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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與黑魔法

赫爾穆特·舍克
2024-04-14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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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人會嫉妒,嫉妒總是發生在近似的人之間;什么都會讓人嫉妒,特別是那些微小的差異。自古以來,嫉妒都被當成一種羞恥,嫉妒的人不會承認,社會也會對此進行壓制。在《嫉妒與社會》一書中作者將歷史作為研究嫉妒的實驗室,從語言中的俗語、原始部落的習俗、古希臘的悲劇、文學、哲學、心理學到嫉妒對政治、經濟政策以及人的行為方式的影響,描繪了嫉妒與社會的復雜關系:作為一種符合人類進化的基本心理特性,嫉妒使得社會的建立成為可能,而又會對社會的發展與創新產生阻礙,試圖通過消除一切差別建立完全的平等是不可能的。本書是嫉妒的社會學研究經典,本文選自第4章《嫉妒與黑魔法》,澎湃新聞經理想國授權發布。

對大多數人來說,“巫師”(Hexe)這個詞首先會讓人想到童話,想到歌德的《浮士德》(Faust)或燒死巫師的場景。在我們研究原始民族關于巫師的看法,即由嫉妒的同族成員引發的普遍恐懼之前,有幾個概念需要澄清。和其他地方一樣,在歐洲,“巫師”最初的意思類似于“流浪者”(fahrende Leute),一個威脅性強、心懷惡意的人。它與邪惡之眼(b?se Blick,即嫉妒者之眼)的聯系很早就出現了。自古以來,對于那些有理由嫉妒的人,比如長得比他們好看的人、幸運的父母,或者莊稼豐收、牲畜健康的農民等,都存在對巫術或黑魔法(Schadenzauber)的懷疑。畢竟,厄運只會降臨在那些有東西可以失去的人身上:健康、美貌、財產、家庭。當試圖從情感上解決不幸問題時,人們會很自然地尋找可能心生嫉妒的人,因為這似乎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歐洲的巫師審判中,受到指控的正是那些以某種方式引起懷疑、被認為嫉妒他人并希望傷害他人的人。然而,漸漸地,嫉妒的人反過來成了指控者,被指控的人變成了那些相貌出眾、品行端正、自豪富有的人,或者富有市民的妻子。在原始民族那里,嫉妒在巫術信仰中扮演的雙重角色同樣明顯。外來者、殘疾人,那些在某種程度上受到不公平對待的人,都會被懷疑心懷嫉妒,且被認為是造成損害的責任人。然而,同樣的一個原始人可能會聲稱,他的部落里的另一個成員之所以富有、強大、善舞或狩獵,是因為他通過黑魔法獲得了本應屬于他的部落同胞的東西。

世界各地關于原始民族的報告,提供了大量關于巫術信仰和巫術實踐的證據。這是他們存在的不變的方面。一些部落,如北美洲的納瓦霍人、非洲的阿贊德人(Azande)和西太平洋的島民多布人,似乎對巫術有著特別強烈的信仰,但實際上無論我們在哪里調查,情況基本上都是一樣的。

在對怨恨的分析中,馬克斯·舍勒已經將無法治愈的嫉妒者與巫師形象進行了比較。他認為:“如果沒有具體的無力感作為媒介,怨恨就永遠不會有進一步發展。”他說,在某些社會情境中,除了個體特性之外,相關的人們特別容易產生怨恨。舍勒看到了女性與巫師形象之間的聯系:“女人由于較弱,所以更具有報復心,而且由于她們無法改變的個人品質,她們總是被迫與同性競爭以贏得男性的青睞,總是會發現自己處于這樣的‘處境’。因此,難怪最易報復的神,如那惡毒的蛇類后代,歐墨尼得斯,首先在女性統治的母系社會中崛起……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沒有與‘巫師’形象對應的男性角色。”

