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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活動|唐諾×梁文道《求劍》首發沙龍
年紀·閱讀·書寫
唐諾《求劍》新書首發沙龍
時間:10月27日(周五)19:00
嘉賓:唐諾、梁文道
地點:naive理想國(北京朝陽區朗園vintage南門2號樓1層)
“我真正期待的仍是年紀。”
在新書《求劍》中,唐諾把年紀這個主題加進每天的閱讀和書寫里,變為讀和寫的新視角、新元素。23篇關于“年紀、閱讀、書寫”的重磅思辯,逐年增長的年紀,迫使書寫者時刻面對日益年輕的世界,書籍仍是人類世界最大規模明亮起來的豐饒之地。“這本書真正把我帶進老年,用老年的眼光回頭看我熟悉的世界、我熟悉的書、我熟悉的作家所產生的一種角度的轉動。”
洗滌、打磨、沉淀、結晶,這是《盡頭》之后讀到的最好的唐諾。許知遠說,“唐諾代表著某種現代隱士的精神,他躲在臺北一個小咖啡館里,他的世界由博爾赫斯、卡爾維諾、昆德拉、《左傳》等構成。他好像歸隱到歷史非常有趣的一個縫隙里。他應該是個格局很大的人,但被迫生活在一個格局很小的時代。”
從閱讀書寫到影視綜藝,此次唐諾的筆輻射更廣,以“年紀”的視角,帶領讀者更精細地分辨、閱讀字里行間及所處世界那些比文字更稠密的東西。在創作、書寫的世界,有這樣一個接近于通則的趨向,一個真的夠好,尤其肯于持續盯住世界、盯住人的創作者,隨年紀隨著他認識的進展、隨著時間作用于他身體的種種奇妙熟成,總會緩緩走向真實世界。
每本像回事的書盡可能都該重新讀過才行。“刻舟求劍。只是船身的一道又一道愚人刻痕,我們想用它來找掉落時間大河里的某物。”10月27日晚,在naive理想國(北京郎園店),我們邀請到讀書人梁文道,和我們這個時代少有的職業讀書人唐諾一起,以新書《求劍》為始,回頭看熟悉的、有關“年紀、閱讀、書寫”的一切。
唐諾
作家、讀書人。本名謝材俊,一九五八年生于臺灣宜蘭,畢業于臺灣大學歷史系。
曾與朱天文、朱天心等創辦著名文學雜志《三三集刊》,后任職出版公司數年。近年專事寫作,曾獲多種文學獎項,朱天文譽之為“一個謙遜的博學者、聆聽者和發想者”。著有《文字的故事》《閱讀的故事》《讀者時代》《世間的名字》《盡頭》《重讀:在咖啡館遇見14個作家》《眼前:漫游在<左傳>的世界》等。
梁文道
作家、媒體人、“一千零一夜”主講人。主要作品有《常識》《我執》《味道》《訪問》《讀者》《噪音》等。
洗滌、打磨、沉淀、結晶,
書籍仍是人類世界最大規模明亮起來的豐饒之地。
以“年紀”為視角,重新打開我們的閱讀世界。
下文為《求劍》內容選摘
年紀
一直年輕起來的眼前世界
有一天,我忽然清清楚楚意識到這個應該早就如此明顯的事實——我意識到,我面對著的是一個這么年輕的世界,并且仿佛回春,相對于我,這個世界只能一天比一天、每一樣事物不停止地更年輕起來。
我猜,這極可能就像吳清源發現圍棋新布局時的感覺,吳清源說他當時正泡在那種日式溫泉澡堂里,“宛如天公的啟示”,就是這一句話,一道光般讓他一下子纖毫畢露地、再無一絲懷疑陰影地看清楚早已如此明擺著的事實。從此,圍棋由原來的大正棋正式進入昭和棋,進入現代。
《吳清源》
從此,我把這一全新的世界圖像,如同聽從瓦雷里的建言,“攜帶在身上”——這是我閱讀和書寫的新布局。
也就是說,從那一刻起,我把年紀這個(其實還不斷在前行、變化的)東西加進我每天的閱讀和書寫里,是我讀和寫的新視角,以及更實體更遍在的,是新元素,每一個思維每一段文字之中都有它 ;而且,正因為年紀是穩定前行的,它因此給了閱讀和書寫一種難以言喻的生動感、一種你從容跟得上的轉動,好像每一次都多揭露一點點,更探入一點點。
這應該是近年來在我身上所能發生最好的事,抵消身體衰老的種種難受還有余。
閱讀
攜帶者的書
