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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展|打動人心何以成難事:比如“四王”山水與重特效的影像
“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6773257.com)評展欄目,以親身的觀展體驗和獨立的視角,評點近期展覽。上海展覽中心的“影像上海”呈現出攝影的多元性,但也暴露出了圖像的深度與攝影逐漸讓人“難懂”的問題;故宮的“四王”特展以最鮮明的、最簡省的作品講述了“四王”的故事,但因作品的因襲風格等問題,觀眾反響并不如此前;倫敦泰特現代美術館的“鐘”則是一部用蒙太奇(Montage)手法的重構的經典電影片段,呈現出一部人性化的小說。本欄目歡迎投稿,投稿郵箱:dfzbyspl@126.com,郵件標題請注明“評展”。
影像上海藝術博覽會
展期:2018年9月21日-9月23日
地點:上海展覽中心
票價:100元
點評:“影像上海”激發了藝術愛好者與普通觀眾對于攝影的熱情,展覽會也呈現出攝影的多元化、邊界的模糊化,但也暴露出圖像的深度及攝影作品逐漸讓人“難懂”的問題。不難發現,許多作品是通過對記憶、觀念進行重組,疊加,以及電腦的特效處理。曾經那深思熟慮,細心觀察后才按一下快門已成了電腦編輯工作。那么,這種電子化處理的攝影,是否打動人心?或許只是投機取巧、博人眼球罷了。
評星:三星半
今年,影像上海藝術博覽會迎來了5周年。展覽開放后,入場的觀眾人數和展廳內的人潮可見如今人們對于攝影的熱情以及上海對于影像藝術的重視。
在展覽中,觀眾可以看到特展“洞見”,從1999年未能公開展出的展覽《物是非人》出發,呈現兩代當代藝術家對于攝影的探索與理想;在“焦點”部分,則可以看到大名鼎鼎的日本攝影師杉本博司的最新力作;在畫廊展區,可以看到香格納畫廊,三影堂+3畫廊、瑪格南圖片社的攝影作品,例如馬克·呂布、楊福東等人的作品……
如果說曾經攝影技術的出現對藝術的發展起到助推作用,那么現在的當代藝術無疑反過來推動著攝影。“影像上海”所展現出的影像,早已不是單純的攝影。攝影的邊界越來越模糊化,傳統的風光攝影、紀實攝影在整個展覽會中正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概念化、抽象的攝影,此外,裝置作品、視頻,動態影像的比例逐漸增多。例如香格納畫廊帶來的胡介鳴的作品《殘影》,就是基于攝影和錄像的裝置。就如影像上海藝術博覽會副總監韓培培此前所說:“只要是制作圖像,產生圖像、影像,又和其他媒介有結合的作品,我們都可以考慮將其納入進來。”
LIU DI, Animal Regulation IV No. 18, Courtesy of Pekin Fine Arts (Beijing & Hong Kong)縱觀“影像上海”,可以說每年都在發生著變化。最直觀的無疑是參展畫廊、影像收藏家,攝影愛好者對于展會的熱情在逐漸升高,上海的攝影展覽也在逐年增多。與此前幾屆相比,主辦方對于展覽的策劃與學術講座/對談的組織也越來越成熟,不光只是在展會內部,還與美術館進行了合作,在多地開設了影像主題的講座/對談。同時,在五周年之際,媒體對于影像上海的報道也可謂鋪天蓋地、從展覽亮點解析到展覽作品圖集,更是層出不窮。
LI RAN, Peer Gynt. Courtesy of AIKE (Shanghai)然而,這樣的影像博覽會真的盡善盡美嗎?
除了攝影作品的邊界正在模糊外,在全球化的當下,攝影的地域特征也越來越模糊了。此外,令人不能忽視的是,在讀圖時代下,攝影作品的深度正在降低。對于部分藝術家而言,或許攝影的深度與背后的故事已不如形式的運用來得重要,又或許攝影師所講的故事已被新形式所掩蓋了。不難發現,許多作品是通過對記憶、觀念進行重組,疊加,以及電腦的特效處理。曾經那深思熟慮,細心觀察后才按一下快門已成了電腦編輯工作。那么,這種電子化處理的攝影,是否打動人心?或許只是投機取巧、博人眼球罷了。
“影像上海”創辦的初衷是將攝影從當代藝術的范圍里獨立出來。在筆者看來無非是兩個原因。一是希望攝影得到人們更多的關注。第二個原因,則是比起魚龍混雜的當代藝術,攝影是純粹的,是廣大群眾都能理解的藝術,也是值得人們去單獨欣賞的藝術形式。
現在看來,攝影的確引起了大家的關注,卻也越來越讓人費解了。(文/小鹿)
故宮博物院藏清初“四王”繪畫特展
展期:2018年9月11日至10月30日
地點:故宮博物院文華殿書畫館
票價:免費
點評:展覽以少量的,最鮮明的、最簡省的作品把“四王”的故事說透,可謂是精彩的“四王”書畫展。然而,策展方取悅了有藝術史功底的觀眾,卻把履行“美育”的職責暫時放棄了。
評星:四星
故宮博物院這些年舉辦的書畫主題特展往往非常火熱,比如“石渠寶笈”、“千里江山”和“趙孟頫書畫”等,就連最后一期的“常設美術史陳列”也引起了大量觀看者。可是,為什么清初’四王’繪畫特展那些有限的觀看者,不僅數量寥寥,而且反饋態度也相對一般呢?
