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烏爾善導演的神話電影《封神》爆火，到國產游戲《黑神話：悟空》席卷全球，中國古典文學中的神怪故事至今仍有長盛不衰的生命力。

同為神話故事，《封神演義》比起《西游記》究竟有何差距？為什么說前者是后者的“跟風之作”？腦洞大開的現代人，能讓古老的故事碰撞出怎樣的火花？澎湃問吧邀請文化學者、作家張一南，聊聊中國古典文學中的神仙鬼怪。

假如“西游”撞上“封神”

@刷誰滴卡：《西游記》和《封神演義》有關系嗎？

張一南：《封神演義》晚于《西游記》，有模仿《西游記》的動機，主要是模仿《西游記》成功的路徑，類似“《西游記》這么賺錢，我們也來寫神魔小說吧”。不過，這不影響《封神演義》可以流露出中國人的很多集體無意識。《封神演義》的完成度不像《西游記》那么高，但也留給了我們更多繼續創造的空間。

@山有木兮卿無意：想到一個好玩的設定，如果把孫悟空下放到《封神演義》，他會站西岐，還是站殷商？

張一南：孫悟空是“披毛戴角”的，所以他只能投奔截教，也就是站殷商這邊。不過我不喜歡到此為止，既然是好玩的問題，我們不妨再發散一點。以下我說的都是不曾有過的設定，是我自己二創的：

以孫悟空的性格，他肯定不會甘于為殷商這樣的朝廷賣命，不久之后就會反出朝歌，追隨姜子牙、黃飛虎的步伐。

孫悟空出任弼馬溫，其實是出于武曲星君的推薦。而這個武曲星君不是別人，正是西岐之主，武王姬發。

我認為武曲星君是對孫悟空很賞識的。官雖然是小了點，但是孫悟空初到天庭，只能做“不入流”的官，這個不怪武曲星君。而“弼馬溫”這個官，是屬于武曲星君分管的部門的。眾仙官都不言語，只有武曲星君主動把孫悟空攏到自己分管的部門，這是對他的賞識，是準備以后提拔他。

武曲星君是南征北戰的神仙，一定是特別愛馬的（這句聽起來好像受到于適的影響，但合理），他讓孫悟空去管理天馬，未必是輕視他。

姬發自己是造反的行家，他一定能一眼看出孫悟空的造反天賦，發現他是跟自己一路的人，因而產生惺惺相惜之感。

所以，如果孫悟空在地上就投奔到姬發麾下，姬發也一定會非常愛惜他。

當然，孫悟空跟武曲星君最后的結局也不好。大概孫悟空在西岐待一段時間，還是要造反出去的。

最后，大概孫悟空自己拉起一支隊伍，成為獨立于殷商和西岐的第三種力量。

@早餐吃的牛肉面：請問老師看過《西游記后傳》嗎？它的神仙體系是不是比原《西游記》更為復雜？小時候看，覺得多了很多不認識的神神鬼鬼，不過還是很好看的，世界觀很超前的感覺……

張一南：看過，小時候也著迷過，不過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還是個哄孩子的書。既然要自己寫一本，當然要造出一些新的妖魔鬼怪來，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淺薄了，甚至說教意味過于濃厚。就像林黛玉說的賈寶玉的螃蟹詩，要一百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