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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貓啟示|北歐人和貓的不解之緣:研究貓方言、“貓口”普查
北歐流傳著關于貓和窮人的浪漫愛情故事;北歐的貓是外來戶,不是維京人帶回的,就是游客帶來的;維京時代的北歐人愛貓,把貓當寵物,卻又剃貓毛做衣服……如今,挪威森林貓是挪威的國寶,瑞典人正研究貓說不說方言,丹麥人對貓進行“貓口”普查。北歐人繼續著和貓的不解之緣。
1、北歐神話和貓
在北歐,給貓起名那可是講究多了。人們喜歡用北歐神話中眾神的名字給貓起名,比如,人們為擁有銀色毛或有多種顏色的貓起名為阿斯加德(Asgard),這位神漂浮在天空中,通過一座彩虹橋與凡人世界相連。口味比較挑剔的貓,可以叫它芙蕾雅(Freya),芙蕾雅是愛情女神,她喜歡生活中的美好事物。洛基(Loki)是玩笑之神,他喜歡惡作劇,可以隨意變化自己的模樣,洛基這個名字適合愛玩、愛冒險或有點笨拙的貓。奧丁神(Odin)是北歐諸神之首,是智慧、戰爭和藝術之神,人們用奧丁神稱呼黑貓、勇敢的貓或者獨眼貓。西古爾德(Sigurd)是一位英雄,經歷千難萬險,懂鳥語,他的名字經常被賦予給喜歡觀察鳥或喜歡冒險的貓。
北歐女神芙蕾雅的戰車就由兩只大灰貓或藍貓(也可能是挪威森林貓)拉動。在公元1220年編纂的北歐散文集《埃達》中,這兩只大貓被稱為“吉布貓”(Gib-cats)。它們是雷神托爾送給芙蕾雅的禮物,芙蕾雅在它們的幫助下,去參加兒子的葬禮。芙蕾雅是狩獵女神和戰爭女神,也是愛與美之神,貓是她的神圣動物。芙蕾雅對貓情有獨鐘,她會保佑善待貓的人。如果哪位女士經常喂貓,那她的婚禮那天一定會風和日麗,這是芙蕾雅的魔法。不過,也有人認為,這恰恰表明貓和女性巫術的聯系,因為芙蕾雅是帶來巫術的女神。
創作于20世紀初的水彩畫:兩只大貓牽拉著女神芙蕾雅的戰車
斯堪的納維亞民間流傳著貓和一個窮人的故事:一只貓騙巨怪一直說話,結果,太陽出來了,巨怪變成了石頭。然后,貓請求一個窮小伙子砍下巨怪的頭。善良的窮小伙子好不容易才答應。這時,貓變回了公主。原來此前,公主被巨怪變成了貓。最后,公主拿回被巨怪霸占的城堡,并和窮小伙子結了婚。從此,兩人在城堡里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另一個傳說是這樣的:北歐神話中的大魔狼芬里爾(Fenri)生性兇殘,天神嘗試用一條名叫“萊汀”的鐵鏈拴住他,但芬里爾很快就掙斷了鐵鏈。諸神又用一條名叫“卓米”的鐵鏈束縛他,但芬里爾又成功逃脫。天神只好求助于擅長打造兵器的侏儒,侏儒鍛造了一條名為“格萊普尼爾”(Gleipnir)的魔鏈,這條鏈鎖輕柔無比,卻又堅不可摧。據說,這條鎖鏈由六種魔法材料制成:女人的胡須、山的根莖、熊的筋腱、魚的呼吸、鳥的唾液和貓走路的聲音。
再一個關于貓的傳說和雷神托爾有關。霜巨人之國烏特加德的國王洛基給雷神托爾布置了許多任務來測試他的力量,其中一項是讓他舉起一只巨大的貓。雷神卻只舉起貓的一只爪子。洛基和其他巨人嘲笑他,說他無能,但后來洛基透露,這只貓其實是大蛇耶夢加得(Jormungandr)變的。這條蛇也被稱為“中庭之蛇”或“世界之蛇”,它大到足以環繞整個世界,因此這只貓比它看上去要重很多。實際上,巨人們為托爾的力量折服。神話中還說,托爾的勝利是短暫的,因為他在殺死大蛇耶夢加得之后,注定只能走九步(貓的生命數),然后自己也會死去。
北歐神話中的大蛇耶夢加得
2、現代家貓比維京貓個大?
