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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漫步·社群在造|2018年尾,我們探訪了久牽的孩子
那時的久牽青少年活動中心,創(chuàng)辦人張軼超,正是復旦96級哲學系的畢業(yè)生。而久牽服務(wù)的外來務(wù)工子弟,就生活在復旦校區(qū)周邊。那些來自天南地北、生活在背街小路的人們,會在傍晚時分來到我們所在的宿舍門口,擺出各式黑暗料理。于是,他們一再被復旦人關(guān)心著——尤其是人文社科的學生。我所在的新聞學院,常有同學去探訪那條葉氏路,或報道評論,或采訪拍攝,以此作為課程作業(yè)。
復旦大學新聞學院2009級的學生,在一門課上制作了葉氏路的網(wǎng)站。圖片來自復旦大學新聞學院官網(wǎng)當時的《復旦人周報》也報道過那一切。在今天的我看來,這關(guān)乎城市更新、人口流動、教育公平,包含著上海乃至中國城鎮(zhèn)化進程的一系列重要命題。
但那時的我,出于某種幼稚的心態(tài),不愿把那些人艱難的謀生之路簡單移用為自己的素材,覺得不應粗暴地去消費他人的生活,總希望留待日后能長期投入精力時再行動。但竟然就這樣拖了下來。
十年下來,那條葉氏路已經(jīng)因動遷消失了。但外來務(wù)工者還在,孩子們還在,張軼超的久牽也還在。只是他們離復旦的距離遠了一些,不再像當年那樣容易被看到和關(guān)注。
上海楊浦區(qū)和寶山區(qū)交界的國權(quán)北路上,至今存有一片外來務(wù)工者聚居地。澎湃新聞記者 王昀 圖我們漫步到了國權(quán)北路附近的外來務(wù)工者聚居地。澎湃新聞記者 王昀 圖
我很想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樣了。因為,走在新聞道路上的我,后來總是想起,自己第一次讀到張軼超2006年在復旦3108教室進行演講的實錄時的心情。我想,對那次演講的標題——“我輩的驕傲,我輩的責任”,或許還有另一種解釋:如果我們曾經(jīng)有過并且現(xiàn)在仍有一些驕傲,那只意味著責任,而絕非其他。
久牽印象:大家庭
上海久牽志愿者服務(wù)社,是一家2008年注冊成立的教育類公益機構(gòu),服務(wù)人群為8-16歲的家庭經(jīng)濟條件困難的青少年兒童。服務(wù)內(nèi)容主要是課外興趣培訓,拓展活動,冬/夏令營,職業(yè)指導等。目前久牽有四個活動中心,六個農(nóng)村支教點,每年服務(wù)上千名少年兒童。久牽的宗旨是,讓每一個孩子都能夠自由地探索、自由地表達、自由地創(chuàng)造。——久牽志愿者服務(wù)社簡介
我第一次真正接觸久牽,是一次“放牛班的孩子”的新年音樂會。
那時是2011年8月,我早已從復旦畢業(yè),在《東方早報》做評論編輯。遇到教育平權(quán)的選題時,我想起了張軼超學長和他的久牽。于是,我給“久牽張軼超”的微博發(fā)了私信,希望向他約一篇文章。
在這篇題為《呵護打工子弟自由的靈魂》(如今網(wǎng)上可查的痕跡見于該文檔)的文章里,張軼超提到了打工子弟王新月。就在文章發(fā)表前一周,這個19歲的姑娘乘上了前往加拿大的飛機,前往當?shù)貙W府就讀。她當時沒有回老家中考,而是堅持留在上海,將久牽的志愿者當做老師與同伴,進入一所職業(yè)高中。與此同時,她自學了托福,申請世界聯(lián)合學院,最終被全獎錄取。
毫無疑問,這個故事令人振奮。對久牽來說,這是讓育人的成果變得可見,多年的工作終于有了收獲。而對那些孩子們而言,這就像是漫漫前路上,突然閃出的一絲亮光。
當時有同事對此提出了不同意見。他認為,王新月不過是特例,仍應呼吁一視同仁,而不是以此提出,讓打工子弟“自由自在”地學習。