盡管舍勒正確地觀察和解釋了“第二性”[西蒙娜·德·波伏瓦(Simone de Beauvoir)憤怒地稱之為“第二性”]與嫉妒的巫師形象之間的特殊親緣關系,但在其他文化中發現的偏離卻非常顯著。

雖然在英語中有男性名詞可以用來描述一個“男巫師”(sorcerer,wizard),但用英語寫作的民族志學者在需要指代這類人時,幾乎總是選擇女性名詞“witch”,即女巫。然而,在原始民族中,巫師絕非僅限于女性,例如,納瓦霍印第安人認為,男人和女人都能成為巫師,但男性巫師(m?nnliche Hexen)更為常見。在222起受到巫術指控的案件中,克萊德·克魯克霍恩(Clyde Kluckhohn)發現,有184起涉及成年男性,其中131起中的成年男性年事已高。所有被指控的女性也都是老人。納瓦霍人極度害怕老人的巫術,以至他們會竭力用豐盛的招待等方式來討好老年人,即使那個人可能非常討人厭。克魯克霍恩對此的解釋是,納瓦霍人對長壽的重視程度很高。那些已獲長壽的人試圖保持長壽,往往是以年輕人為代價。這些印第安人普遍懷疑所有那些處于極端處境的人—無比富有的人、異常貧窮的人、有影響力的歌手、年邁的老人。他們相信,只有死去的親屬才能成為充滿敵意的靈魂。只有同一家族的人,才能看見死者的靈魂。

納瓦霍人在生活中對巫術無處不在的憂慮,與他們不愿意討論這個問題的程度一樣嚴重。有些白人在他們中間生活了很多年,卻仍然無法了解這一文化特征的嚴重程度及范圍。即使是那些完全擺脫了部落宗教其他方面束縛的納瓦霍人,仍然對巫師心有余悸。

一些研究者認為,巫術信仰是一個有益的安全閥,一種可以理解和接受的制度,通過這種制度,社會內部的緊張關系得以調節。然而,克魯克霍恩認為,這些觀念的破壞性、抑制作用被嚴重低估了,它們更有可能導致膽怯,限制社會關系,而不是讓攻擊性情緒得以健康發泄。

嫉妒與巫術嫌疑

克魯克霍恩毫不含糊地指出了嫉妒和巫術嫌疑之間的直接聯系。在納瓦霍人中,一個人成為巫師(從他的父母之一那里繼承了這種技藝)“是為了報復,為了獲得財富,或者僅僅是為了惡意傷害——最常見的動機則是嫉妒”。一種特殊的、“狂怒的巫術”(wütendem Hexenwerk),是主要針對那些富人的黑魔法。對此,有位納瓦霍人是這么向克魯克霍恩描述的:“那是當他們看到你總是擁有最好的東西,出色的孩子,賢良的妻子。那個從那邊過來的壞人可能就會想,‘我們要毀掉那個家’。”

在另一個印第安部落,霍皮印第安人被認為是非常和平的。在他們的文化中,社會和諧被視為最高的美德。但是,當霍皮人試圖解釋疾病、死亡和類似的不幸時,他們會像納瓦霍人一樣,認為在他們的附近有巫師。

霍皮印第安人知道嫉妒的危險。他們的主要原則是,永遠不要吹噓或炫耀。因為“人們可能會偷走吹噓者的東西,并開始進行邪惡的巫術操作”。正如一些知情人士揭示的那樣,理想型的霍皮人會譴責嫉妒,認為它是一種無用的情緒狀態。他應該放棄嫉妒的念想。在其他任何地方認為值得嫉妒的那些事情,霍皮人同樣也會嫉妒:“一個人會因為另一個人更有錢,或是住的房子更好而嫉妒他。”或者:“你的心會為一個比你擁有更多的人而感到痛苦。你會說,‘那應該是我的’。”在霍皮族語中,有個詞叫“unangtutuiqa”,實際上的意思是 “他的心生病了”,美國的民族學家將之翻譯為“envious,jealous”。

