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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航運業降碳迫在眉睫,綠色替代燃料路在何方?
作為國際貿易中最重要的運輸方式之一,航運業承擔了全球超過80%的貿易量,也因此成為了“碳排放大戶”。據國際海事組織(IMO)統計,航運業每年排放約10億噸二氧化碳,約占全球二氧化碳總排放量的3%。
航運業溫室氣體減排迫在眉睫。去年,全球航運業監管機構國際海事組織(IMO)通過了《2023年船舶溫室氣體減排戰略》,明確到2030年,國際海運溫室氣體年度排放總量比2008年至少降低20%,并力爭降低30%;到2040年,國際海運溫室氣體年度排放總量比2008年至少降低70%,并力爭降低80%。
“船舶動力能源的降碳主要有三個路徑,分別是電動化船舶、綠色燃料船舶以及化石燃料船舶搭配碳捕集裝置。”在2024年全球綠色航運大會期間,中國工程院院士黃震對澎湃新聞(www.6773257.com)等媒體表示,從應用場景來說,純電驅動模式適用于內河沿海短途船舶,另外兩種模式更適合遠洋船舶。
在綠色能源替代方面,航運業正加速布局液化天然氣(LNG)、生物柴油、綠色甲醇、綠氨等綠色航運燃料替代傳統化石燃料。
據市場研究機構克拉克森研究統計,以船舶噸位計,替代燃料在新造船手持訂單中占比達50%,替代燃料船舶正逐步成為新增船舶的主流。從船型看,氣體運輸船、汽車運輸船中替代燃料動力接近100%,集裝箱船領域替代燃料方案也成為主流。
黃震表示,目前,航運業綠色替代燃料中,綠色甲醇走在最前面,緊跟著的是綠氨,未來發展問題主要在于價格而不是技術。“未來是個無人區,哪種燃料能勝出,應該從6個方面來評價,包括發動機適用性、安全性、燃料可供性、法規標準完備性、大規模制備的經濟性以及環保性。”
馬士基·麥克-凱尼·穆勒零碳航運中心首席執行官Bo Cerup-Simonsen在采訪中也表示,“綠色甲醇因其易存儲和運輸的優勢,已成為備受矚目的航運替代燃料。”截至2024年初,全球已有269艘甲醇動力船舶在建或投入使用,涵蓋散貨船、集裝箱船和化學品船等多種船型。
“盡管綠色燃料展示了巨大的發展潛力,但其高昂的生產成本仍然是普及應用的主要障礙。例如,綠色甲醇的成本目前是傳統燃料的2到4倍。”Bo Cerup-Simonsen說。
在黃震看來,綠色燃料的成本不僅要從內部看,還要從外部看;不僅要從靜態看,更要從動態看,要看全球碳約束,如歐盟碳關稅、碳配額及碳獎懲等的影響。另外,綠電的成本還要考慮綠電的零邊際成本特性。
除了價格高,綠色燃料還面臨規模化供應的難題。黃震提到,“綠色甲醇的生產,現在叫‘雷聲大雨點小’。雖然說綠色甲醇達到每噸5000元,但是全球范圍內,能夠真正實現批量供應綠色甲醇的廠家極少,量還是很少。”
Bo Cerup-Simonsen也表示,目前,市場上對支付綠色溢價的意愿非常有限,純粹由市場驅動的采用在今天并未大規模發生。綠色甲醇或綠氨的價格為每噸300美元左右才能具有競爭力,但生產成本遠高于這個水平。
此外,LNG相比其他化石燃料可減少23%左右的碳排放,是市場成熟度高、成本相對可控的低碳燃料,是航運業降碳的重要過渡能源。
克拉克森研究表示,2024年上半年,以修正總噸計,替代燃料船舶新船訂單占到同期所有新船訂單的44%。LNG為應用量最多的替代燃料類型,且新簽訂單中LNG與甲醇的應用占比再度拉大。船東對綠色甲醇燃料的供應、價格等方面的擔憂,甲醇動力船舶訂單興趣相較于2023年有所降溫。此外,更多船東選擇替代燃料預留以應對未來發展的靈活性。
黃震認為,沒有哪一種燃料能夠完全主導當前的船舶市場,未來哪種燃料能夠勝出也是有個過程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要盡快打開我國綠色燃料市場空間,降低綠色燃料溢價,非常重要的一個手段是將航運業納入碳排放權交易市場。”黃震表示,目前,國際上并沒有對綠色甲醇的統一標準,綠色燃料市場在哪里就遵循誰的標準。要加快綠色燃料標準與認證體系建設,促進與ISCC的接軌與互認,為我國綠色燃料的全球應用提供有力支撐。
Bo Cerup-Simonsen提到,國際海事組織將出臺的新法規,對相關燃料有更多具體規定。這將使船舶運營商通過長期協議和法規確保使用可再生燃料。在這個過程中,還需要大量投資。
除了使用綠色替代燃料,西門子能源全球副總裁趙作智表示,為實現航運業減排目標,業界還要從動力裝置、能效技術、船載碳捕集等方面探索和應用可行的技術措施。據IMO和歐盟等機構的約束性目標,未來幾年內全球數千艘總噸位超過5000噸的集裝箱船、游艇和渡輪將需要更換重油和柴油發電機驅動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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