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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為什么不稱帝,搞分封養大劉邦滅了自己?
?項羽
項羽,今天影視劇都給人一種霸王舉鼎的莽夫形象,尤其是他滅秦以后不搞大一統稱帝,卻搞起了分封那一套,結果造成劉邦做大。楚漢交戰后,他分封的諸侯完全沒有藩屏楚國,有的甚至還直接和劉邦一起反楚,可以說項羽不稱帝、搞分封是西楚滅亡的重要原因,劉邦就吸取了項羽的教訓建立了統一的大漢帝國。今天就來聊聊項羽為什么不稱帝而搞分封。
一、項羽的分封
公元前207年,項羽滅秦,確立了自己的霸主地位。但如何安置各地的反秦義軍,項羽又走到了分封的老路上。《史記》上說:“項王欲自王,先王諸將相。”項羽打的旗號是楚,楚國國君可是義帝熊心,而項羽只是熊心的一個將軍,他要是想稱王單干,就得先分封跟他打天下的那些義軍首領們。項羽說“義帝雖無功,故當分其地而王之”。
?項羽
項羽共分封18王:漢王劉邦;秦降將章邯為雍王;秦降將司馬欣為塞王;秦降將董翳為翟王;魏國王室后人魏豹為西魏王;韓國王室后人韓成為韓王;趙國王室后人趙歇為代王;趙國丞相張耳為常山王;趙國將領司馬昂為殷王;張耳部將申陽為河南王;齊國王室后人田市為膠東王;齊國王室后人田安為濟北王;齊國將領田都為齊王;秦朝番縣縣令、夫差后人、百越首領吳芮為衡山王;義軍出身的韓廣被轉封為遼東王;韓廣部將臧荼為燕王;楚國部將共敖為臨江王;秦國囚徒、后來加入義軍的英布為九江王。然后遷義帝熊心于郴縣,項羽自稱霸王,定都彭城。
二、項羽的分封設計
通過18王的分封設計來看,項羽雖然搞分封老一套,但他可完全不傻。這18王體現了制衡和搞內訌原則。
第一,項羽將名望大的人全部予以削弱,戰國七雄中魏、韓、趙、齊的王室后人全被削弱,都沒有得到真正的王爵。魏豹、韓成被削減封地,齊、趙根本就沒得到祖上的爵位,這些人就像溥儀想復興大清,鬼子卻讓他建立“滿洲國”一樣,根本就不是一個國。義軍出身的韓廣本被推為燕王,卻強行被項羽轉封到遼東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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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豹
第二,以小馭大,挑撥內訌。比如趙歇的丞相張耳被提拔為王,和趙歇同爵;張耳的部將又被提拔起來,和張耳同爵。過去的燕王、現在的遼東王韓廣的部將臧荼被封燕王。過去的手下現在和自己平起平坐,雙方互相看不慣,自然矛盾重重。
趙歇
第三,廣封重建,將舊大諸侯國拆分成若干。臨近項羽勢力區的齊國被分為三塊;韓、趙、魏的三晉中原大地被分為七塊,項羽自己占據最富庶的一塊,其余六塊分封;秦國故地關中被分為三塊;燕國被分為兩塊;兩湖平原被分為三塊。
第四,所分封的土地皆為貧瘠地帶。三晉、齊地原本是膏腴之地,但因為經歷了秦國統一戰爭、秦始皇苛政、秦末農民戰爭的多次洗禮,皆已衰弱。在這種情況下,項羽又占據其中最為肥沃的地段,加上自己的大本營楚地江南氣候適宜,所以自己的封地最為富足。
第五,對項羽封建事業最大的威脅者就是劉邦。原本當時諸路義軍約定先入咸陽者為首功、為王,項羽自以為憑借武功,自己才是第一個入咸陽的,結果被劉邦搶了先。項羽又不能背信棄義,最后只好把劉邦封在了偏僻的巴蜀,再封三秦王監視封鎖劉邦,意圖讓劉邦老死荒山。但項羽嚴重低估了漢中、成都的富饒,認為劉邦去的不過是窮山惡水,結果造成劉邦做大。
?劉邦
三、項羽為什么不稱帝
通過對項羽分封的設計,我們能看到,項羽可完全不是莽夫。反秦大業靠的不是項羽一家的力量,所以他要兼顧各方勢力,要犒賞各方功臣,還要維持自己的霸主地位,他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全部。那他為什么就不趁兵力強盛一舉稱帝呢?