與霍皮人一樣,祖尼印第安人(Zuni-Indianer)厭惡競爭行為和公開的攻擊行為,他們為了集體而犧牲個性。但這并不能消除嫉妒。無論是非常貧窮還是特別富有的祖尼人,都可能被懷疑是巫師。對巫術指控的持續威脅,有助于維持社會一致性。人們也注意到歐洲的巫術故事與祖尼人的故事之間的相似性。

在祖尼人的傳說中,這樣描述一位被欺騙的丈夫或是一位被拋棄的情人:他的報復感,或是滿腔的仇恨,不是針對他的情敵,而是作為一個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獨自不幸——整個部落,所有的成員,無論是否有罪,必須要同樣地毀掉。祖尼人的民間故事明確表示,失去幸福的丈夫,不會希望別人得到幸福。當一個認為自己被欺騙或受到不公正對待的祖尼人沉浸在白日夢中時,他通常渴望的是讓其他人也能像他一樣受苦。被拋棄的妻子,可能會希望部落的死敵阿帕奇人(Apachen)趕來,摧毀這個村莊。

民族學家發現,在北美,有一些印第安部落,幾乎沒有對巫術的普遍恐懼,但他們仍然認為自己生活的核心價值受到了威脅。例如,生活在開闊平原上的科曼奇人(Komanchen)是勇敢的民族,攻擊性的戰士角色只會保留給20~45歲的男子。如果一個老人不能欣然接受和平養老的角色,他就會被懷疑有嫉妒的魔法。他甚至可能被某人的親屬殺死,因為他們懷疑他是巫師。可以理解的是,科曼奇人通常將那些年輕時并沒有特別杰出表現的男子尊為老族長,因為他們不太可能對自己失去的青春感到遺憾。

在中美洲的印第安文化中,“嫉妒和貪婪通常被視為反常或犯罪。印第安人認為有一種由魔法引發的疾病,他們稱之為‘envidia’(嫉妒),是由嫉妒的人的巫術召喚出來的。受害者在社區中有不容否認的權利,只要能找到他的敵人,就可以殺死敵人。正因如此,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公開承認自己嫉妒”。

愛德華·埃文思—普里查德(Edward Evans-Pritchard)關于非洲阿贊德人中存在的巫術信仰和黑魔法的著作,被認為是對此類現象最為精確的研究。他的觀察和結論與我們在本書中闡述的、嫉妒的一般理論完全一致。他反復描述了阿贊德人如何不斷地想著別人的嫉妒,并據此行事。阿贊德人的價值觀、文化、民族信仰都譴責嫉妒的人。像我們一樣,他們也有“紳士”概念,即一個受人尊敬、正直可靠的人。他不會接受任何不公平的對待,他可以對那些以任何方式傷害他、他的家人和朋友的人采取無情的行動;他也不需要表現出虛偽的謙虛。但重要的一點是,他不會嫉妒他周圍的人。

這個部落的諺語與歐洲的諺語非常相似:“嫉妒與妒忌會殺死最強壯的人。” “惡意會指路,黑魔法相隨。”“首先現身的是貪婪,接踵而至的是巫術。”這些東西和其他道德上的弱點,總是被引用作為“曼古”(mangu),即嫉妒的黑魔法的起源。阿贊德人的父母一遍又一遍地警告他們的孩子不要心懷惡意,不要有嫉妒,不要幸災樂禍,不要妒忌。可能沒有哪個原始民族像阿贊德人那樣對嫉妒的危險有如此清醒的認識。誰要是沒有明顯的理由說鄰居的壞話,馬上就會被認為是嫉妒。事實上,并不是每個嫉妒的人都會成為巫師。在嫉妒的形式上,人們擔心的是一種不太明顯的“曼古”,因為它太溫和了,不會導致應受懲罰的惡行。但任何被認為是嫉妒者的人都會受到回避,不會再受到邀請和其他人一起參加公共活動。

