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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歷史到當下,尋覓羌人與山川的內在關系|地球快門
【編者按】
在中秋國慶全體中華兒女的節日,湃客·眼光“地球快門”專欄策劃推出《西遇記》系列,讓我們向西一步,遇見多元的民族文化之美。從壯闊草原到秀麗山川,在年輕攝影師的鏡頭中,抵達鮮活純粹的民族生活。
《西遇記》系列第四期,作品《羌的山》是攝影師呂格爾關于故鄉汶川羌族的創作計劃。羌族“釋比”舞蹈“禹步”的動作充滿了躊躇徘徊的意境,正如現代化進程加速了蔽塞山嶺與外部的交流,也不斷模糊著兩者的邊界。通過身臨其境的視角,他探尋了羌人與土地、山川深刻的聯結。《羌的山》以獨特的鏡頭穿梭于歷史和空間之間,真實展現了羌人樸素的信仰和對自然的崇敬,深思人們面對文化和環境變遷時的轉變。
攝影、文字 / 呂格爾
編輯、設計 / 吳思越
我們每個人在小學語文課本里都學過有關“羌”的古詩詞,但對現在的“羌”卻知之甚少。“羌”的詞意在上千年歷史中不斷變化,在古代是對西部少數族群的統稱,如今的羌族定義于第一批民族識別中自稱為“爾瑪”的族群,主要生活在四川阿壩州的高半山地區,也就是我的故鄉汶川縣及周邊的理縣茂縣。
2016年,我上大二,和很多創作者一樣,最開始的想法想要從家鄉拍攝一些東西,《羌的山》計劃就這樣誕生了。
2008年地震后的援建,加速了蔽塞山嶺里現代化的進程,由此地域的交流越發強烈、邊界不斷模糊,正如羌族釋比跳的一種祭祀的舞蹈——禹步,這種躊躇徘徊的舞步,格外貼切現在的狀態,這也正是吸引我創作的契機。我嘗試以一種“身在此山中”的角度,尋覓羌人和山川從歷史到當下的內在關系。
關于羌族,不得不提到羌族釋比,他們相當于薩滿、巫師,但是羌族釋比顯得更為重要,因為羌族有語言卻沒有文字,文化傳承依靠釋比世代的口傳心授以及做儀式時所吟唱的詩歌化經文。現在這些已被學者編撰成釋比經典,涉及到羌族的歷史傳說、文化傳統方方面面。同時,釋比也在羌族的節日、耕建婚喪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我在拍攝中探索了釋比與羌人的信仰、人與土地之間的關系。
另一條拍攝線索關乎主體和少數的交流邊界。最早我溯源到了三國時期貫徹了諸葛亮“和夷”政策的蜀國將領姜維,再到20世紀以一種早期人類學的方式對羌拍攝調查的西方傳教士,以及本土的人類學攝影家莊學本,我以一種置換的方式在歷史和空間里對他們進行了回望。
很多學者和創作者希望所研究的群體保持一種“古”的狀態,但可能是本地人的緣故,我不會去刻意尋找所謂的“古”。人人都有享受現代便利的權利,我們不能為了創作和研究,要求邊遠地區族群保持古老的生活方式,甚至是一種刀耕火種的原始狀態,這是現代文明先行者的傲慢與自私,是一廂情愿的感動。我更希望呈現的是真實的當下、羌人的樸素信仰、于自然的敬畏,這些足以引起在鋼筋混凝土里聚居的都市人的反思。
人類學家費孝通曾說,“羌是一個向外輸血的民族”。羌族并不是一個邊遠的單一少數民族,漢藏羌同源,我拍攝《羌的山》也是想探尋整個中華族群從歷史傳承的、內核的精神。
《羌的山》共分為三個章節,本圖文節選自第一章。
【攝影師】
呂格爾,四川汶川人,魯迅美術學院攝影學士,北京郵電大學藝術碩士,創作多聚焦于邊界、身份與歷史的探索。曾入圍無忌新銳攝影獎,Top20中國當代新銳攝影,中國攝影年度排行榜,Burn Magazine 富士青年攝影獎、侯登科紀實攝影獎、中國攝影圖書榜、Lucie基金會新興藝術家獎學金,瑪格南基金會紀實攝影基金等。作品在北京、上海、東京、荷蘭等多地展覽,刊登于雅昌藝術網,《中國攝影》《中國攝影家》《大眾攝影》等雜志和媒體。出品攝影書《羌的山》。
【地球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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