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欲擁有常規潛艇，獲得水下戰斗力。

據《環球時報》日前報道，菲律賓想購買第一艘攻擊型潛艇，但是美國多位專家質疑菲律賓此舉存在諸多制約因素，包括資金、人員培訓等，認為潛艇并不是菲律賓海軍的剛需武器。

菲律賓的潛艇執念

其實，菲律賓很早就想購買潛艇，但因為囊中羞澀，只能一次次推遲購買計劃。2012年，菲律賓政府提出了一個為期15年的武裝部隊現代化計劃——“地平線”計劃。該計劃分三個階段實施：2013-2017為第一階段，即“地平線1號”計劃；2018-2022為第二階段，即“地平線2號”計劃，2023-2028為第三階段，即“地平線3號”計劃。根據最初的計劃，菲律賓將投入400多億美元推進軍隊現代化。

這是一個雄心勃勃的軍隊現代化計劃，以菲律賓海軍為例，計劃采購6艘防空護衛艦、12艘反潛護衛艦、18艘近海巡邏艦、42艘導彈艇和3艘攻擊型潛艇以及各種兩棲艦。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由于經費、政治和腐敗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菲律賓海軍獲得的艦艇遠少于計劃，一些項目延期，一些項目縮水，潛艇項目就是其中一個。菲律賓原計劃在“地平線1號”計劃中就開始采購潛艇，2013年還為此成立了專門的潛艇辦公室，并將其作為一個潛在單項產品納入較長期的軍事現代化計劃，但因為錢的問題往后推遲。

進入杜特爾特執政時期，俄菲兩國關系升溫，當時有菲律賓媒體在2018年8月報道稱，菲律賓與俄羅斯討論了新的防務合作備忘錄。備忘錄提到，俄羅斯將盡力滿足菲律賓打造水下作戰力量的要求。菲律賓媒體報道稱，菲律賓將俄羅斯視為本國海軍潛艇潛在的提供國，并且在艇員培訓、潛艇保障等方面提供支持。當時的分析認為，菲律賓可能引進俄羅斯的“基洛”級潛艇，這款潛艇是熱銷產品，出口了伊朗、印度和越南等多個國家。時任菲律賓國防部發言人安多隆還向媒體指出，“我們不想再等到第三階段軍事現代化，我們真的需要潛艇，但也要視預算部門的意見而定?！?/p>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潛艇項目還是延遲到了“地平線”計劃的第三階段。

菲律賓總統馬科斯在今年2月批準該國軍隊現代化建設的第三階段計劃，其中就包括購買該國的第一艘潛艇。菲律賓海軍一名發言人羅伊·特立尼達當時聲稱，“我們可能不是一支規模龐大的海軍……但我們將擁有一支能夠維護我們領土權利和主權的海軍”。他沒有透露菲律賓打算購買多少艘潛艇，但宣稱“肯定不止一艘”。他還說，法國、西班牙、韓國和意大利都表示有興趣向菲律賓提供潛艇。

哪些潛艇有可能被菲律賓相中？

菲律賓這次看起來是鐵了心要在“地平線”計劃第三階段實現潛艇夢，即便防務開支緊張，馬尼拉政府還是為兩艘新型潛艇編列了1億至1.25億美元的預算。那么，菲律賓會選擇哪一種潛艇呢？

作為歐洲最大的軍用艦艇制造商之一，法國“海軍集團”已明確表達與菲律賓合作的意向，被視為該項目最有力的競爭者。據媒體報道，這家承包商向菲律賓開出了相當有吸引力的條件，不僅將幫助后者建立“史上第一支潛艇艦隊”，還承諾提供完善的后勤保障服務?！昂＼娂瘓F”的提議由三部分組成：兩艘“鲉魚”級潛艇、培訓人員、在蘇比克灣建立基地。

法國正積極向菲律賓推銷“鲉魚”級潛艇。

“鲉魚”級潛艇是法國海軍集團面向國際軍火市場推出的一款常規動力潛艇，根據不同客戶群體主要有三種型號：標準型、AIP型和緊湊型。標準型“鲉魚”級潛艇水下排水量1668噸，艇員編制31人，水下最大航速20節/時，艇艏設置了6個533毫米魚雷發射管，可發射重型魚雷和“飛魚”反艦導彈，彈藥基數18枚。AIP型“鲉魚”級潛艇在標準型的基礎上增加一個AIP動力艙段（不依賴空氣動力），水下排水量增加到2000噸，水下連續航行時間超過17天，續航力增至1600海里/4節，而沒有AIP系統的水下續航力只有550海里/4節，因此AIP系統可以大幅提高潛艇的隱蔽性和作戰能力。緊湊型則是標準型的縮小版，水面排水量由1510噸減小為1450噸，長度也有所減小。