但我堅持認為,只要是踏踏實實的實踐者,為孩子們創(chuàng)造了更好的學習環(huán)境,就有資格去展現(xiàn)這條路徑。哪怕叫它教育實驗也好,這意味著一種內(nèi)在的向上的精神氣質(zhì)。在我看來,面對某些有失公平的問題,不選擇抱怨外部環(huán)境,而是堅持以勇氣和行動,去踐行一些事情,這正是此事最打動人心的部分。
2011年,久牽活動中心,張軼超在給孩子上課。圖為久牽志愿者服務(wù)社提供。除了這篇文章,我還收到了一個新年音樂會的邀請。
印象中,那場音樂會是在上海某個區(qū)的社區(qū)活動中心舉行。臺上的表演不僅有合唱,還有短劇。合唱團聲音悅耳,聲部配合也十分專業(yè),顯然經(jīng)過了長時間的磨合。至于短劇,各個年齡段的孩子都有,正好可以滿足劇情的需要。他們在劇中表現(xiàn)了自己的生活,還有對未來的向往。
我想,雖然活在夾縫當中,但這些孩子遇到了久牽,便有了一個可以潛行的方向。如劇中所展示的,有志愿者老師教給他們,如何使用電腦學習,獲得有價值的信息,而不是一味玩游戲沉淪。實際上,人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如何奮力謀求更好的生活,這本身就有一定的戲劇張力。但只有在未來真實的生活中,這出戲的結(jié)局才能顯現(xiàn)出來。
2019年初,久牽的孩子在排練合唱。圖為久牽志愿者服務(wù)社提供。真正在應付生活的人,是來不及抱怨的。于是,見證與記錄,是留給我等外部觀察者的任務(wù)。
坐在我身邊的觀眾,有上海老阿姨,也有中年外來務(wù)工者,大概是孩子們的家長。動情之時,臺下一片掌聲,也分不清是誰鼓的掌。
想來,臺下的人們,祖上兩三代,也都是和這些孩子的父母一樣的移民吧。
2011年,久牽的孩子在演劇。圖為久牽志愿者服務(wù)社提供。我不愿過分放縱情緒。演出結(jié)束后,擦了擦眼睛,便獨自離開了那個社區(qū)活動中心的禮堂。
第二次見到久牽孩子們的表演,已經(jīng)是六年之后了。2018年初,久牽冬令營的一次匯報演出彩排,我也跟著去看。在這次冬令營中,孩子們系統(tǒng)接觸了歷史上若干英雄人物的生平事跡,于是,在匯報表演時,大家準備了一臺話劇,用幾出劇情,分別表達了秦始皇、埃及艷后等英雄的功與過,顯然是充分思考之后的結(jié)果。大約有二十多個孩子,大家輪流上場,臺詞很多,道具也很多。有時年紀小的孩子背不出臺詞,現(xiàn)場有些鬧哄哄,但情節(jié)仍能順下來。
這出劇的編排有點兒復雜,關(guān)注政治與文明,融入了許多批判性思維。我猜大概是老師幫忙寫的。張軼超老師卻告訴我,劇情全部是久牽的孩子們自己想出來的,連那些道具,比如“長城”、“龍舟”,都是小朋友自己采購制作的。
一個人不能代替另一個人去思考。在久牽這里,即便是再正確的觀點,也沒有給小朋友硬性灌輸。大概正如其宗旨:“自由地探索,自由地表達,自由地創(chuàng)造。”我想,讓孩子依從天性,學到一些東西,這也是因材施教的要義。
久牽的孩子一直是有大有小,如同兄弟姐妹。(2011年資料圖,久牽志愿者服務(wù)社提供)彩排結(jié)束后,孩子們歡欣鼓舞,在桌椅之間追逐嬉戲。大孩子帶著小孩子,有時稍加約束,有時幫著整理衣服。我看得恍惚,這一幕離我們這一代城市獨生子女似乎很遠。想來自己的童年,頂多是逢年過節(jié)和寒暑假,才能與姑舅兄弟姐妹一起玩耍,平日里只和班級里的同齡人打交道,連鄰居家的孩子也見得少。而這也就限定了自己成年后的核心圈層。我們從小無從獲得與兄弟姐妹長期相伴的經(jīng)驗,不懂如何照顧弟弟妹妹,也不知如何討哥哥姐姐的歡心。
2018年末,在久牽學習的兩個孩子,左為李四強,右為付凱。澎湃新聞記者 王昀 圖或許,這正是久牽作為社群的特征之一。這里的小孩子會長成大孩子,未來可能會帶領(lǐng)其他更小的孩子一起玩。他們從小在此實踐著多元與和諧的要義。
