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小白:創作即是表演
七月的第二周,作家小白來到思南書局,在梅雨帶來的潮濕中,和我們聊了聊他的創作和故事,并推薦了他的愛讀書籍。
創作就是表演
盡管《租界》《封鎖》都在某種程度上講了一個間諜的故事,但小白在創作之初并沒有“現在要寫一部諜戰小說”的預設意識。
“我挺喜歡諜戰小說,設計人物和情節的時候,不免就會往諜戰的方向偏,形成的結果就是這樣。”
讀諜戰小說是他的興趣所在。他翻閱了大量諜戰小說、間諜的傳記或回憶錄。間諜對他來說有審美上的獨特意義。
“我覺得間諜是非常浪漫的人。他在生活中可能很不起眼,做做商店老板、圖書管理員之類的工作,但他有一個夢想——想要成為一個能改變歷史走向的大人物。小人物,想做大事,還需要偽裝自己的身份,成為別人,這非常有趣,非常浪漫。”
間諜的工作類似演員,要在平靜無波的日常中扮演普通人,同時在波濤洶涌的暗地扮演大事件的主導人。對小白來說,作家的工作也類似演員,講故事的過程就是表演的過程。
閱讀作為一種創作方法
小白的幾次“表演”,都將舞臺選在了上海。
上海,是他生于斯長于斯的故鄉。他對這個城市的認知,不僅來自觀察和記憶,還來自對故紙堆的大量閱讀。
大量,甚至超量地閱讀,不單單是為了增強對歷史的了解,不純粹是對寫作的輔助。
很多作家都有輔助創作的獨特方法,比如寫很多筆記,畫很多草圖,或者把工作室一整面墻都貼滿小卡片。
小白大量閱讀,是為了將過去的場景和細節內化成自己的記憶,然后在下筆時讓它們如行云流水,自然流淌出來。
“如果我要寫和歷史相關的小說,我會事先查閱大量歷史檔案,看很多照片。我不采用任何外在的幫助記憶的手段,只靠閱讀,大量、超量地讀。寫作是給別人寫故事,要達到這樣的效果——仿佛你親身經歷過那些場景。怎么達到呢?只有把那些場景和細節內化成自己的記憶,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超量地閱讀,讓它進入你的頭腦,藏在你的記憶里,你在寫作的時候,不通過任何外在的工具,就能讓它跟著你的字句自然浮現出來。這種浮現出來的記憶有可能類似于你親身的經歷。”
除了故紙堆,他還會到建筑實地親身體驗。
當他想以禮查飯店(現在的浦江飯店)為舞臺,在小說中設計大量動作戲時,他親自跑到飯店,思考一些具體的槍戰和追捕場景是否能夠在這里合理地發生。
“這其實對小說的完成度不重要,純粹是我個人的興趣。去實地看一看,會增加敘述者的自信,寫的時候更有把握和自信。”
誰又能確定作家們的獨特癖好究竟是為輔助創作計,還是滿足作家自己的強迫癥呢?
歷史、文學、語言
無論小說還是雜文,小白的目光常常投向過去的歷史。無論是上海的歷史還是法國的歷史。
“文史不分家”這句俗語仿佛意味著無論中西,歷史都和修辭學、文學有難以割舍的關系。“歷史的敘事性”和“文學的歷史維度”常常在小白的作品中若隱若現。
“歷史和文學在我看來沒有本質的差別。它們都是一種敘事。你把昨天發生的事復述出來,有沒有變形、扭曲、虛構、添加或者刪減的過程?即使是歷史,也經過了敘事或者記憶的加工,這已經很接近于我們說的文學敘事的方式。”
對歷史的興趣往往不可避免地走向對語言的探究興致。英語自不必說,小白出于對閱讀原著的興趣,自學法語數年。
他沒有多談語言對他的創作和風格的影響,只提及,希望能夠通過原文文獻來感受歷史現場。或許,這也是他能在《好色的哈姆雷特》中侃侃而談法國大革命時期的八卦小報的原因。
令人驚異的是,在“字幕組”還是一種稀罕事物的時期,他出于興趣加入了幾個當年頗有名氣的字幕組。早年網上流傳的《指環王》和部分埃里克·侯麥的電影,他都參與過翻譯字幕。
也許,你的學生時代,就曾在小白的幫助下看電影。小白的個人史和你我的啟蒙史,或許都埋在射手網某個角落吧。
小白薦書
《鴿子隧道》
理由:這部自傳中的勒卡雷,比我們在他小說中了解的勒卡雷更深奧,更復雜。
《聊天記錄》
理由:這一代人寫小說就像這一代人本身,簡單透明,然后卻很有效。
《守候黎明》
理由:約瑟夫·康拉德最好的傳記。
《六論自發性》
理由:信息技術的發展讓人們越來越相信管理,相信那只看得見的手,這本書提供了一個相反視角。
《腦與閱讀》
理由:靈長類腦原本是為了適應草原狩獵采集生活而“設計“的,如今卻被人用來閱讀莎士比亞,人類基因從未為了適應閱讀而進化。因此,了解大腦在閱讀中的工作機制,對寫作和閱讀兩方面都十分重要。
本文為澎湃號作者或機構在澎湃新聞上傳并發布,僅代表該作者或機構觀點,不代表澎湃新聞的觀點或立場,澎湃新聞僅提供信息發布平臺。申請澎湃號請用電腦訪問http://renzheng.thepaper.cn。
- 報料熱線: 021-962866
- 報料郵箱: news@thepaper.cn
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許可證:31120170006
增值電信業務經營許可證:滬B2-2017116
? 2014-2025 上海東方報業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