菲律賓向韓國購買的新型護衛艦。

韓國也在積極參與競爭，考慮到菲律賓已經向韓國訂購了4艘護衛艦（2艘“何塞·黎留”已經服役）和6艘大型巡邏艦以及多架F/A-50輕型戰斗機，軍事技術合作不斷深化。從上世紀80年代末期開始，依靠引進德國的209型潛艇（韓國命名為“張保皋”級，代號KSS-1）和212型潛艇（韓國命名為“孫元一”級，代號KSS-2），韓國造船企業已經具備了一定的自主設計和建造先進常規潛艇的能力，并且韓國也將這些潛艇推向國際市場，積極參與國際競爭，已經獲得印尼的訂單。KSS-1和KSS-2排水量在1200-1800噸之間，可根據客戶需求增加AIP系統，作戰武器包括反艦導彈、重型魚雷等。韓國潛艇的優勢是性價比高，技術轉讓上限制也比較少，對于缺錢的菲律賓來說吸引力較大。

如果經費緊張，菲律賓還可以退而求其次——購買二手潛艇，緬甸、孟加拉國就是采用這種策略實現了潛艇夢，而且在菲律賓和印度軍事合作增加的背景下（印度向菲律賓出口了“布拉莫斯”岸艦導彈，演訓、訪問也逐漸增多），正在退役部分“基洛”級潛艇的印度還真有機會讓菲律賓圓了潛艇夢——印度此前就向緬甸提供了一艘退役“基洛”級潛艇。若通過談判，雙方達成半買半送的方式，菲律賓就可以以較低的費用在最短的時間獲得潛艇，擁有一定水下戰力的同時還可以用于艇員培訓、戰法探索等，為后續購買全新潛艇鋪路。

韓國展示外貿型潛艇模型。

聊勝于無的潛艇？

菲律賓的潛艇執念主要源于兩個原因：一是獲得水下戰斗力，完善海上作戰體系；二是東南亞潛艇競賽，促使菲律賓追趕這波熱潮。

潛艇從誕生到現在一直扮演著“水下殺手”的角色，潛艇“以小博大”的戰例比比皆是，依靠海水的隱蔽，神出鬼沒的潛艇甚至可以牽制一支海上作戰力量，一些中小國家甚至將潛艇視為與大國對抗的“殺手锏”。菲律賓通過“地平線”計劃采購了多艘新型護衛艦、戰略運輸艦和導彈艇，再加上美國、韓國等國贈送的軍艦，以及從印度購買的“布拉莫斯”岸艦導彈，海軍實力和十年前相比，有了大幅提升。在菲律賓海軍看來，若有潛艇的加入，菲海軍就擁有了夢寐以求的立體作戰能力。

進入新世紀后，東南亞國家掀起了一波潛艇熱潮，新加坡、馬來西亞、越南、緬甸等多個國家成為潛艇俱樂部的新成員（印尼是東南亞國家中最先擁有潛艇的國家）：新加坡最先采購了4艘瑞典二手潛艇，2013年起又采購了4艘全新的德制214SG型潛艇；馬來西亞采購了2艘法國“鲉魚”級潛艇；越南裝備了6艘俄制636.3型“基洛”級潛艇；緬甸從印度獲得1艘二手“基洛”級潛艇；泰國也已經采購中國的潛艇。周邊國家幾乎都擁有潛艇，而且有幾個國家還與菲律賓有領土爭端，在這波潛艇熱潮中，菲律賓也不想落后太多。

緬甸裝備的“基洛”級潛艇，該艇是印度贈送的二手潛艇。

上面我們提到“地平線”計劃共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地平線1號”的目標是實現“最低程度的有效防御”；第二階段“地平線2號”的目標重點是外部領土防御；第三階段“地平線3號”的目標是建立具備與地區對手相抗衡的能力，保障本國專屬經濟區相關權益，潛艇是一種進攻性武器，如果要實現第三階段目標，潛艇的必要性愈發凸顯，這也是馬科斯下決心購買潛艇的原因之一。

中菲關系和南海局勢成為近期熱點，菲律賓下決心推進潛艇計劃引起外界的高度關注，質疑之聲也隨之而來。一些美國專家分析認為，菲律賓購買1-2潛艇對菲海軍來說所起的作用非常小，不如將購買潛艇的經費用于購買導彈和水面艦艇。

在筆者看來，菲律賓購買潛艇確實可讓其擁有一定的水下戰力，但這個戰力會打折扣，而且代價高昂。菲律賓從未擁有過潛艇，所以運行經驗、艇員培訓以及形成戰斗力都需要漫長的時間。1-2艘潛艇數量也無法保證菲海軍隨時擁有水下戰力，因為潛艇維護、修整需要時間。軍事強國潛艇的在航率一般在60%左右，不在航的時間意味著沒有水下戰斗力，如果一支海軍想擁有持續的水下力量，一般需要4艘潛艇，但4艘潛艇所需要的費用對于菲律賓來說又是難以承受之重。一艘達到主流國際水平的常規潛艇的造價需要約5億美元，此外還需要花錢建造基地、艇員培訓、維護設施等，打造一支擁有4艘潛艇的水下力量至少要30億美元以上。

由于資金緊缺，菲律賓的“15年現代化計劃”中，前兩個階段“地平線1號”和“地平線2號”計劃就沒能如期完成，“地平線3號”的資金缺口也不小。菲國防和安全機構的一些人表示，購買一艘潛艇可能會耗盡（菲律賓）一年全部的國防預算。因此，對于菲律賓來說，在擁有水下力量上，錢和能力都是問題，即使擁有1-2潛艇，更多是聊勝于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