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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巴金誕辰120年丨青年作家的未來
巴金先生一直對青年作家抱有殷切的期待,他關愛他們,支持他們,相信他們創造著中國文學的現在和未來。
11月25日,在巴金先生誕辰120周年之際,由上海市作家協會、《收獲》文學雜志社、巴金故居主辦,《上海文學》《萌芽》雜志協辦的“青年與文學的未來——青年作家創作座談會”在上海作協舉行,《收獲》副主編鐘紅明主持。
白琳、陳春成、陳各、杜梨、董夏青青、丁顏、哥舒意、龔萬瑩、栗鹿、錢幸、索耳、索南才讓、三三、武桐、王若虛、王蘇辛、王玉玨、王占黑、小飯、周嘉寧、周婉京、余靜如等青年作家、編輯聚在一起,講述各自的經歷,分享各自的困惑。
“之所以來參加這個會,真是想知道這一代青年寫作者是怎么想的。當我們談起青年作家,總有很多套話,很多正確的老生常談。”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中國現代文學館館長李敬澤說,“每一代作家都有自己的開天辟地。巴金他們在開天辟地,1980年代余華他們在開天辟地,你們也在開天辟地。作為這個時代的作家,要和時代建立關系,并在這個關系中確立自己,是一件多么需要我們付出艱苦努力的事情。”
“青年和未來確實息息相關,但這份關系并不是一個自然事實,而是巨大的責任,巨大的自覺,巨大的能力,也是巨大的幸運。祝福你們。”
11月25日,“青年與文學的未來——青年作家創作座談會”在上海作協舉行。(攝影 澎湃新聞記者 羅昕)
參會青年作家在剛開館的巴金圖書館前(攝影 朱銀宇)
出人出作品
1957年,由巴金創刊的《收獲》雜志在上海誕生。
在《寫在“收獲”創刊的時候》一文中,巴金寫道:“把一刊物呈獻給讀者,在那中間,除開成名作家的力作之外,更能推薦出發光的新人作品,對于讀者、作者和編者都是最大的喜悅。”
1957年,由巴金創刊的《收獲》雜志在上海誕生。(攝影 澎湃新聞記者 羅昕)
“我們現在都流行用比較時尚的金句吸引眼球,但巴老始終用最樸素最精準的語言談論事情,談到辦刊物,他就用了五個字:出人出作品。”《收獲》主編程永新說,“余華曾感謝巴老的長壽,讓他們這一代作家有足夠的成長時間,我也想感謝巴老的長壽,讓我們《收獲》的后來人都有一個‘辦中國一流刊物’的理念。”
面對在座的年輕寫作者,程永新也有不少感嘆。巴金一直關愛青年作家的成長,對馬原、余華、蘇童、格非等青年作家的先鋒性作品無限寬容和接納,而從2010年開始,《收獲》開始專門推出青年作家專輯。
“而今,每年《收獲》的第四期都是我們的青年作家專號。愛護和支持青年作家,是巴老留給我們的精神遺產。”
青年的困境
陳各直言,相比前輩作家,她們這一代青年作家似乎面臨著更多誘惑,“比如工作時間的擠壓,比如其他想去探索的事情,各種各樣的事。怎么堅持寫作,怎么一直投入寫作,對我而言也是一個問題。”
白琳對世界,對生活也有很大的興趣,總是“不太安分”,想要去試試新的事物。但同時,她也處于被現實捆綁的四十多歲,要不斷考量平衡自己的生活,有世俗的利己的一面。“保持某種簡單的興趣和熱愛,是堅持寫作的核心。”
在二十年的寫作生涯里,哥舒意同樣有過猶豫和困境,大概有七到八年時間去做其他工作,直到前幾年才重新開始創作,并且漸漸地發現自己更多的可能性。“我有時想,我寫自己的小說,對這個社會,對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善意的影響,它是造成了割裂,是少部分人的狂歡,還是能給人們帶來更多的思考和勇氣,或者至少,不要狹隘,至少要真誠,既真誠地面對自己,也真誠地面對自己的作品。”
“有人說,當下的青年作家沒有經歷過歷史,然而,在二十一世紀初長大,經歷互聯網世界變化的人們,其實也生活在一個歷史轉折處。”王蘇辛說,“同時,在一個文學和出版的影響力變弱的時期,要持續寫作,更要有與現實誘惑共存的能力。如何在三十歲后讓自己的視野獲得起飛的可能,這不只是閱讀和游歷可以完成的,只有寫下去,且不害怕失敗。”
《收獲》送給每位參會青年作家一套書。(攝影 澎湃新聞記者 羅昕)
真誠就好了
當董夏青青讀到《隨想錄》,她告訴自己要勇于認識和解剖靈魂深處那些陰暗的東西,也要像巴金先生那樣勇于走進一線,寫下最可愛的人的故事。
索南才讓坦言,巴金、魯迅、老舍那一代前輩作家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勇氣——他們能夠真正地直面生活,直面自己,甚至像撕紙一樣把自己撕開,讓自己聽到內心的聲音。“像我這樣的青年作家,似乎身上總有一個包裹著自己的東西,也可能是一種由虛榮心造成的鎧甲,它一直對你有一種誘惑。我想,未來我需要勇氣的地方,遠遠多過需要才華的地方。”
在丁顏看來,對一個寫作者來說,最不吝嗇的就是在寫作上付諸的勇氣。同時在一個寫作者的成長上,在時間的接替上也是一樣的,讓人無論是做事還是行走都需要勇氣來思考,可以從現實出發,可以蹲在自己的一隅,一堆柴一樣燃起一堆火焰,盡可能地燃燒。“有何不可呢?巴金說說真話,那就說真話,一直說真話,把一顆心交出去,真誠就好了。”
“我覺得寫作對我來說最大的‘好’是:誠實地面對自己。”王占黑說,“因為我們的生活中有很多不太經得起檢驗的時刻,比如你在公開的時候,你會覺得語言不可回避地帶有一種表演的成分。只有在寫作的時候,一個真實的自己會出現:你會看到真實的自己的局限,自己的變化,承認寫作對于自己來說的不可持續等等——而這些都是你必須要去接受的東西——對我來說,這就是寫作最大的‘真’嘛。”
參會青年作家在剛開館的巴金圖書館前(攝影 朱銀宇)
在《致青年作家》一文中,巴金先生曾寫道:“我希望你們不要管自己寫的是不是偉大的杰作,不要考慮某些人是不是喜歡你們的作品,只要看你們是不是使出了全部的精力,是不是寫出了你們對生活的真實的感受。每個作家從不同的道路接近文學,都是為了找到一個機會接近人民,向讀者吐露自己的心聲。”
“巴老從‘五四’時代走來,一開始就是為青年人而寫,探尋個體生命的發展軌跡,發時代之先聲,他說:‘文學給我們帶來希望,帶來勇氣,帶來力量,讓我們看到更多的光明。’”上海市作家協會副主席高淵說,“巴老一生都保持著真摯純凈的文學情懷和文人風骨。今天的青年作家要秉承這樣的文化血脈,永葆對文學的激情,用文字在現實困境中突圍,也用文學在靈魂世界中高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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