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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上海視角里的“畫魂”,潘玉良精品畫作展出
潘玉良是二十世紀早期融會中西畫風的藝術先驅,是中國留法藝術家代表人物。
她生于揚州,曾是孤兒、也曾被迫淪落風塵,直到遇到潘贊化與藝術后,才打開一扇傳奇的門。1990年代鞏俐主演的《畫魂》就是呈現的潘玉良傳奇一生。
潘玉良與上海有著怎樣的關系?澎湃藝術獲悉,8月10日,由世博會博物館與安徽博物院共同主辦的“玉出申江——潘玉良的藝術之旅”特展在上海世博會博物館開展。此次特展精選了百件展品,首次以上海視角切入敘事,講述潘玉良的藝術創作和精神生活,以及上海和巴黎這兩座藝術之都對她的深刻影響。
“潘玉良在上海學畫,從上海覺醒,又從上海出發,她的個人成長離不開上海,通過她在上海的軌跡的發掘,體現上海對潘玉良成長的重要作用。展覽同時側重體現潘玉良身上中西文化融合的色彩,體現上海和巴黎這兩個地域對于她個人人生成長的重要意義。”世博會博物館館長劉文濤對澎湃新聞說。
據她介紹,這一展覽涵蓋了潘玉良創作于不同時期的精品力作,包括創作于1937年,罕見以“世秀”落款的《桐廬待發》(一級文物);6幅各具風格的自畫像代表作,包含那幅創作于1940年,被稱為最美自畫像的《自畫像》作品(一級文物);被陳獨秀稱之為“新白描體”的紙本水墨《側身背臥女人體》,張大千題跋的《芍藥》等。據悉,展品以安徽博物院的藏品為主,同時包括上海劉海粟美術館等提供的藏品。
展覽現場
潘玉良出身貧微,然而又有著傳奇不凡的人生經歷。潘玉良原名張玉良,1895年出生在古城揚州一個貧民家里。一歲喪父,八歲喪母,舅舅收養后被賣入妓院。17歲時被蕪湖海關監督潘贊化贖出,改姓潘。1913年,她隨潘贊化遷居上海,開啟繪畫學習之旅。在上海這座城市,潘玉良用手中的畫筆重新定義人生,邁向更廣闊的世界舞臺。1918年考進上海圖畫美術院(后改為上海美術專科學校)。1925年到意大利深造,進入羅馬國立美術專門學校學習油畫和雕塑。1926年她的作品在羅馬國際藝術展覽會上榮獲金質獎。1929年任上海美術專門學校西洋畫系主任,后在南京先后舉辦四次個人畫展。1971年參加自由藝術國際沙龍展覽。曾獲法國自由藝術協會國際沙龍銀質獎、法國藝術家協會鼓勵獎等。1977年7月22日潘玉良在巴黎辭世。
《庭院聚會》
此次特展從上海視角切入敘事,通過三個篇章——“啟航:滬上晨曦”“遠航:綻放巴黎”“歸航:墨彩和鳴”,講述上海和巴黎這兩座藝術之都對潘玉良藝術創作和精神生活的深刻影響,全面展現潘玉良中西融合的創作風格和豐富多彩的藝術生涯。
《梨與黃菊花》
“她在上海和巴黎之間搭起一座橋梁”
作為中國二十世紀極具影響力的藝術家,各大機構舉辦過的潘玉良展覽不在少數。世博會博物館為什么要舉辦潘玉良特展以及怎么將展覽做出新意呢?
“世博會從舉辦以來,藝術從來沒有缺席。世博會博物館更要以藝術建立不同國家文化之間的聯系。”世博會博物館館長劉文濤對澎湃新聞說,聚焦百年中國優秀文化使者是他們當下正在探索的展覽系列,而潘玉良身上恰能體現這種中西文化的交流與融合。
“我們一要保證展覽的學術水準,二要重視闡釋的角度。”劉文濤提到,比如這次潘玉良特展有別于過去的點就在于重視發掘潘玉良與上海的關系,“潘玉良在上海學畫,從上海覺醒,又從上海出發,她的個人成長離不開上海,通過她在上海的軌跡的發掘,體現上海對潘玉良成長的重要作用。”
展覽現場
為了突顯上海地域與潘玉良之間的關系,在展廳起始位置,首先陳列的是一幅放大版的民國時期的“大上海新地圖”,上面用10個紅色圓點標記出了潘玉良在上海的活動軌跡,有她學藝上海的“上海美術學校”,1928年她第一次從歐洲返滬任教的“上海美術專科學校”。
展覽同樣勾勒了潘玉良在上海時期的“師友圈”,呈現她與藝術生涯中的重要引路人和支持者之一劉海粟、她在上海美專求學期間的老師朱屺瞻等人之間的關系,這在她的個人成長和藝術發展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南京夫子廟》1925年 劉海粟
潘玉良《夫子廟》 1937年
