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11月初，是日系車企發布2025年財年（2024年4月-2025年3月）第二財季（2024年7月至9月）業績的日子。

把時間軸拉長，縱向觀察過去幾年的日系財報，主旋律基本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因為在大部分時間里，哪怕有多個車企成績不如意，作為日系老大哥的豐田，都能在利潤等核心維度站穩腳跟，幫著日系陣營“扳回一局”。

只是這一次，就連豐田汽車，凈利潤也同比下滑高達55%。從數據上看，其它日系制造商也各有煩惱，日產汽車更是在財報公開后，官宣全球產能削減20%、同時裁員9000人的消息。

豐田：我只是小小擦傷

豐田2024年7-9月營業收入11.44萬億日元，和去年基本持平，營業利潤1.16萬億日元，同比下降20%；波動最大的是凈利潤，累計為5737億日元，和去年同期的1.28萬億日元相比，減少了一半。

特別是營業利潤，該季度同比下降20%，不及市場預期，這也是豐田過去兩年來首次經歷季度營業利潤的下滑。

從半年期（2024年4月-9月）成績看，豐田汽車上半年營業收入為23.28億日元,增長5.9%；營業利潤為2.46萬億日元，同比減少3.7%；凈利潤1.9萬億日元，下滑26.4%。

不過，豐田上半年的營業利潤依舊超過2萬億日元，雖有下滑，但這一成績，已經僅次于去年創下的歷史最高利潤，依舊可圈可點。

而且，作為全球最會賺錢的車企，豐田單車利潤依舊高達22.6萬日元，毛利率依舊超過20%。

銷量方面，豐田上半年的全球新車銷量達到455.6萬輛，比去年同期減少4%。值得一提的是，電氣化車型的銷量（包括混動、純電等）占比已經從去年的35.3%提升至44.4%。

豐田今年7-9月的季度全球銷量，為253.7萬輛，相比去年同期的263.4萬輛稍有下滑，下降了3.6%。

產量方面，豐田上半年全球產量四年來首次下降，累計生產471萬輛汽車，較去年同期創紀錄的506萬輛下降了7%。

豐田副社長宮崎洋一在財報發布會現場透露，之所以凈利潤出現腰斬下滑，主要是認證違規等導致停產。今年年初，豐田子公司大發被曝造假和違規操作，直接影響了豐田后續的生產和出貨——“對此，豐田需要一定的時間，重新審視自己的制造環境和文化。后續的半個財年，公司將發揮豐田特有的制造基礎和產品優勢，恢復正常生產。”

在日本，由于認證違規的影響，Yariss Cross和Corolla Fielder等暢銷車型生產一度停滯；因美國市場上普銳斯召回事件，豐田在全球范圍內的銷量也受到影響。

不過，從官方釋放的信息看，過去季度的利潤下滑只是“小小的擦傷”，豐田依舊對全財年大盤有信心。

考慮到現實因素的影響，豐田2025年3月期財年的產量預期下調了30萬輛，從之前的1000萬輛調整至970萬輛。此外，豐田仍然維持全年4.3萬億日元的營業利潤預測，并提高了全年的股息預測，從去年的75日元上調至90日元。

日產：硬仗還在繼續

四年前，新冠疫情壓頂，日產曾在高層大換血之后啟動一系列的經營改革。面對艱難時期的財務赤字，《讀賣新聞》以《銷量持續下滑》（販売減止まらず）為題，發表了“如若日產不能走好電氣化轉型的關鍵一步，后續將繼續面臨更艱難困境”的評論。

《日本經濟新聞》也在《復興的前路道阻且長》（復活の道険しく）一文中指出，即使新政權啟動大刀闊斧的改革，最早也要一年半才能見效。

不過，日產管理層沒料到的是，疫情的陰霾已經散盡，公司卻啟動了新一輪的“緊急復蘇模式”。在公布上半年財報數據的同時，日產近日宣布下調年度利潤預期，并計劃裁員9000人，削減產能20%。

