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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后的社交貨幣,趕上白領一個月生活費
*本文為澎湃號·湃客財經X聽筒Tech聯合出品,湃客財經欄目獨家首發,未經允許禁止轉發
文 | 小聽
編 | 饒言
10后的社交密碼,永遠走在潮流第一線。
“‘咕卡’還沒玩明白,他們又開始小馬寶莉了。”一開學,一位小學生家長整理孩子書包,看著一堆的各種小物件,發出這樣的感嘆,“一個學期下來,花在這些小物件上的錢,都快趕上我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感嘆的并不只有一位小學生家長,“文具店賣得最火的,是各種卡。”
一名坐標深圳的店鋪老板亦向《聽筒Tech(ID:Tingtongtech)》透露,今年以來,“小馬寶莉卡”在店里賣得火爆。
據介紹,“小馬寶莉卡”是一張彩色的小卡,上面畫滿五顏六色的小馬圖案,這種卡片以盲盒形式售賣,在小學生之間非常流行,一有貨就會賣空,“一貨難求”。
而讓家長頭疼的是,這些小小卡片,要價卻不菲。
前不久,某張高位小馬寶莉卡,在二手市場甚至被炒到16萬元人民幣一張。而早在小馬寶莉卡之前,深受小孩哥小孩姐喜愛的奧特曼卡,也炒出天價。
“你有sp特殊卡嗎?”
“你有xr卡嗎?”
家長聽不懂的專業術語,卻成為小學生最新的社交密碼。在社區和公園,隨處可見他們手拿小卡進行社交游戲,還有咕卡,以及各種蘿卜刀這樣的解壓玩具。
從小馬寶莉卡、咕卡,再到解壓玩具,各種流行在小學生間的社交密碼花費都不低。這樣的玩具到底有什么魔力?市場真的需要這種消費嗎?
神奇的小學生社交貨幣
家長“苦卡”久矣。
北京的楊女士對各種形式的卡,都持質疑態度。楊女士家的孩子今年6年級,是位卡游迷,從最早的奧特曼,到時下最熱的小馬寶莉卡、咕卡,楊女士的孩子都熱衷購買和收集。
楊女士表示,“一盒卡級別高的不多,類似開盲盒。所以孩子為了得到更好級別的卡,只能不斷購買新的產品。”用她的話說,“真的是被掏空了錢包。”
以楊女士孩子最近玩的小馬寶莉卡牌為例,有趣影、彩虹、輝月等各個種類均按包售賣,每包價格從2-50元不等。整盒購買卡牌則花費更多,價格在60元至180元不等。
圖:社交平臺上的小馬寶莉卡
來源:小紅書 《聽筒Tech》截圖
不僅僅是小馬寶莉卡,“咕卡”也是近年來小學生尤其是“小孩姐”的社交頂流。
“咕卡”是一種裝飾卡片,介于文具和玩具之間,屬于DIY產品,廣泛售賣在線上和玩具店、文具店、書店、集合店。
方女士的女兒今年10歲,最近癡迷于玩咕卡。
“我和我的同學們都在玩咕卡,用各種好看的貼紙設計精美的裝飾。”方女士的女兒向《聽筒Tech》“炫耀”。
據方女士觀察,大概從去年下半年開始,自己女兒就迷上了這些卡片。在學校附近的線下店鋪,也出現了貼紙專營店,這些店鋪目標就是鎖定小學生,主打一個“放學后見”。
咕卡有多火?淘寶數據曾顯示,淘寶有關“咕卡DIY”的話題熱度曾一度達到了598萬,而“咕卡寶藏貼貼”也曾登過全網二次元熱榜前五。
《聽筒Tech》在電商平臺搜索“咕卡”一詞,出現的商品價格為幾元到幾十元不等,帶有“豪華版”“禮盒裝”等關鍵詞的商品售價在兩百元以上,也有部分咕卡套裝價格突破千元。
圖:電商平臺所售的“咕卡” 來源:拼多多(左)、淘寶(右) 《聽筒Tech》截圖
不僅僅是各種卡游和“咕卡”,小學生的“社交貨幣”甚至還包括獨立包裝的濕巾。
一位網友在社交平臺吐槽:“從孩子書包里掏出一打各種各樣花花綠綠的濕紙巾,孩子說同學們會互相交換自己帶的濕紙巾。交流一番發現他們的社交貨幣除了濕紙巾,還流通著最近在學的知識貨幣模型、各種閃卡以及解壓玩具。”
正如多位家長向《聽筒Tech》表示,“我看不懂,但對此表示大為震驚。”
成本幾毛,賣出天價
10后的這些社交硬通貨,吸引了商家們使出渾身解數來賺錢。
小馬寶莉卡、咕卡等不僅躋身線上平臺,還攻占了線下集合店、文具店和玩具店等各類空間。此外,以奧特曼、小馬寶莉IP為主題的卡牌店也開進了一線城市的大型商場。
尤其是最近,這些收割小學生的玩具,甚至在直播間賣的風生水起。有主播一晚“拆卡”流水近百萬元。
《聽筒Tech》隨機點開一個拆卡直播間,依靠女主播快速的手部動作,一盒子的小卡就可以在短時間內被拆開,并在鏡頭面前進行展示。直播間還拍著一張出卡概率,標注隱藏卡出卡率為0.05%,稀有卡出卡率為0.25%等等。
如抽到了閃耀的限定卡片,有得主播還會敲打一旁的小鈴鐺,為幸運的網友送上小禮物。就是這樣一套重復的操作,9月5日上午11點左右,有直播間點贊超12.1萬。
據悉,在抖音平臺內,像是這樣的直播間就有近百個。
