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興 IC 資料圖

又有新冠疫苗企業傳出停產消息。

1月10日，一份名為“停發新冠項目績效工資方案”并蓋有北京科興中維生物技術公司（簡稱“科興中維”）公章的文件圖片在業內流傳。文件圖片提到，公司新冠疫苗已全部停產，目前也無新冠疫苗產品銷售，公司決定自2024年1月起停止發放現有員工的新冠項目績效工資。此后#科興新冠疫苗已停產#話題沖上熱搜。

1月10日和11日，澎湃新聞記者多次聯系科興中維母公司科興控股生物技術有限公司（科興生物，Nasdaq：SVA）方面，均未獲得回復。一位工作人員僅表示，對網傳消息不知情。

據極目新聞報道，科興控股生物技術有限公司產品咨詢熱線工作人員確認科興的新冠疫苗確已停產，如果還需注射該產品，要詢問當地疾控中心，是否有庫存。

網傳科興新冠疫苗停產文件圖片

陷入停產風波的科興新冠疫苗，還打得到嗎？

2020年新冠疫情之后，我國布局了5條疫苗技術路線，其中科興進行的是滅活新冠疫苗。科興的新冠疫苗于2020年1月啟動研制，當年4月完成臨床前的研究，獲批進入臨床研究階段，于2020年6月在國內獲批緊急使用，2021年2月在國內獲批附條件上市，2021年6月，該疫苗還被世衛組織列入緊急使用清單。

依靠新冠疫苗業務，科興生物業績大增。2021年財報顯示，全年銷售額為193.75億美元，同比增長3694.36%。在靠新冠疫苗日進斗金之時，科興生物就提醒，新冠疫苗銷售收入的減少將導致公司收入大幅下降，并可能嚴重損害業務。新冠疫苗業務的變化也已體現在財報上。2023年半年報顯示，科興生物上半年的銷售額為1.4億美元，同比下降88%，主要原因是新冠疫苗克爾來福的銷售減少。

如今，新冠疫苗停產的消息傳來，盡管并未得到官方直接證實，從部分接種點的預約情況可以直接看到，盡管仍有接種點可以打到科興新冠疫苗，但在部分接種點也出現了無貨的情況。

以上海為例，1月11日，記者在上海疾控新冠疫苗接種的預約入口看到，“北京科興”在多區的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或接種點已無號可約。記者以要打第三針新冠疫苗的接種者身份隨機聯系了多個接種點，均表示，目前還可以接種新冠疫苗，但接種時間和接種疫苗的種類選擇有限。

上海部分接種點科興新冠疫苗無號可約

一個接種點工作人員介紹，其所在的接種點每周一下午可以接種新冠疫苗，目前還是免費接種，但目前只有神州細胞的疫苗，如果想要接種科興等其他品牌的新冠疫苗要咨詢其他接種點。

另一家接種點工作人員表示，目前接種點也沒有科興新冠疫苗了，“第三針一般都推薦打含XBB毒株最新的疫苗或者神州細胞的四價，其他沒有選擇了”。

不只是科興在部分接種點新冠疫苗無號或無貨，康希諾、北京生物、武漢生物、神州細胞等多家企業的新冠疫苗在上海部分接種點的預約入口中均顯示無號。

實際上，2023年4月，康希諾（688185）子公司上藥康希諾《關于公司低成本運營的通知》也曾在網上流傳，通知提到，上藥康希諾稱，因外部市場環境變化，決定從4月4日開始暫停產線生產，期限約180天。康希諾生物當時也未就此事作直接回應，不過新冠疫苗業務的影響早已直接體現在康希諾生物的財報中。根據2023年10月公布的三季報，康希諾前三季度營收1.76億元，同比下降75.17%，歸母凈虧損擴大至9.85億元。

康希諾在一份投資者關系活動記錄表中提到公司對新冠產品的定位，可以看到其謹慎的態度：公司仍會對變異株進行必要跟蹤，在考慮產品是否推入臨床階段的時候，需要核算相關研發的投入產出比，產品有明確盈利模式的時候，公司才會決策投入。

萬泰生物（603392）則直接宣布擬終止鼻噴疫苗產業基地建設項目。2023年6月，萬泰生物公告稱，公司綜合判斷當前鼻噴新冠疫苗的市場需求量較原項目估計數量有所減少，已建成的年產能1億劑的鼻噴新冠疫苗可滿足現有的市場需求。