阿贊德人做了非常明確的區分:“曼古”本身并不是犯罪的原因,而只是通過傷害他人來滿足嫉妒心理的力量。他們相信,任何人都可能成為巫師。沒有人能夠完全清楚他人的情況。而且,因為沒有人能夠知道自己是否被懷疑,所以在公共場合必須始終要克制嫉妒。埃文思—普里查德認為,這種信念在社會上是非常有益的。因為阿贊德人把每個鄰居都看成是潛在的巫師,嫉妒的人只有通過控制他的嫉妒才能避免被懷疑。但另一方面,他所嫉妒的人也可能是希望傷害他的巫師。正因如此,他也必須小心謹慎。不僅身體畸形的人會被視為巫師,那些習慣性不友好、脾氣暴躁、骯臟鬼、杠精和神神秘秘的人也會被視為巫師。

阿贊德人的咒語——旨在保護他免受魔法的侵害——總是指涉別的某些人的嫉妒。一般來說,他很清楚,無論他在哪個方面表現出色,無論他如何成功,總會有人嫉妒他的財產、血統、外貌,以及他作為獵人、歌手或演說家的技能,因此會尋求摧毀他。

埃文思—普里查德將阿贊德人的“嫉妒巫術”(Neidzauber)觀念與我們的幸運和不幸的概念相比較。如果我們對發生的不幸無能為力,我們就會用不切實際的 “這只是運氣不好”安慰自己。阿贊德人則是將其歸因于“曼古”,它源于某個特定的人。

我們中間的敵人

在研究報告《我們中間的敵人:安巴人中的巫術》(Der Feind unter uns: Hexerei bei den Amba)中,E.H.溫特(E. H.Winter)討論了東非安巴人中的巫術問題,他得出了這樣的區別——盡管安巴人認為巫師只存在于他們的想象之中,但來自歐洲的觀察者卻毫不懷疑,在他們中間確實有一些人在使用黑魔法,為了傷害他們的同族人而參與魔法實踐:“對于安巴人來說,巫師(Hexe)和魔法師(Zauberer)之間的基本區別在于其行為背后的動機。魔法(Zauberei)是由于普通動機產生的——嫉妒、妒忌和仇恨。它是由日常生活中發生的事件以及會產生仇恨情感的社會環境所引發的。因此,盡管安巴人會譴責巫術,但他們仍然可以理解為什么會有人涉足魔法。”

另一方面,巫師則是由于渴望人類肉體而給人們帶來各種難以想象的災難,這種渴望,對于普通的安巴人來說是無法理解的。溫特隨后提出了以下類比:為了繼承權而殺害親屬的魔法師,相當于我們社會中的殺人犯,而巫師則相當于我們無法發現其動機的病態殺人犯。我們認為,這種類比是不可接受的,因為關于非洲人的魔法的全部文獻表明,嫉妒的人(這里指魔法師)想傷害他所嫉妒的受害者,但很少期望以此為自己獲得他所嫉妒的資產——無論是對方的一種財產還是屬于他的一種人身品質。正如我們一再表明的那樣,每一種文化都認為,嫉妒者獲得的回報,要么是使他所嫉妒的人失去某種東西帶來的快感,要么是對擁有令人垂涎的財產的人的“懲罰”,假設這種財產是不可毀滅的——比如通過英雄事跡贏得的名聲。然而,安巴族人和他們的解釋者溫特很可能是完全正確的,他們認為,只有當一個人特定的嫉妒心被喚醒時,才會成為魔法師。在某些情況下,一個人在他的一生中可能只會有一次求助于魔法。他并不像巫師那樣,后者的食人行為對每個人都是一種威脅,是一種持續的、普遍的危險。沒有人能保護自己不受巫師的傷害。“至少在理論上,一個人可以避免在任何場合引起他人的惱怒或妒忌來保護自己免受魔法師(一個嫉妒的人)的傷害。”——或者,正如我們所說的,通過避免他人的嫉妒。

