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離島免稅的競爭進入了新階段。

5月6日，海口海關發布的數據顯示，今年“五一”假期（5月1日至5月5日），海口海關共監管離島免稅購物金額5.47億元，購物人數8.58萬人次。

與上年相比，這一成績單略顯遜色。據海口海關統計，2023年“五一”假期（2023年4月29日至5月3日），海口海關共監管海南離島免稅購物金額8.83億元，購物人次10.9萬人次。此外，2024年第一季度，海南離島免稅購物金額也同比下降了24.5%。

自2020年以來，在海南自由貿易港和離島免稅相關政策的支持下，海南已被業界視作“旅游零售的一座閃亮燈塔”。作為旅游零售當中最引人注目的板塊，2023年，海南離島免稅購物金額約438億元，同比增長25.4%。

5月9日，中國（深圳）綜合開發研究院企業與市場研究中心主任趙圣慧對經濟觀察報表示，從數據上看，海南離島免稅購物的表現不如去年，主要原因是消費者受經濟環境影響趨于保守，以及中國出境游的恢復分流了部分海南游客。

盡管如此，據經濟觀察報了解，業界對于海南旅游零售的短期和長期前景依舊保持樂觀。珠海市免稅企業集團有限公司（下稱“珠免集團”）總經理助理潘明明在接受經濟觀察報采訪時表示，海南如今已是免稅企業的“兵家必爭之地”。

此前的4月14日，畢馬威企業咨詢（中國）有限公司（下稱“畢馬威中國”）發布的《海南自貿港旅游零售白皮書2024版》（下稱《白皮書》）稱，全球免稅和旅游市場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低迷后正在逐步復蘇。同時，隨著封關運作的啟動和離島免稅政策的持續升級，海南將在今年迎來新商業入市的高峰期。

一、競爭

來自外部的競爭從2022年就已經開始。

上述《白皮書》指出，2023年，亞太地區（尤其是中國）旅游零售市場的復蘇表現，相比世界其他地區有所落后。出現這一現象的原因是，2022年以來，亞太地區幾大市場的邊境長期關閉，而同期其他地區的復蘇步伐更快。

同期，據海口海關統計，2022年，海南離島免稅購物金額由2021年的約495億元回落至約349億元。

不過，《白皮書》也預測，2024年，隨著出行人次激增，中國出境游恢復加速，亞太地區的旅游零售表現將較為強勁。據經濟觀察報了解，業界對中國在出行方面的恢復給海南免稅購物市場帶來的影響，尚不能作出準確判斷。

一位多次在海南購買免稅商品的消費者對記者表示，她每年都會前往海口或三亞旅游，過去幾年，無論是市區還是機場，海南免稅購物的環境、商品品類都有明顯提升，“2023年，疫情剛放開的時候，還是有去海南買免稅（商品）的慣性，今年去香港地區，或者日本和韓國都比較方便，就哪里合適哪里買”。

該消費者認為，目前海南主流的美妝、酒水等商品品類相對齊全，但其他如奢侈品箱包等品類，相比日本、韓國還欠缺消費氛圍。

趙圣慧則對經濟觀察報表示，盡管中國出境游的恢復會造成一部分海南游客被分流，但隨著海南自由貿易港相關政策的落地，越來越多的全球游客和商品會匯聚到海南市場。她認為，雙重因素作用下，海南的蓬勃發展值得期待。

前述《白皮書》也舉例稱，2023年，港資企業太古地產有限公司與中國旅游集團有限公司聯合打造的三亞海棠灣云戒島免稅城正式開業，匯集包括路易·威登、迪奧等奢侈品品牌。《白皮書》還稱，未來幾個月內，普拉達、繆繆等品牌的免稅店也將進入海南。

海南省內旅游零售業的競爭也越來越激烈。據海南省官方公布的數據，2020年至今，海南離島免稅經營主體由1家增至7家，包括中國旅游集團中免股份有限公司（601888.SH，下稱“中免集團”）、海南省發展控股有限公司、深圳市國有免稅商品（集團）有限公司、海南旅投免稅品有限公司、王府井免稅品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中服（三亞）免稅品有限公司、海南省免稅品有限公司。離島免稅店也由4家增至12家。

一位熟悉離島免稅經營情況的免稅企業人士對經濟觀察報表示，上述企業在海南的投入力度都非常大，均為重資產運營模式，而目前海南市場回報還有限。該人士同時稱，自2022年起，以香化產品為代表的“價格戰”激烈，但這并非他們希望看到的局面。

二、機遇

即便如此，海南市場的吸引力仍然是巨大的。

以中免集團為例，在海南自由貿易港和離島免稅相關政策持續落地的背景下，2020年，該公司在業內知名的《穆迪達維特免稅報告》關于全球旅游零售商的排名中，從2019年的第4位逆勢攀升至榜首。彼時，全球旅游零售業正因新冠疫情陷入至暗時刻。

此后的2021年、2022年，在面臨重重挑戰的情況下，中免集團仍連續兩年保持行業“頭雁”的位置。不僅如此，前述《白皮書》預測，中免集團將在今年7月計劃公布的2023年旅游零售商排行榜中繼續打敗一眾強勁對手，蟬聯榜首。

趙圣慧在接受經濟觀察報采訪時也提到，海南自由貿易港的獨特免稅政策，使其成為免稅企業的重要港灣。她認為，一方面，未來海南封關運作后，可以為免稅企業創造更多機會，例如免稅商品從常見的化妝品、服裝拓展到其他國家或地區少見的工藝品，亦或是汽車、游艇等大宗商品；另一方面，海南也可以是中國免稅企業走向國際化的重要跳板和戰略基地。

潘明明也表達了相似觀點。她稱，盡管珠免集團目前尚未獲得海南離島免稅經營“牌照”，但這并未阻擋公司在海南的發展步伐。

珠免集團是全國最早開展免稅品經營業務的企業之一。該公司從2020年開始在海南布局，目前正在重點推進位于海南三亞中央商務區鳳凰海岸的項目。潘明明表示，該項目是公司發展大消費產業、服務海南自貿港的重要戰略部署，今年4月中旬正式啟動招商，已與全球旅游零售頭部企業Avolta集團簽署戰略合作協議。

潘明明對經濟觀察報表示，免稅企業的競爭，最終落點是背后供應鏈的競爭。

去年5月，珠免集團完成對拱北口岸免稅店的升級改造。潘明明說，“升級改造后的拱北店，在首次進駐的香化產品方面有非常大的突破，銷售有明顯增長，打破了陸路口岸免稅店比較依靠煙酒的傳統，也帶動我們與供應鏈（企業）的合作進一步提升”。

與雅詩蘭黛集團、科蒂集團在海南的合作正是供應鏈合作的成效之一，珠免集團與Avolta集團的合作，預計未來將為該公司在頂級品牌運營和銷售經驗方面帶來顯著提升。潘明明稱。

趙圣慧則向記者強調，海南的特色是“旅游+購物”，無論是發展自由貿易港還是旅游零售業，都應該抓住這一特點，優化和豐富濱海旅游產品方面的供給。（經濟觀察報 記者 張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