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日，一篇由124名學者聯合署名并公布于預印本平臺PsyArXiv的文章，在科學界引起軒然大波。

這篇文章指出，綜合信息理論（IIT）是偽科學。

什么是IIT？據《自然》報道，IIT由美國威斯康星大學神經科學家Giulio Tononi于2004年提出，是描述什么讓某人或某事物產生意識的理論，是了解意識的核心理論之一。該理論提出，意識是從一個類似神經元網絡或計算機電路的“系統”處理信息過程中產生的，且相互連接或集成程度越高的系統產生的意識水平越高。

文章作者之一、日本理化學研究所腦科學研究中心神經科學家Hakwan Lau指出，意識領域的一些研究人員認為，IIT的科學價值與大眾媒體對它的大力宣傳之間存在差異。

“IIT之所以成為主流理論，是因為學術界首先接受了它，還是因為媒體的大肆宣傳迫使學術界承認了它？”Lau說。

而Lau等人之所以會公布這篇文章，源于《自然》等報道的一項關于IIT和全局神經元工作空間理論（GNW）的對抗性研究結果。該研究使一些研究人員發現，IIT被定為一種領先的意識領域理論是有問題的。

對于給IIT貼上偽科學的標簽，Lau解釋說，一個“常識性定義”是“沒有科學支撐的，但它卻偽裝成好像已經很科學地建立起來了”。從這個層面上講，給IIT貼上偽科學的標簽并不過分。

Lau希望他們的文章能有益于年輕科研人員、政策制定者、期刊編輯以及研究資助者，因為他們現在都很容易被媒體左右。

這篇文章的公布引發了一系列爭論。比如，英國薩塞克斯大學意識科學中心主任、神經科學家Anil Seth雖然不是IIT的支持者，但他認為將IIT描述為偽科學是極具煽動性的，他并不同意給這個理論貼上偽科學的標簽。

“通常核心主張比其他理論更難檢驗，但IIT給出的一些預測，如關于與意識相關神經活動的假設是可以檢驗的。2022年的一項綜述就總結了101項涉及IIT的實證研究。”Seth分析道。

“IIT是一種理論，因此可能存在經驗性錯誤。”美國艾倫腦科學研究所研究員、IIT理論的支持者Christof Koch說，但該理論給出的假設很清晰，如意識有物理基礎，并可以用數學來衡量。

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神經科學家Liad Mudrik領導了IIT與GNW的對抗性研究，她為IIT在神經層面的可測試性進行了辯護。

“該領域內的許多人不喜歡IIT，這沒問題。但我不清楚聲稱它不是主流理論之一的依據是什么。”Mudrik說。

Mudrik強調，她非常尊重聯合署名公布該文章的人，其中一些甚至是她親密的合作者和朋友，但她擔心這篇文章會對意識研究領域產生影響。

“意識研究從一開始就在與各種質疑作斗爭，試圖確立一個合格的科學領域。在我看來，對抗這些質疑的最佳方法是開展出色而嚴謹的研究，而非公開某些人的某些想法。”Mudrik說。

還有研究人員擔心該文章可能會阻礙意識領域其他理論的發展。有人可能為了避免自己的理論被貼上偽科學的標簽，而把研究假設變得瑣碎且平庸。

相關論文信息：https://doi.org/10.31234/osf.io/zsr78

（原標題為《科學家發文稱綜合信息理論是“偽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