在關于東非坦桑尼亞北蘇庫馬人(N?rdlichen Sukumaland)的魔法師的研究中,R.E.S.坦納(R.E.S. Tanner)曾經提到了巫術信仰(Hexenglauben)中獨特的嫉妒動力。蘇庫馬人認為,黑魔法(b?sartige Zauberei)是一種有計劃的、蓄意的犯罪行為。魔法師絕不是一個任意打擊人類的邪惡之徒;相反,他沉浸于他的貪婪、他的嫉妒。他希望從他的魔法中獲得物質利益。同樣,魔法師被懷疑是一個嫉妒心無法安撫的人的程度,從以下事實可以看出:通過完全地孤立他,社區有時會迫使他離開這個地區。有時,對于這種人因嫉妒而可能犯下的罪行的焦慮,甚至可能導致他被以私刑處死。在其他文化中也有類似案例的報道,例如在中美洲,那些被懷疑或被判定具有嫉妒魔法的人,被驅趕了出去。

蘇庫馬語中的魔法一詞“布洛吉”(bulogi),來源于動詞 “感到恐懼”(sich fürchten)。坦納強調,蘇庫馬社區并沒有受到魔法師的控制。但是,如果有人遭遇不幸,他總是會想知道親戚或鄰居為什么會對他施魔法。和其他地方一樣,蘇庫馬人只有在親密關系或有密切聯系的情境中才會施用魔法。他們有一種值得注意的傾向,即指責成功或富有的人使用魔法。坦納解釋說,在一個案例中,巫醫(Medizinmann)和酋長共同提出了指控,并證明了指控的合理性——“事實上,這是一種基于嫉妒的政治行動”。

因此,在每個社會中,至少有兩種可能的嫉妒傾向和表現需要認真對待:一個不富裕或僅僅是過得去的人,可能會對親戚或鄰居產生嫉妒,并實施破壞性的魔法和縱火。受害者以及其他或多或少與他有關的人,可能會認為他是出于嫉妒。隨著懷疑加深,社區里的每個人,無論是富人還是相對富裕的人,都不得不害怕這個嫉妒心極強的人。最終,他可能會被驅逐出去。對群體的危險,潛藏在個人(魔法師)的破壞性嫉妒中。

這種情況也可以反過來看:社會緊張局勢的出現,源于幾個人對一個可能比他們更富有、更受歡迎或更成功的人的嫉妒。然后大多數人散布謠言,說這個幸運的人的成功是因為非法的魔法(illegale Zauberei)。坦納提到了一個在蘇庫馬人中臭名昭著的案例。一位酋長被懷疑利用死去的同族人的靈魂來耕種他的土地,因為人們看到的、在那里耕作的人的數量,不足以解釋他們的優秀和產量。坦納正確地將此描述為是對成功或卓越工作的嫉妒的表現,而不是對神秘主義觀念的表達。

與其他大多數個別的實地研究一樣,坦納的研究未能在他所描述的現象的基礎上為我們提供一種理論。這種魔法的普遍性,不能僅僅是基于零星的仇恨。坦納表示,贊同流行的、壓抑的情緒沒有合法(如“極端情緒的釋放”)的出口的理論。因此,有人認為,在與歐洲人和歐洲所轄區域接觸之前,邪惡的魔法師的數量要比今天少得多。因此,人們在解釋對破壞性魔法的逃避時,幾乎都帶著歉意地將其解釋為是對白人行政管理及殖民化的一種壓力反應。然而,我認為,僅憑部落中年老成員的記憶,基于嫉妒的魔法的增加可能只與歐洲人的到來有關,因為事實上,正是歐洲人的殖民統治第一次給部落帶來了理性的法律規則,從而創造了一種社會經濟狀況,在其中使個人的成功——從而使嫉妒的原因——在任何程度上都成為可能。

《嫉妒與社會》,[德]赫爾穆特·舍克著,譚淦譯,上海三聯書店2024年3月。

    責任編輯:方曉燕
    澎湃新聞報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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