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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芭蕾公主到舞校校長,芭蕾名家汪齊風這樣走過30年
10歲,她被選拔進上海市舞蹈學校,從此開啟芭蕾生涯。30歲,她因傷退役,創辦了中國內地第一所以個人名字命名的民辦芭蕾舞學校,從此為藝術普及出力30年。她就是舞蹈家汪齊風。
“我熱愛芭蕾,不能跳了就想著多教點人,真正讓芭蕾走進更多老百姓的生活。”8月26日在上音歌劇院,上海市汪齊風芭蕾舞專修學校舉辦建校30周年匯報演出,60歲的老校長汪齊風特別欣慰,“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60歲是一個節點,我會逐漸淡出舞校,讓年輕人來運營它,傳承芭蕾舞的美。”
汪齊風和學生們
弄堂小囡跳芭蕾
1963年出生于上海的汪齊風,是老上海人熟悉的“芭蕾公主”, 也是公認的第二代“白毛女”。
她對舞蹈的熱愛源自小女孩的天性。進小學后,老師看她喜歡舞蹈,選她進了舞蹈隊,后來又推薦她進了少年宮。弄堂里有一位鄰居是體操老師,閑來無事教她練基礎的體操動作,命運在她的一次次翻跟頭中,埋下了一個小伏筆。
汪齊風10歲那年,上海市舞蹈學校到各區縣選苗子。在閘北區少年宮,她率先進入老師視線,柔韌性讓老師如獲至寶,毫無懸念被選中。
“我肯定不是天賦選手,只不過因為練過幾個月體操,比較幸運。”進舞校后,她被分進了芭蕾舞科,才發現先天條件的不足,“我很聽話,又肯吃苦,讓我練我就拼命練。”練得最苦時,她的大腳趾血肉模糊,舞鞋穿了脫不下,脫下了又穿不上。
憑借那股堅持的勁兒,汪齊風在一次次的選拔中,脫穎而出。
1979年,上海芭蕾舞團在芭蕾舞劇《白毛女》劇組基礎上成立。汪齊風和同班同學、如今的上海芭蕾舞團團長辛麗麗,是公認的第二代“白毛女”。
1980年,第三屆世界芭蕾舞比賽在日本大阪舉行,17歲的汪齊風憑借《堂吉訶德》中的選段,為中國取得了第一枚芭蕾舞獎牌,讓國際芭蕾舞界關注到中國芭蕾舞,也讓中外芭蕾舞交流掀開新的一頁。
隱憂在汪齊風成名之初已開始顯現。
1980年首次獲獎回國后,汪齊風檢查出腰部受傷。“腰椎隱裂、變形,醫生勸我最好不要再跳舞,發展嚴重有癱瘓的可能。”當時的汪齊風對癱瘓沒什么概念,也不怕,但那種疼痛記憶猶新,“手夠不到腳,不能穿襪子,甚至不能刷牙。”
每逢大賽,汪齊風是必被點將的主力,這也導致傷病一直反復。她有了強烈的憂患意識,“改行肯定不愿意,除了芭蕾我也做不了別的,我的未來在哪里?”
汪齊風和學生們
“我的初心是做芭蕾普及”
1990年代初期,全國文藝院團面臨商業娛樂大潮沖擊,大部分生存艱難。汪齊風想起自己去香港參加夏令營,“幾步路就能看到一個學校門面,各式各樣的芭蕾舞學校,很有觸動。”
1993年,三十而立的汪齊風離開芭蕾舞團,決定做芭蕾舞培訓學校,開始系統學習芭蕾舞教學。中國內地第一家以個人名字命名的民營舞蹈學校成立,汪齊風擔任校長至今,“我的初心是做芭蕾普及,讓更多人進來學習,然后無障礙地走進劇場。”
學校已經有了“汪二代”“汪三代”。
6歲就跟著汪齊風學舞的一位90后“汪二代”說,舞校收費一直低廉,“最早一個季度45元,慢慢變成80元、120元。1997年我進校是120元,2000年學校有了固定教室,才漲到150元。”
汪齊風不想給家長造成經濟負擔,也不想將舞校變成賺錢工具。家長們投桃報李,學生出去比賽、表演,他們都會主動認領任務,有的幫忙縫衣服,手巧的幫忙做頭飾,還有的幫忙管理后臺。
這位“汪二代”還記得,舞校在育才中學辦學時,校門口的一大盛景。“馬路邊上坐著一排接孩子放學的家長,經常能看到大家在一起啃包子。”“拖堂”成了學校的一大特色,技術動作沒完成或舞蹈沒排好,老師們遲遲不下課,沒有人計較課時費。有一次上課到晚上,有孩子住浦東,擺渡船已結束,當時的交通不像現在便利,家長帶著孩子在候船廳過了一夜。
30年來,舞校致力于芭蕾普及和興趣愛好培養,發現好苗子后,也給專業舞蹈學校輸送了不少人才。全市很多大型活動,如上海國際藝術節、上海國際芭蕾舞比賽、上海市民文化節,都會邀請舞校學生參演。
汪齊風笑說,自己正在逐漸淡出管理舞臺,只在重大節點親自下一線幫助排練,“未來是年輕人的,我希望它能通過更現代的管理理念延續下去,我也希望它能堅持初心,堅持公益性、家庭感、專業第一的核心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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