人們不知道貓是什么時候到達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有證據表明,在公元前200年左右的鐵器時代,貓就已經出現在這個地區。在中東地區,貓首先出現在農業社區,隨著農業的需要而蔓延。而在斯堪的納維亞地區則不同,貓首先出現在城市定居點。這表明,貓或是由海外游客帶到這里的,或是由旅行歸來的維京人帶回來的。在德國北部波羅的海發現的一個維京人貿易港口的遺跡表明,在中世紀,貓已經跟隨維京人的船只在海上馳騁四方。隨后,貓從城市擴散到了鄉村。
丹麥考古動物學家朱莉·比茨-托森(Julie Bitz-Thorsen)和丹麥自然歷史博物館的安妮·比吉特·戈特弗雷德森(Anne Birgitte Gotfredsen)對丹麥境內不同時期的貓骨骼進行了分析,發現丹麥的現代家貓(1870年至今)比維京時代的家貓平均大16%。1987年,德國學者曾對貓做過類似研究,結果也與之類似。這與科學家的預期完全相反。因為通常,人類的馴化會使動物變小。比如,普通狗的體型就比其野生近親灰狼小25%左右。人類分析其背后的原因:貓吃得越來越好。食物不再那么稀缺,貓也不需要花費大量精力去捕獵,貓的個頭自然就變大了吧。
關于貓在維京時代社會中的作用的研究很少,不過,許多貿易中心出土的貓骨上都有剝皮留下的切痕,這表明了貓毛的價值。在當時,貓的皮毛會被用來做手套和其他服飾的襯里。與之形成對比的是,來自同時期的男性墓葬中時常會發現貓的尸骨,也就是說,貓在當時是北歐尊貴人士喜愛的寵物。
3、挪威的國寶:挪威森林貓
在北歐,個頭最大的貓大概是挪威森林貓。如今,它們已被視為挪威的國寶。
挪威森林貓
挪威森林貓體型龐大,肌肉發達,胸部寬闊,腿部有力,毛厚實濃密。它們的頭通常呈三角形,眼睛呈杏仁狀。它們最引人注目的特征之一是英姿勃勃的鬃毛,鬃毛裝飾著它們的頭部和頸部,讓它們威嚴倍增。這類貓的成年雌貓重約3.6-8公斤,雄貓重約4.5-9公斤。挪威森林貓擁有長而濃密的毛。且這些毛具有防水功能。幾個世紀以來,這些高大威武的貓一直是挪威文化的一部分。
挪威森林貓以溫柔友好的天性著稱。它們善于交際,喜歡與人類相伴。它們有時很獨立,有時也很愛和人互動。挪威森林貓聰明、好奇,經常表現出調皮的一面。它們善于攀爬,喜歡探索周圍的環境。挪威森林貓是挪威、冰島、芬蘭和瑞典最受歡迎的寵物之一。上個世紀50年代,挪威國王奧拉夫五世頒令,將挪威森林貓定為該國的國貓。
挪威國王奧拉夫五世
人們對挪威森林貓的來源眾說紛紜。挪威氣候寒冷,而且地處偏遠、與世隔絕,因此,貓需要適應這里的環境才能生存繁衍。適應能力最強的貓自然而然地相互交配,直到出現一種具有特定和可繁殖特征的特殊貓種。挪威森林貓大概就這樣誕生了。
有人認為,挪威森林貓可能是維京人探險時帶來的英國貓的后代,或者十字軍在14世紀左右帶到挪威的長毛貓的后代。這些貓可能與農場貓或野貓繁殖,它們適應了斯堪的納維亞的惡劣氣候,練就了強健的體魄和厚實的毛,最終變成現在的挪威森林貓。不過,來自俄羅斯的西伯利亞貓和土耳其的安哥拉貓也可能是挪威森林貓的祖先。