今年7-9月，日產汽車凈虧損93.4億日元，經營利潤為319.1億日元。考慮到下半年的車市大環境，以及全球范圍內的競爭態勢，日產下調本財年全年的經營利潤預期，由原先的5000億日元下調至1500億日元。

為此，日產首席執行官內田誠宣布，自己將從本月起自愿降薪50%的月薪，其他高管也將自愿減薪。為了增強公司可用自信狀況，日產還將把對三菱汽車持股比例從目前的34%下調至24%左右。

日媒撰文指出，日產業績低迷的原因之一，是前董事長卡洛斯·戈恩（Carlos Ghosn）以來的管理文化一直沒有改變，自上而下的官僚主義，諸如“等待指示”等管理流程仍然根深蒂固，無法應對行業的劇烈變化。

短期看，北美市場的窘境，進一步加深了日產的低迷。在北美市場，純電動車型銷售放緩，而混合動力汽車的銷量正在增長，日產此前在北美優先考慮純電動車型，當下的競爭力十分被動。

從日產在美國最暢銷的10款車型來看，2022年和2023年總共只發布了一款新車，由于新車更新延遲，暢銷車型數量減少，能實現月銷超1000輛的車型，已經從2014年的19款下降到目前的12款。

熱銷新車型短缺，純電動車型面臨銷售阻力，日產別無選擇，只能依靠銷售激勵和降價后的補貼，導致利潤大幅下降。

總裁內田解釋說，日產面臨的挑戰之一，是無法實現既定的銷售計劃，不可否認的是，市場快速變化，我們的計劃過于謹慎。 

為了改變戈恩時代的管理體制，內田誠透露，2025年，日產的管理結構將在1月和4月官宣改革，以此能夠快速應對商業環境的變化。“我們將明確總公司和區域的作用，使其成為一個精益的組織和高效的流程體。”

本田：北美依舊是“搖錢樹”

本田汽車今年7-9月的財報顯示，公司營業利潤2579億日元，低于此前市場預估的4310億日元，凈利潤1000.2億日元，低于此前市場預估的2973.1億日元。

2024年4月-9月，本田合并營業收入為 10.79萬億日元，同比增長12.4%；營業利潤為7426億日元，增長6.6%；稅前利潤同比下降15.6%，至7419億日元。

基于上半財年的業績，本田上調了全年營收預期，預計全財年的營收將同比上升2.8%，至21萬億日元，營業利潤同比增長2.8%，至1.42萬億日元。

由此可見，本田上半年的業績主旋律，還是較為穩健。其中，四輪車業務銷量同比下降8.0%，至177.9萬輛，兩輪車銷量同比增長12.0%，達1038.2萬輛——無論是營業利潤，還是凈利潤，本田兩輪業務的絕對實力過去一直遠超四輪（汽車）業務。當汽車業務的利潤率持續低迷，本田儼然已成為一家以摩托車業務為支撐的制造商。

按市場來看，本田的汽車業務在日本和美國均有銷量增長，但中國市場，伴隨著新能源汽車賽道的內環，以及價格戰的日益激烈，本田在華新車銷量有所下降。

值得一提的是，北美一直是本田汽車的“利潤奶牛”，恰恰是這一市場趨于穩健，讓本田能在過去半年收獲可圈可點的成績。不僅燃油車和混動車銷量強勁，就連純電動車型，也較去年同期增長了6.4萬輛。 

摩托車業務方面，盡管受到泰國經濟放緩的影響，但由于印度需求旺盛，以及越南經濟復蘇導致銷量增加，整體銷售額依舊在增長。

不過，雖然美國依舊是本田最大的搖錢樹，但是受2008年雷曼危機的影響，這一市場的需求這幾年已經縮小約30%。此外，大型車在北美更受歡迎，而本田擅長的轎車領域卻不斷萎縮，北美市場上升空間有限，本田轉而選擇在新興國家不斷擴大市場版圖。

（原標題為《財年過半，日系的煩惱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