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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相·讀詩丨有時我起得很早,我的靈魂甚至還是濕的
編者按:
“巴勃羅·聶魯達是二十世紀所有語種中最偉大的詩人。他書寫任何事物都有偉大的詩篇,就好像彌達斯王,凡他觸摸的東西,都會變成詩歌。”加西亞·馬爾克斯如此評價智利當(dāng)代著名詩人——巴勃羅·聶魯達。聶魯達一生有兩大書寫主題,其一是政治,其二是愛情。聶魯達20歲時就寫就《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贏得了全世界的贊譽,他的情詩充滿了突發(fā)的、熾烈的激情。聶魯達既繼承了西班牙民族詩歌的傳統(tǒng)、吸收了智利民族詩歌特點,又接受了波德萊爾等法國現(xiàn)代派詩歌的影響。他的詩篇具有自然力般的作用,復(fù)蘇了一個大陸的命運與夢想。
鏡相·讀詩第33期,邀你走進聶魯達熾熱的激情世界。
本文配圖均來自佐杜洛夫斯基電影《詩無盡頭》
早晨滿是風(fēng)暴
在夏日的心中。
云朵漫游如一條條道別的白色手帕,
風(fēng)用其旅人的雙手揮動它們。
無數(shù)顆風(fēng)的心
在我們相愛的寂靜里跳動。
在樹林間鳴響,管弦樂般神圣,
彷佛一種充滿戰(zhàn)斗與歌的語言。
以快速的偷襲劫走枯葉且讓
鳥群跳動之箭偏離了方向的風(fēng)。
將她推倒在無泡沫的浪,無重量的
物質(zhì),和斜傾的火之中的風(fēng)。
她眾多的吻爆裂并且沉落,
在夏日之風(fēng)的門口遇襲。
——巴勃羅·聶魯達《早晨滿是風(fēng)暴》
我在這里愛你。
黑暗的松林里,風(fēng)解放了自己。
月光像磷火在流浪的水面上發(fā)亮。
日子重復(fù)著,互相追趕。
雪,抖開它飄舞的身姿。
一只銀色的海鷗從西邊滑落。
時而見一葉帆船。很高,很高的星星。
哦,一艘輪船上黑色的十字架。
孤零零。
有時我起得很早,我的靈魂甚至還是濕的。
遠處大海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回蕩。
這里是一個港口。
我在這里愛你
我在這里愛你,地平線隱藏你也是徒勞。
我仍在這些冰冷的事物當(dāng)中愛你。
有時我的吻搭上那沉重的船只
穿越大海,沒有抵達的方向。
我看見被遺忘的自己,像那些陳舊的錨。
當(dāng)傍晚在那里停泊,碼頭變得悲傷。
我的生命變得疲憊,漫無目的的渴望。
我愛著我不能擁有的,你如此遙遠。
我的厭倦與緩慢的暮色博斗。
然而黑夜到來,開始對我唱歌。
月亮轉(zhuǎn)動它做夢的發(fā)條。
最大的那顆星用你的眼睛注視我。
由于我愛你,松樹在風(fēng)中
想用它們針形的葉子唱你的名字。
——巴勃羅·聶魯達《我在這里愛你》
我復(fù)寫山脈河流云彩;
我搖起筆桿,記錄
高飛的鳥
或忙于繅絲的蜘蛛,
一心一意:我是空氣。
無垠的空氣,麥子在此搖曳,
飛翔,無定向的
落葉、湖里
靜止的魚的圓眼,還有
穿云的雕像,
淅瀝的雨推動我。
我只見夏天的
透明,我只歌唱風(fēng),
而歷史乘蕾節(jié)日的花車
收集獎?wù)潞褪?/p>
走過了,我獨自
留在春天里,除河以外一無所覺,
牧童,牧童,難道你不知道
他們在等你?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在這水之湄,
在劈拍燃燒的蟬鳴里,
我必須等我自己,一如他們等我,
我要看自己走來
而終于體會那種感覺,
等到我抵達等待自己的地方
便讓自己笑死并且入睡。
——巴勃羅·聶魯達《牧歌》
倚身薄暮,我把憂傷的網(wǎng)
撒向你海洋般的眼睛。
那兒,在最高的篝火上我的孤獨
蔓延燃燒,溺水者一般揮動臂膀。
我向你茫然的眼睛發(fā)出紅色訊號,
你的眼睛涌動如燈塔四周的海水。
我遙遠的女人,你只保存黑暗,
你的目光中不時浮現(xiàn)恐懼的海岸。
倚身薄暮,我把憂傷的網(wǎng)
撒向那拍擊你汪洋之眼的大海。
夜鳥啄食初現(xiàn)的星群
星光閃爍如愛戀著你的我的靈魂。
黑夜騎著陰暗的馬奔馳
把藍色的花穗撒遍原野。
——巴勃羅·聶魯達《倚身薄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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