久牽成員之間的牽絆,無形卻又無所不在。他們有時一起玩鬧,有時同在一個屋檐下,卻又一聲不吭,各自忙各自的事情。這大概就是大家庭的正常狀態(tài),沒有刻意的感情,自在而無拘束。作為獨生子女的我,對此是陌生的,因此也是羨慕的。
久牽何為:傳遞
進久牽之前,我是一個不在意那些事情的人,什么自己的前途,什么哲學歷史,還有各種社會現(xiàn)象。但久牽給了我們這樣的平臺,讓我們?nèi)チ私夂退伎迹瑸槭裁礆v史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久牽秋水學院學員杜書君
在2005年,我們讀新聞學院時,耳邊總聽到“鐵肩擔道義”的聲音。而依著“知行合一”、“好學力行”的道路走下來,相比以記錄者的身份旁觀世事,公益則更進了一步,像是知識分子自覺選擇的一種生活實踐。在世紀之初的復旦人眼里,公益道路更是閃耀著理想主義的詩性色彩。或許還能有人記起,那個時代的校園明星,是去往云南支教的詩人馬驊。
浦東久牽活動中心,原先設(shè)在江灣一處別墅中,是張軼超的同學空置的房子。2018年底,久牽從此處搬走。澎湃新聞記者 王昀 圖正是在世紀之初的2001年,為了給自己辦的一份學生報紙《常識》供稿,張軼超踏入了江灣鎮(zhèn)的打工子弟學校。那時,他決然不會想到,自己在此間的作為,會在此后十余年中,成為上海各種媒體的報道素材。
“當時我采訪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從學校往外面走。一路上,小朋友不斷地向我聚攏過來,讓我們給他們拍照。他們?nèi)绱藷崆械乜释軌蛎幌抡障鄼C,希望你能給他們拍張照,希望能夠碰一下你。你覺得不能這么一走了之,應該再做點其他的事情。”
“調(diào)查完后,報紙發(fā)出來了。我們覺得還不夠。我們不能把這些孩子當成工具一樣利用,讓大家覺得報紙做的很好很有深度,就結(jié)束了。”
此后,張軼超和做《常識》的幾個同學,就去往打工子弟學校支教。“后來其他同學也慢慢加入,最多的是新聞學院。”在一套三室一廳的公寓里,大家開設(shè)了一個周末興趣班,孩子們可以來這里上天文課、歷史課、攝影課,等等。這就是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久牽志愿者服務(wù)社的雛形。
張軼超認為:“他們需要的是優(yōu)秀的老師和系統(tǒng)的教育。久牽的真正使命在于,滿足這樣一些心靈對知識的渴望,幫助他們獲得實現(xiàn)自我的信心與能力。”
2018年底,張軼超在給久牽的老師們開會。左一是姚佳慧,右一是屠文建,他們都是久牽的早期學員。澎湃新聞記者 沈健文 圖與反復敘說這些往事相比,更重要的是,十多年下來,久牽當真播下了許多種子。它們有的就落在自己的土里,并且已經(jīng)生根發(fā)芽。
2006年,從安徽來到上海的屠文建,還在讀小學四年級。他在學校第一次見到來招募合唱團成員的張軼超。張軼超對他的印象是:“一個調(diào)皮的小男孩,但很機靈。他的調(diào)皮,其實是想吸引老師注意。”
后來,屠文建進入了這個合唱團,大家在公寓里練習合唱,也上其他課程。
再后來,屠文建就讀的農(nóng)民工學校面臨拆遷,不少小伙伴隨父母回了老家。張軼超找到一家公辦初中,并解決了借讀費用,他得以留在上海。中專畢業(yè)后,屠文建上了兩年班,因為不愿忍受機械性的工作和無理壓榨的老板,又回到久牽全職工作。
晚上久牽的孩子在活動中心一起嬉戲,左為屠文建。 澎湃新聞記者 王昀 圖24歲的屠文建坐在我旁邊,對著一臺筆記本電腦,整理久牽的財務(wù)信息。他隨時能接上我關(guān)于久牽的話茬。這里快要搬家了,他看起來像個大總管,安排著人和物事,隨時自己出馬。
“日本人說的羈絆,友情或者親情什么的。我認為很重要。”屠文建對我說,在帶領(lǐng)久牽的夏令營、冬令營去云南,讓身邊的農(nóng)民工子弟和在那里的留守兒童一起玩時,他意識到,這件事能給自己帶來快樂,是自己想做的。
