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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隊》導演解讀結尾“克制”:那是一個孤勇者的浪漫
“初次創作會我們就決定了一件事,這一次導演要往后站一站。”《三大隊》日前上映,這部真實而閃耀著理想主義光環的影片很快在票房和口碑上收獲認可,該片導演戴墨近期接受中新網記者專訪,談及此番創作,他直言希望拋卻過多“技巧”,以最質樸的方式呈現真情感。
電影《三大隊》。片方供圖
電影《三大隊》根據紀實文學改編,原載于“網易人間工作室”,原作名為《請轉告局長,三大隊任務完成了》(作者深藍)。在這個僅7000多字的非虛構短篇故事中,因為在一大案里刑訊犯人而過失致人死亡的刑偵大隊隊長程兵,出獄后執著不悔,歷經十數年,以普通人的身份最終抓回當年大案的另一個逃犯。
執念與放棄,人性與命運,偶然和必然,對于這個本身就蘊含充分戲劇性和宿命感的故事,戴墨坦言,自己首先是被程兵的執著所震撼,“最初覺得這個人不太真實,有點不太敢相信。震撼之后是思考,我開始理解程兵,逐漸看到這份執著對他本人的意義,更看到這份執著對于正義的意義。”
戴墨坦言,原故事的文字呈現簡潔而克制,作者更多的是對過程的記錄,幾乎沒有加入感性元素。在改編成電影的過程中,最重要的一環,正是呈現出真實的人,呈現出執有這份可貴“執念”的人的感情。“這個感情,要從真實中來。”戴墨透露,創作之初,身為該片監制的陳思誠為影片確定了“唯真不破,以情動人”的內核,“這是一個很有力的抓手,影片后續創作的所有,都緊緊圍繞‘真’和‘情’展開。”
“在整個制作上以真實作為第一原則,攝影方面,區別于比較常規的畫幅,選擇了更接近紀錄片的1.85:1的非常規畫幅,拍攝上盡量少用上帝視角。”戴墨直言,所謂“導演要往后站一站”正是為了自然真實的效果,“這個故事需要更加鮮活、更加真實的記錄,而不是人為的設計。”
雨夜、兇案、追擊,開篇凌厲的敘事后,《三大隊》沒有沿犯罪類型繼續,關于“人”的一切開始深入、鋪展,被層次豐富地進行了厚重且頗具沖擊力的呈現。
觀眾會發現,在這個知曉結局的“非典型”犯罪故事中,支撐一切的是“人物”。
對于程兵這一核心,影片給予了大量細節和情節上的堆疊,令其“執著”有“表”有“里”,從而呈現出情感的真實力量。飾演程兵的張譯盡管此前曾塑造過其他警察形象,但此次追兇12年,卻另有一番表達層次在其中。
戴墨表示,對于程兵這個角色,張譯有著自己深刻的理解,“他為人物的每一次堅持梳理出了強大的心理支撐。”而在細節方面,更是奉獻了基由對人物充分理解的驚艷發揮,“比如電影中程兵每次行動之前都會說‘動’,這就出自張譯對人物的設計,只一個字,凸顯了程兵和隊友之間那種不必言說的默契。神來之筆,非常精彩。”
電影《三大隊》。片方供圖
此次《三大隊》電影與原作最大的不同是,在原故事程兵一個人的執著之旅中加入了師父和另外四個個性鮮明的“三大隊”成員。
戴墨直言,這一改變其實更豐富地呈現出在執念、命運面前,人性的不同面向,“他們每個人對待事業、對待家庭都有各自不同的態度。不論是繼續追,還是放棄追,我認為每個人的選擇都合理。這部電影其實是在講人,人在一生中總會面臨著高低起伏、境遇的不同,人生一直在做選擇。”
一眾十分貼合的演員、生動飽滿的人物,最終群像戲的成功亦為影片增色頗多。對此戴墨透露,以“真”為核,在表演上,此番導演同樣選擇了“往后站”,“更多的交給演員,讓他們在人物當中去完成劇情需要的碰撞。而最真實的情感呈現需要靠演員之間的磨合、培養。”
電影《三大隊》。片方供圖
戴墨透露,影片中三大隊出獄之后喝酒那場戲就屬于純粹而真實的碰撞結果,“那場戲拍之前我們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效果。因為大家都真的喝酒了。為了有那種真實的狀態,我們把現場道具的酒換成了真酒。幾位主演以前都合作過,本身就很默契,當時在現場他們也聊了很多真實生活中彼此的話題,所以開拍前很早就進入那種情緒當中了。”
最終成片中,這場積聚并釋放太多情感與情緒的聚會頗為令人動容,對此戴墨坦言,“效果讓我非常震驚,那場戲的表演實在太鮮活了,鮮活到只能有一次。”
在《三大隊》的最后,程兵終于說出了那句“請轉告局長,三大隊任務完成”,長鏡頭中,這個執著到底的人獨自站在街頭,茫然無措中又似乎思緒無盡,鏡頭拉開,程兵最終被淹沒,又回歸于人海……
對于這樣一個克制而頗具余味的結尾的處理,戴墨表示,希望以留白展現出真實,“程兵最后站在那個路口,身邊是人來人往的一切如舊,我的理解,那是一個孤勇者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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