圖:拆卡直播間
來源:抖音 《聽筒Tech》截圖
席卷線上線下、讓小馬寶莉卡爆火的公司,就是曾經那個打造奧特曼卡的浙江卡游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卡游”)。
卡游成立最早追溯到創始人李奇斌在義烏創立了甲殼蟲玩具廠。彼時,這家公司專門研發動漫玩具,但一次買地建動漫城的決策失敗,讓甲殼蟲面臨資金鏈斷裂的局面,于是他轉頭做起玩具生意,成立了卡游。
公開資料顯示,目前卡游在泛娛樂玩具行業排名第二,市占率為13.1%,在中國集換式卡牌行業排名第一,市占率71%。
李奇斌深知IP對文創衍生品的重要性。
2018年,李奇斌從奧特曼IP在中國大陸地區版權總代理“新創華”公司手中拿到IP授權,并推出了首個基于奧特曼形象的系列卡牌。為進一步吸引用戶,李奇斌還設計了對戰玩法,舉辦多場賽事,讓奧特曼卡牌一炮打響。
此后,卡游深耕集換式卡牌系列賽道,奠定了自己在卡牌界的江湖地位,并于2024年1月向港交所遞交了上市申請。據招股書,卡游建立起的IP有44個,包括奧特曼、葉羅麗、斗羅大陸、蛋仔派對、火影忍者、名偵探柯南、哈利波特等。
2020年9月,卡游與孩之寶簽約了小馬寶莉的授權合作,宣布即將推出主題卡牌系列。直至今年年初,小馬寶莉席卷卡游各大線上線下渠道,順利出圈。
還有業內人士表示,“小馬寶莉是接棒奧特曼。出于奧特曼卡牌增長乏力的趨勢,卡游押注小馬寶莉,撬動新的市場大門。”
靠賣卡,卡游可謂賺得盆滿缽滿。招股書顯示,2021年、2022年,以及2023年前9個月,卡游總營收達到22.98億元(人民幣,下同)、41.31億元、19.52億元。
卡游所售賣的卡牌,可以說是一本萬利。
據招股書,卡游的毛利率在2023年前三季度高達71.2%。這也意味著,每賣出一包卡牌,卡游就能賺到近七成的毛利。
有媒體報道稱,以卡游最火的小馬寶莉輝月包為例,一張售價1.67元的卡,成本僅有5毛錢。而在二手市場中,輝月包稀有卡價格可至5000元,比成本高出1萬倍。
小小卡片的“罪與罰”
為了摸清買卡的心理,劉女士曾和女兒談心。其女兒表示,“同學之間沒有幾張卡,都沒法聊天”、“只有買卡了,才能和其他同學聊到一起”、“買的不是卡,是同學對自己的崇拜。”
也就是說,玩小馬寶莉、咕卡,其實都是小學生尋找群體認同感的心理表現。
一方面,小學生群體對新鮮事物和概念的接受度很高;另一方面,小學生處在一個“求同”的年齡階段,玩某種玩具多半是為了找到自我確定性和歸屬感,所以小學生群體的社交貨幣玩具特別容易發展起來。
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無論是小馬寶莉卡,還是奧特曼卡這類盲盒開卡游戲,終歸還難逃“賭”的心理。
楊女士的孩子就表示,“已經花了這么多精力,我一定要再買一個,肯定能買到最高級別的形態。”
圖:文具店所售的小馬寶莉卡
來源:《聽筒Tech》拍攝
“輸了還想要贏回來,贏了還想贏下去”,在這種心理作用下,這些卡牌游戲的本質便蒙上一層陰影。
這就像薛定諤的貓,在打開之前你只能確定里面有東西,卻不知具體是哪一款。實際上,固定且規律的獎勵很平緩,但變動的類似賭博的獎勵卻能給消費者帶來刺激,也會讓人瘋狂。
此前紅極一時的小浣熊方便面附贈的《水滸英雄卡》《三國風云錄》,還是很多成人喜愛的泡泡瑪特,也和集卡游戲的邏輯一樣,都精準拿捏了人性。
盡管這些各種興起的小學生社交貨幣,兼具社交和游戲屬性,但在網絡社會更發達、社交平臺更活躍的當下,如商家不加門檻對小學生進行真正的限制,很難想象會造成怎樣的后果。
有專家亦指出,市場的引導,是大部分孩子對這些物件“著迷”的主要影響因素,在孩子的教育過程中,市場應采取積極健康的方式,學校和家長也應做好引導。
畢竟,早在去年6月,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就印發《盲盒經營行為規范指引(試行)》,不但要求對盲盒抽取概率等關鍵信息以顯著方式對外公示,對盲盒銷售對象的年齡也作出嚴格限制,要求不得向未滿8周歲未成年人銷售。
但截至目前,《聽筒Tech》發現,盡管卡牌外包裝上也寫有“適用年齡8歲以上”的提示,但實際銷售中,即使幼兒園的孩子都能輕松購買得到。
參考資料:
1、《盲盒抽卡盛行抖音、快手直播間》,來源:《華商網》;
2、《期待的背后,是快樂還是陷阱?》,來源:《交大心理》;
3、《瘋狂的卡牌,小學生的氪金游戲,撐起了一家上市公司》,來源:《壹覽商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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