就對“四王”有認識的觀者而言,當然有肯定態度,他們說,“四王”的傳世作品數量極大,因為作品本身的技巧化、程式化、裝飾化程度已經達到一個高度,若作全面展示,即便是專業人士也非得“看吐”不可。索性不如優中選優,充分發揮冊頁“小中見大”的特點,讓“代表作中的代表作”、“冊頁中的自題文字”取代大量重復的面目,以最鮮明的、最簡省的作品把“四王”精髓說透,此展在選件上以最少的數量講清了最難的“故事”,這顯然超越了其他“四王”主題展覽。
“四王”當然是有成就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四王”因其因襲的面貌在近現代一直備受詬病與批評,這樣的批評在藝術界從來就是存在的,對比“四僧”的藝術即可知“四王”到底缺少一種生命的廣度與厚度,更缺少一種生活之趣。
另一些對“四王”極少概念的一般觀看者而言,他們觀看展覽則是憑著一種直覺:為什么都是“仿作”和“摹本”,難道他們并不創作?為什么千篇一律的繪畫還要掛這么多,最好趕緊離開這兒!這些來自一般觀看者的疑問,要通過一定長度和厚度的山水畫欣賞方法培訓、超越美術史倫理觀培育、美術史框架和內容的搭建展示來彌補,消除這些疑問的道路非常漫長,故宮在這方面幾乎并沒有著墨。
展覽現場積極和負面意見的反饋,暴露出清初‘四王’繪畫特展在策展立場上的選擇。展覽搭建了許多或大或小的“場景”,比如見出文氣的“亭子”和“賞石”等,還是呈現出一些匠心。
策展人當然可以說,清初’四王’繪畫是皇室審美意識的體現,是清王朝出于政權鞏固,對這種維系傳統文化的摹古畫風的扶持。但從批評藝術史的角度來看,“四王”繪畫風格較為死板、缺乏創造力,是一個文人山水畫“萬馬齊喑究可哀”的時期,可展覽在批判性上少有點染,不能不說是“掛萬漏一”又“百密一疏”。
《晚梧秋影圖軸》,王翚但是,客觀講,故宮憑借獨一無二的館藏和研究力量,清初’四王’繪畫特展還是現今最為精彩的“四王”書畫展。
說點題外話,此展是書畫館從武英殿換到文華殿后的第一次古代書畫展。文華殿高度偏低、面積偏小,書畫裝裱看不齊全,觀眾稍微一多就顯得局促,衛生間、通訊和網絡等配套服務設施較差,那些書畫館“常客”“熟客”一時還不習慣,還需要故宮博物院加以完善。(文/拿破破Napopo)
《鐘》藝術裝置展
展期:2018年9月14日 - 2019年1月20日
地點:泰特現代美術館
票價:免費
點評:《鐘》是一部用蒙太奇(Montage)手法重構的經典電影片段的影片,呈現出一部電影的編年史、一部人性化的小說。
評星:四星
展覽展出了克里斯蒂安·馬克萊( Christian Marclay )的藝術裝置《鐘》(2010年),他使用蒙太奇(Montage)的剪輯手法,將過去百年電影史上的經典片段重組到一起,創作出新的藝術裝置,影片時長24小時。
馬克萊用含時鐘或其他計時器的鏡頭來表示某個特定時刻,電影場景中的時間與現實的時間同步,使藝術裝置本身成為一個時鐘。展期內每個月將有1天通宵開放,以便完整呈現全長24小時的影片裝置。
《鐘(The Clock)》,克里斯蒂安·馬克萊,單頻道視頻,時長24小時,2010年在藝術評論家喬納森·瓊斯看來,《鐘》包含了對真實時間的理解。凝視著在泰特現代美術館建造的電影屏幕,才明白,在高峰時間的火車上的每個人都被某種魔法吸引在了一起:我們在同一時空下,分享著喜怒哀樂。
我們所知道的時間,是將我們聯系在一起的一部人性化小說,一個大社區。 這更是電影《鐘》的生命內涵所在。當然,這也是它自從八年前創作以來,成為如此受歡迎的當代藝術經典的原因。
在1993年電影《倒下》的片段中,邁克爾·道格拉斯駕駛著汽車在瘋狂橫沖直撞的時候,遇到了交通堵塞,她的臉色緊張而抽搐。 理查德·伯頓(Richard Burton)作為一個好戰的黑幫,竟然將早飯送到了媽媽的床前,則讓人想起1971年的電影《惡人》……
所有這些時刻都包含時刻 - 數字鐘表,古老的鐘表,手表,鬧鐘或只是在電視新聞快報上的時間 - 而且時間與手表所顯示的時間相同。在藝術中,時間的流逝傳統意義上講是一種記憶,是對死亡的銘記。 文藝復興時期繪畫中的沙漏和鐘表是不想的征兆。 然而,《鐘》并非一部沮喪的電影。 它是一部勵志的故事。你看的時間越長,它就越容易上癮。 因為當你看電影《鐘》的時侯,時間確實在流逝。在喬納森看來,《鐘》是電影的編年史,也是現代世界的歷史,更是對時間之謎的冥想。 最重要的是一件觸及了人類的真理偉大的藝術作品。 我們害怕時間,但它創造了我們。 我們都在相同的節拍中運轉著。(編譯/王旻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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