮和軍事目標，也能夠覆蓋印度較為關注的其他地區大國的部分國土。2019年2月印巴兩國空戰印度落敗、8月印度廢除印控克什米爾地區的特殊地位、重新劃分為印度中央直轄區，這些事件和舉動使得南亞地區、尤其是印巴之間的安全關系緊張起來。對印度而言，讓已有的武器發揮最大的實戰效能，其現實意義或許與大國地位的標簽同等重要。

印度對于自身的大國地位有著很高的期望、且印度也在為大國地位量身制作一系列的軍事技術能力。除了前文提及的努力躋身“洲際彈道導彈俱樂部”，印度還在追趕世界軍事前沿技術，2019年3月，印度宣布成功進行了導彈反衛星試驗，但是有俄羅斯專家表示，印度的反衛星試驗象征意義大于實戰意義，因為印度的靶標衛星軌跡似乎被刻意安排，但即便如此，印度表現出了“有”的一面，擺出了一副世界主要軍事大國有的能力我印度也具備的姿態。但是另一方面，印度在國防能力建設方面又很務實，在大踏步趕超世界先進軍事技術水平的同時，印度也在提升已有武器的成熟性、在實戰能力上小步前進。此番進行“烈火-2”的夜間試驗就帶有這樣的意味，“烈火-2”全天候作戰能力的達成或讓印度手中有了更為成熟可靠的地區戰略威懾能力。

（作者系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