展出的《南京夫子廟》是劉海粟創作于1925年游歐之前的作品,描繪了南京夫子廟熱鬧繁忙的生活景象;與該作并列展出的是潘玉良創作于1937年的《夫子廟》,這幅作品創作于潘玉良第一次從歐洲回到上海后,作品風格基本還是以西方寫實主義的手法描繪中國的古跡勝景。除了《夫子廟》,她此時還創作了《六和塔》《白蕩湖》《桐廬待發》等風景畫,為當時中國留下了珍貴圖像見證。其中《桐廬待發》的右下角紅色的落款是早年潘玉良的曾用名“世秀”兩個字。據介紹,潘玉良的存世作品多以“玉良”落款,像《桐廬待發》這件落款“世秀”的作品是非常罕見的。
《桐廬待發》
在這一展覽版塊,一側展示的是潘玉良回國后以對中國名川勝景的寫生之作,一側展示的是潘玉良用畫筆記錄下的異國風光如《巴黎街頭》,兩相對照,呈現潘玉良身上中西文化融合的色彩以及中國上海,法國巴黎地域對其藝術成長的重要影響。
《巴黎街頭》
“潘玉良是一位大家耳熟能詳的藝術家,以她為主題舉辦過的展覽很多,對于這樣一位熱門人物,希望能闡述出學術新意。”此次展覽的學術顧問、上海大學美術學院李超說,“潘玉良可以被視為一位優秀的文化使者,她在上海和巴黎之間搭起了一座橋梁,她對于20世紀中國美術中西融合是一個生動的寫照。”
“自畫像”中見自我
作為本次展覽的亮點之一,此次特展是近年來潘玉良自畫像最為集中的一次展示,展出了潘玉良6幅自畫像精品和1件文獻。其中,包含最美的自畫像作品《自畫像》(1940),最早的自畫像作品(《潘玉良油畫集》封面),觀眾可通過一次展覽近距離觀賞到潘玉良7件珍貴自畫像。
《自畫像》1945
自畫像就像畫家靈魂的鏡像,為觀者提供了進入畫家人生各個階段的視野。在罕有女性描摹自我的中國繪畫史中,女畫家的自畫像標志著中國美術從形式到內容的全面革新。
潘玉良留學歸國后的十年間,曾多次以具有留洋女畫家特質的自畫像參展,而在1937年二次赴法后逐漸減少,更多的是充滿東方風韻的中國女畫家形象,這個變化意味著她借由自畫像逐漸實現了自我意識的完善和對文化本能的認知。
《自畫像》1940
《紅衣自畫像》約1940年
藝術家創作于1940年的《自畫像》被認為是最美的自畫像作品,畫中潘玉良身著黑色刺繡旗袍,挽著頭發,端坐在椅子上,一只手倚靠在白色桌布鋪就的桌旁,顯得端莊恬靜,桌子上露出的半個花瓶插滿了她最愛的花卉。另一幅《紅衣自畫像》也大約創作于1940年,畫中她身著暗紅色旗袍,右手中拿著一封寫有“玉良”字樣的信件,畫面充溢著裝飾意味的東方格調。此外還有墨拓版畫《自畫像》和一幅創作于1949年僅露出肩部以上位置的《自畫像》。
《自畫像》墨拓版畫
《自畫像》1949
潘玉良常常在自畫像中以花束、扇子、書本等小物件作為道具,為觀眾呈現不同角色,她對旗袍的喜愛也得到充分體現,她還能夠在自畫像中自由轉換中西文化,給觀眾留下過目不忘的印象。
《春之歌》
此次展覽還展出了眾多潘玉良筆下的“裸女”,比如被陳獨秀贊譽為“新白描體”的《側身背臥女人體》作品,以大自然為背景的裸體群像作品《春之歌》,《 坐著梳頭女人體》(一級文物)等。
《側身背臥女人體》
《 坐著梳頭女人體》
在旅法的歲月里,潘玉良實現了女性獨立與自我實現的精神追求。她筆下的女性形象不再局限于溫柔、順從的傳統角色,而是獨立、自信的現代女性面貌。展覽通過潘玉良多幅自畫像、裸女的呈現,表達藝術家如何以藝術為橋梁,建立起自我與外部世界的對話,實現藝術與自我的雙重升華。
《窗前女人體》1946
展覽現場
李超認為,潘玉良的藝術歷程基本是從學院的寫實主義到歐洲現代主義的結合,從后印象主義切入到表現主義。她第一次從歐洲回到上海,其作品風格基本上是西方寫實主義糅合印象主義和表現主義的成分;潘玉良第二次重返歐洲以后,她的畫風發生了顯著變化,她善于運用西方表現主義的手法,退回過去,重新從中國傳統、寫意的藝術語言的本體去反思自己過往的藝術。“就20世紀中國的繪畫藝術來講,寫實主義的改良和表現主義的變革在潘玉良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李超說。
《雙人袖舞》
展覽名稱:玉出申江——潘玉良的藝術之旅
展覽地點:上海世博會博物館1號臨展廳開展
展覽時間:8月10日——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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