第一,秦末無天下共主,項羽稱帝的法理依據不足。秦末農民起義實際是各自為戰、四分五裂的一個狀態,雖然有所謂的義帝熊心,但沒人會買他的賬。熊心不過是楚國王室后人,論出身,韓、趙、魏、齊諸侯都不比他差,各方都不服。甚至因為項梁在定陶被章邯所殺,楚國義軍險些全軍覆沒,還是劉邦、呂臣一起幫項羽穩定局勢,情況才轉危為安的。
?章邯
第二,項羽的老貴族思想。和劉邦草根出身不同,項羽可是正經的貴族出身,他項家世代是楚國貴族,在幾百年的傳統思想熏陶下,項羽那種傳統分封觀念仍根深蒂固。周天子分封使得周朝得八百年天下,而秦始皇稱帝不過二世而亡,秦國的幾百年宗廟都沒了,兩相對比之下,使得項羽不愿意學秦始皇,而傾向于活得久。此外從分封地段來看,也體現了項羽“封建親戚,以藩屏周”的思想。西楚周圍的外人諸侯,都是小國,西南的九江和臨江則是項羽親信,最不老實的劉邦被放逐到西南大山里,這使得西楚處于絕對安全之中。
第三,項羽的封建事業沒后人繼承。項羽沒有兒子,即便稱帝也面臨著死后分崩離析、互相爭霸的局面,不如多封重建,互相牽制,還能在穩定中維持西楚的地位。
第四,項羽沒有稱帝的民眾基礎。從歷史角度看,秦始皇的稱帝大一統自然比分封進步。但放在項羽時代,民眾剛經歷了大一統的暴秦弊政,一般百姓根本沒受到大一統的恩惠,而且生存環境比諸侯統治時代更加惡劣,長城、馳道、驪山都是征集天下之力修成的,都讓天下百姓對大一統感到畏懼,六國遺民皆懷念過去的國家。
第五,項羽兵力雖強,卻沒有立刻剪滅諸侯的力量。滅山東六國,是秦國幾代國君花費百年才完成的,秦始皇得天之幸,成為那個摘桃子的人。項羽是新崛起的勢力,而且因為他殺了義帝熊心而遭到諸侯忌憚,所以他沒有統一的能力。如果他不分封,反秦諸義軍可能會立刻結成反楚聯軍,馬上爆發反項羽戰爭。
?義帝熊心
項羽為什么不和劉邦那樣,先統一稱帝,再在帝國內部搞適當的分封?其實,劉邦敢稱帝、能稱帝的原因恰恰和項羽相反。第一,劉邦就是項羽所分封的諸侯造反,這樣他就深知分封不稱帝的弊端。第二,劉邦是亭長、無賴出身,本無貴族思想,亭長就是帝國的底層官吏,劉邦的最高理想就是當上帝國最高的官職——皇帝,“大丈夫當如是也”。第三,和反秦戰爭,四方起義、各自為戰不同,楚漢爭奪天下之戰的主角只有楚漢兩方,而且在爭奪過程中,漢軍已經剪滅了項羽分封的諸多諸侯,所以劉邦有強大的武力來保障自己的獨尊。第四,劉邦擅長蠱惑人心,有稱帝的基礎。劉邦的約法三章深得老秦人擁戴,連秦國根基關中的百姓都支持劉邦的事業,可見劉邦和手下處理內政能力之強,這就能讓百姓體會到上位者的恩惠,上位者們就能得到百姓的支持。就是兩人所處環境的不同,劉邦能在楚漢戰爭結束后稱帝再分封,而剛結束反秦戰爭的項羽卻不能。
?文史君說
但是,不得不承認,項羽不稱帝而搞分封是最佳的選擇。從以后的歷史來看,劉邦稱帝之后,在大一統帝國內仍實行了部分分封,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不能說項羽蠢,項羽做到了他視野之中的全部,也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參考文獻
林劍鳴:《秦漢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
湯瑩:《項羽分封再探》,《渭南師范學院學報》2015年07期。
王健:《項羽分封無大錯論》,《學海》2011年04期。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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