北歐傳說中的“Skogkatt”(意為“森林貓”),“能夠攀爬其他貓無法攀爬的峭壁巖石”。由于挪威森林貓非常善于攀爬,英國貓專家、作者克萊爾·貝桑特(Claire Bessant)認為,民間故事中的“skogkatt”可能是現代挪威森林貓的祖先。
4、北歐和貓有關的習俗
北歐女神芙蕾雅的身邊經常有貓在玩耍,因此想要結婚的戀人們會祈求芙蕾雅和她的貓的祝福。由于這一習俗,人們賦予婚禮和貓更多的聯系。比如,愛貓的女孩一定會找到如意郎君;送給新婚夫婦一只黑貓代表好運;如果有人踩到貓尾巴,此人一年內不會結婚;如果一個女人在出嫁前養過貓,那她就會有一個幸福的婚姻等。
在丹麥,和貓有關的另外一些習俗慘不忍睹。丹麥有一項傳統活動叫“把貓從桶里打出來”。在舊時代,“狂歡節”(Fastelavn)期間,人們會將黑貓放進水桶里,然后瘋狂擊打木桶中的黑貓,這象征驅趕邪惡。如今,這一傳統早已演變成在木桶上畫出黑貓的形象,讓孩子們用球棒擊打木桶。在更多地方,狂歡節不再是貓的“受難日”,而成為只有美酒、美食和歡聲笑語的慶典。
丹麥“把貓從桶里打出來”的歷史漫畫
丹麥狂歡節上的美食和畫著黑貓的木桶
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黑貓一度代表著不吉利。在瑞典和挪威,如果一只黑貓從你面前經過,你必須吐三口唾沫來驅邪。
芬蘭有一句諺語是:“像貓一樣圍著熱粥踱步”(To pace around hot porridge like a cat),字面意思是貓迫不及待地要吃熱粥,但這句話背后蘊含著什么意思呢?這個成語最早記錄于1641年,意思是避免直接談論或行動,與之對應的英語成語是“to beat around the bush”(拐彎抹角、兜圈子),也指貓的步態具有試探性。
5、研究貓是否說方言和“貓口”普查
10多年前,語言專家就證實,牛像人一樣有地方口音。那么貓呢?家住東北的貓能聽懂在榮成海邊長大的貓咪的叫聲嗎?瑞典隆德大學的研究員蘇珊娜·舍茨(Susanne Sch?tz)正忙著收集瑞典最南部和最北部的貓叫聲,她要研究貓是否有口音。她希望通過分析貓咪發聲的旋律和音調,找出它們是否會因居住地的不同而有所變化。
舍茨表示,她要分析貓叫聲的“旋律”,以確定不同品種的貓或不同情緒狀態下的貓是否會發出不同的叫聲。舍茨指出,“也許某些品種的貓會使用特定的旋律,或者生活在人類語言具有特定旋律模式的國家的貓會發出不同的聲音。如果發現貓咪會采用這些旋律,這或許就能幫助貓主人更好地解讀這些信號。”
而在不遠處的芬蘭,人們很快會進行一場浩浩蕩蕩的“貓口”普查,給每一只貓登記。其目標是建立一個包含全國所有貓咪的數據庫。這項計劃的準備工作將于2026年就緒。據官方估計,芬蘭境內約有60萬只貓,但芬蘭貓協會認為芬蘭貓的數量超過100萬只,要遠高于這個數字。這表明了將貓咪登記在冊的必要性。開展人口普查,可以了解人口增長、流動人口變化,那摸清貓口數量,也一定意義重大,比如,可以估算市場上需要多少貓糧,貓醫院夠不夠量……也可以更好地保護貓咪的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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