久牽已成為屠文建的第二個家,他把教學生當作自己未來的事業(yè)。“這里非常自由,沒有什么要畏懼。我想,以后我要教學生,肯定要有我的學習能力。也許我學得慢,但有這么一個環(huán)境,我不會放棄。”他也說到自己的愿望:“讓自己充滿好奇,然后不停地學習。”
屠文建只是久牽的孩子之一。而這樣的愿望,還在繼續(xù)傳遞。
18歲的杜書君不想回老家。他兩年前第一次來到久牽,是緣于他的哥哥幫他報名參加了久牽夏令營的活動。夏令營晚上有辯論活動,他沉浸其中,興奮而激動,“我看到別人說得好,感覺自己也能說成那樣。”結(jié)果輪到自己上臺,杜書君一句話也說不出,對方也不知該說啥。兩個人面面相覷,被老師叫下去教訓了一番。
“我比較喜歡歷史和哲學一類,但可能天賦不行,不過還是要努力。”杜書君的表情,似乎空氣里有阻力。“進久牽之前,我是一個不在意那些事情的人,什么自己的前途,什么哲學歷史,還有各種社會現(xiàn)象。但久牽給了我們這樣的平臺,讓我們?nèi)チ私夂退伎迹瑸槭裁礆v史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久牽秋水學院的孩子在這里吃住,自己燒菜。 澎湃新聞記者 沈健文 圖杜書君有時會彈鋼琴,志愿者老師教過他彈簡單的曲子。那臺鋼琴是多年前的捐贈,琴鍵已有點不靈活。但這些并不妨礙他彈出悠揚的樂聲。
他如今在久牽的秋水學院自修,準備考UWC——世界聯(lián)合學院,。他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而不是回到相對封閉的老家。但這是一條艱難的道路。因為他的英語基礎(chǔ)不好。準確地說,是沒來得及打好基礎(chǔ),就被拉開了差距,隨著日積月累,差距越拉越大。
杜書君這樣描述自己的愿望:“至少我要變成一個富有智慧的人,然后再把這種智慧傳遞給別人,可能以視頻或文章,或其他任何方式分享。分享就會產(chǎn)生新的思考。”或許,對他今后的人生而言,這些日子的惡補英語,只是一種學習和體驗的過程。
2019年,久牽部分師生合影。前排左三為杜書君。圖為久牽志愿者服務(wù)社提供。從2018年9月起,張軼超開設(shè)了久牽秋水學院,給初中畢業(yè)、希望留在上海的孩子一個學習和豐富人生的機會。“秋水”來自莊子,意即不要滿足于當下,要獲得更寬廣的眼界。在科學史、經(jīng)濟史、音樂等通識課程之外,兩年學制的秋水學院,還將開設(shè)一些項目制課程,如設(shè)計、烹飪、攝像等。“你哪怕沒有學歷,別人看到你做的這個東西好,自然會要你。”這樣,在認識世界、認識自己之外,學員也獲得了一項謀生的技能。如今,包括杜書君在內(nèi),秋水學院的首批學員有五人。
張軼超告訴我,如今在上海,初中畢業(yè)之后,無法去讀高中,混在社會上的人,其實是很多的。他指出一項數(shù)據(jù):2005年、2006年左右,初中招生數(shù)與畢業(yè)生數(shù)大體相等。而最近兩年,初中畢業(yè)生數(shù),相比招生數(shù),每年少了大約一萬人——初中的學業(yè)不難完成,這說明有許多外地孩子沒有讀下去。
“如果這個能實現(xiàn),那么秋水就可以幫助更多的孩子。”
久牽的墻上,掛著“放牛班的孩子”的舊照片。澎湃新聞資料圖。久牽活動中心的墻上,掛著一張2006年左右的“放牛班的孩子”合唱團的合影。上面的孩子們,都有著紅撲撲的小臉蛋。他們當中,有人像屠文建這樣回到久牽;也有人申請到國外留學的機會,在海外領(lǐng)略到另一個世界;還有人回了老家,再也沒有回到上海。
久牽計劃:認識上海
我們想為這些孩子開展一系列走進上海的活動,讓他們通過生活實踐、參觀游覽、競技比賽等活動,更多的了解上海,融入上海。這次的活動由上海久牽志愿者服務(wù)社和澎湃新聞主辦。
久牽的孩子們,活在上海,但離上海卻很遠。
他們要在上海生存下來,除了UWC這種渠道,還應該有其他選擇。