科興之外，新冠疫苗廠家生產供應情況如何？

新冠疫情期間，憑借新冠疫苗，一眾研發企業脫穎而出，市值和市場關注度一度拉滿，但隨著國內外疫情的變化，新冠疫苗市場環境也早已換了模樣。

一位醫藥領域的研究學者向澎湃新聞記者表示，藥品也是商品，每個商品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某企業新冠疫苗停產的傳聞并不令人意外。疫苗本身預防作用有限，現在也有了特別針對新冠病毒的治療藥物且進了醫保，加上人們已經普遍感染新冠，需求確實大大降低。未來，相關部門可能出于戰略儲備考慮，會采購一些產品作為儲備，但整個市場規模對于企業來說確實大大縮小。

病毒學專家常榮山在接受澎湃新聞記者采訪時表示，盡管現在官方仍然推薦一定的人群接種新冠疫苗，但由于新冠病毒的流行株在不斷變異之中，當前的流行株與最早的原始毒株在抗原性上已經有很大的不同了，這就導致早期獲批的新冠疫苗對它們的保護率下降太大。在接種指南中，也建議盡量要接種新一代含XBB抗原組分的疫苗，2023年一些新晉疫苗企業都有這樣的產品上市銷售，這自然就影響到了還在生產早期疫苗產品的企業的業績。

常榮山進一步表示，針對傳染性疾病，迄今為止，只有14%的致病原能研發出有效疫苗，86%的還研發不出來。新冠疫苗這種研發跟不上抗原變化的情形對眾多疫苗企業來說是一個提醒，不能及時更新迭代，就要謹慎投資，否則即使上市銷售了才兩年也可能無法獲得市場的持續認可。

國內來看，成都威斯克等部分企業還在嘗試推動其新冠疫苗商業化，但科興、康希諾等更多企業，尤其是最早一批獲批新冠疫苗的企業已經大幅收縮相關業務。

2023年7月，成都威斯克重組三價新冠病毒（XBB+BA.5+Delta變異株）三聚體蛋白疫苗現被納入緊急使用，可用于重點人群接種。根據成都威斯克官方微信公眾號，2023年11月開始，該公司密集宣布，公司三價新冠疫苗在杭州、武漢、上海、南通、沈陽、青島、廣州、昆明等多個城市開打。

神州細胞（688520）旗下有三款被納入緊急使用的新冠疫苗產品，包括重組新冠病毒 2 價（Alpha/Beta）S 三聚體蛋白疫苗）、重組新冠病毒 4 價（Alpha/Beta/Delta/Omicron 變異株）S 三聚體蛋白疫苗、重組新冠病毒 Beta/Omicron (BA.1/BQ.1.1/XBB.1)變異株 S 三聚體蛋白疫苗。其中覆蓋XBB毒株的四價新冠疫苗于2023年底被納入緊急使用。

神州細胞并未披露新冠疫苗的接種情況，不過在2024年1月9日公布的投資者關系活動記錄表中，有投資者問及公司的后續產品管線布局，神州細胞回應，在疫苗產品上，包括已上市的二價新冠疫苗和四價新冠疫苗。

早在2022年6月，三葉草生物（2197.HK）曾公告稱，優先把所有資源配置給新冠疫苗這一項目，暫停目前的其他3個臨床管線投資，減少非新冠項目和新項目的投入。三葉草生物的新冠疫苗SCB-2019 （CpG 1018/鋁佐劑）2022年底也終于被納入緊急使用。

但翻看2023年三葉草生物官方發布的信息，除了2023年2月宣布首批新冠疫苗訂單啟運，之后該公司將更多精力集中在其引進的進口四價流感疫苗和在研的呼吸道合胞病毒（RSV）疫苗上。

1月11日，三葉草生物向澎湃新聞記者表示，基于新冠疫苗目前在國內外需求量都相對較低，但新冠病毒還是客觀存在且不斷變異的一個情況，一直在關注新冠疫苗的業務機會，也會適時根據市場的變化調整關于新冠業務的資源投入。如果日后新冠疫苗有機會在中國進入自費市場，可能會有更大的商業化價值和更可持續的市場機會。

2023年12月，沃森生物（300142）等聯合研發的新冠mRNA疫苗（Omicron XBB.1.5）RQ3033疫苗納入緊急使用。1月8日有投資者問，mRNA新冠疫苗是否拿到訂單。1月9日，沃森生物回應稱，公司正在按要求生產RQ3033疫苗，具體供應情況需要根據國家整體安排及當地具體情況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