這真的很不容易講清楚,在試圖講清楚之前有一堆岔路般的誤導誤用會帶走我們,所以我想把它改成這樣—書是該一直讀下去的,能不停就別停,并沒有一百、兩百本窮盡所有這回事,但人的確應該有幾本熟讀的、牢記的(幾乎句句記得,但用不著一字不差)、如一直攜帶在身上的書,這甚至用不著到一百本。
我要說的不是那種橫向的所謂基本知識,比方大學里通識課程那些打底的、平面基礎性的東西,而是縱向的、貫穿的、因此及遠的,如孔子所說的“一以貫之”,銜接著你接下來所讀那些更難的書,呼應著你接下來所面對更細碎更復雜的生命經歷。
而我最喜歡的是,這些書可帶著你穿透、深入,這里面有著一種隨時會響起來的極精細聲音,在你有所感、有所思乃至于想說什么的這些不尋常時刻,這些書里的某個人、某句話、某種說法、某一圖像便自動浮上來,比對、補充、證實、建言。
《一一》
甚至還屢屢這樣,你才剛觸及、還無法恰當表述的東西,卻發現它早以某種美妙的、也更完整的方式幫你講出來,仿佛等著你來。于是,也屢屢伴隨著一種“原來如此”的非常滿足感覺,說不清是你多讀懂了書還是書又告訴了你,但這無所謂不是嗎?重要的是這一切在你身上發生,且所有的結果歸你所有。這種很舒服的恍然大悟之感,通常便是以這樣的延遲方式發生,而不是在閱讀當下。
這種如瞬間分解開來、眼前一亮一清的恍然大悟之感,說得最早也最好最準確的還是莊子庖丁解牛完成那一段—我自己的閱讀經驗是,光是為著不定時、并不保證襲來的這美妙一刻,我就很愿意把書讀下去、硬啃下去,為它鋪路為它預備。
書寫
文學書寫作為一個職業,以及那種東邊拿一點西邊拿一點的脫困生活方式
書寫怎么開始也許并不重要,我們每個人一生都“開始過”不少事,如春花如朝露。問題在持續。
據我所知,也依據我的記憶,文學書寫很少以“職業”的模樣始生于人心,倒是,對心生文學念頭揮之不去的人而言,職業這東西反而常是一片烏云、一堵攔在不遠處的厚墻、一個最不共容逼人二選一的沉重抉擇,且屢屢真的成功說服人放棄文學書寫。
也因此,文學書寫的“全職”時光常發生于就業之前,它的自在天地是校園,不是因為這個空間最合適它生長,而是因為這里還沒被職業這東西侵入,它“人為”地延長著我們的童年,自由,而且通常有人喂養你。
這于是也為文學書寫的面貌加了年輕感、游戲感,好處是輕盈富想象力,糟糕的則是太輕盈太想象,屢屢出現加西亞 · 馬爾克斯所說那種“最難看”的東西(“沒有現實為底的憑空想象是最難看的”),除非帶著年齡差距的寬容,很難真禁得住有足夠生命閱歷、足夠成熟的眼睛。
我不以為這只發生在我活過的臺灣,臺灣沒這么特別。根本地說,我想這就是文學書寫,就是文學書寫和職業的關系,文學書寫和人類社會、和人類世界的“正常”運行有著種種的、處處時時的、之前想都想不到的捍格,大概永遠也找不出一個一勞永逸的、就這樣的舒服位置來——這個根本認識,有心持續文學書寫的人頂好都先這么想,當自己人生選擇的一個前提。
《他們在島嶼寫作:愿未央》
朱天心很喜歡《美麗新世界》這部法國人狂歡回想他們高盧人早年歷史或說前歷史的電影,里頭一個太有趣的人該說是瘋子或就說是文學家,他當然不事生產,他游蕩、爬樹上四下張望,岔開所有人的生活安排和節奏。
電影中,其他高盧人祖先對他非常寬容(真是幸運,或者說法國人把他們祖先想得這么好),幾乎是疼愛了,他們喜歡聽他講故事,不當真但哈哈大笑很開心,也常又溫柔又嘲笑地抬頭問他,你在那上面又看到什么了。
而這個長掛樹頂如望向另一個世界的人,竟也是第一個看到愷撒羅馬軍團入侵并示警的人,所以說,現實世界延伸而出的邊界究竟何在?現實世界和所謂“另一個世界”的界線究竟該劃在哪里才對?
原標題:《北京活動|唐諾×梁文道《求劍》首發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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