我想,說到底,我們理應幫助這些孩子,鼓勵他們在上海謀求發(fā)展。因為,這樣不僅是這些外來務(wù)工者的孩子可以獲得一種發(fā)展的可能,我們每個人的孩子都會擁有一個更安全、更有尊嚴的未來。
眼下,我終于有了一次機會,可以和久牽共同做一件事情。
《魔都漫步》書影。借著我們的“城市漫步”活動,我們與久牽一起,為孩子開展一些走進上海的活動。我們希望,他們能感受上海的深處,也希望看到他們對上海的深切感受。城市的和諧與多元,正來自不同人群之間,多次的相互交流、認識與理解。
張軼超說:
“去年11月25日,在一艘停泊于上海外灘碼頭的游輪上,我的學生Leo告訴我,前一天晚上當游輪進港時,來自世界各地的數(shù)百大學生,不禁為這個美麗的城市發(fā)出歡呼!Leo來自安徽六安,從小他就隨打工的父母來到上海,住在楊浦區(qū)的一片民工聚居區(qū)。那里到處是垃圾處理站、建筑工地、汽車修理廠、雜草叢生的荒地,還有連片的簡易住宅。雖然每天都能看到東方明珠,但對Leo而言,自己所生活的地方不是上海。
直到他來到久牽,有機會和志愿者們一起去外灘拍夜景,去大劇院聽音樂會,去金茂大廈表演合唱……他開始慢慢了解這個城市,走進這個城市。2015年他被UWC香港李葆春學校全獎錄取,2017年則被美國大學全獎錄取,然后在2018年他又申請了“World Odyssey”(這是一個游輪學校,它為全世界的大學生提供一個能夠周游世界的學習機會)的游學機會,于是有了一開始的那一幕。
他告訴我,船上那三百多來自全球的大學生,絕大多數(shù)都是第一次到上海,第一眼就被上海的繁榮景象所折服。頭天晚上,Leo作為本地學生代表,很自豪地為他們介紹了上海的城市文化。不僅僅是因為上海是個國際大都市,更是因為上海是他夢想啟程的地方。
在上海,大約生活著五十多萬像Leo一樣的隨遷子女,他們隨父母居住在這個城市的邊緣地帶,那些鮮有人知的角落,但他們心中都有著尚待喚醒和點亮的夢想。”
外來務(wù)工者聚居地,難以開展像樣的文體活動。澎湃新聞記者 王昀 圖2019年,我們會幫助久牽組織四場活動,包括一場足球賽、一趟文化行走、一次戶外生存、一次廚藝比拼,合稱為蕙蘭綻放項目。上海聯(lián)勸公益基金會為該項目的第三方監(jiān)管機構(gòu)。
如果募款目標達成,蕙蘭綻放項目的這四場活動,將分別在今年三月、五月、十月、十二月進行。參與者將包括外來務(wù)工子弟和上海本地的孩子。我們的愿望是,孩子們能夠通過這些活動,了解彼此,共同成長。(具體預算、捐款方式及時間安排,參見本鏈接指向的項目詳情頁。)
我們的支持方式是:
您的捐款達到100元,我們會送您由陸建非、吳英燕主編的《風中的蒲公英:中國流動兒童生存報告》一本;
《風中的蒲公英:中國流動兒童生存報告》書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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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中國:十六位學者論改革開放40年》書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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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今年的城市漫步“你的地方”中,第一場平行活動“遷移者之地:影像工作坊”,也與久牽的孩子們有關(guān),愿本周日能在上海當代藝術(shù)博物館與您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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