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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英雄!專訪紀錄片《中華好兒女》幕后感人故事
今天是抗美援朝戰爭勝利70周年紀念日,由中央廣播電視總臺軍事節目中心出品,中央新影發現紀實傳媒制作,央視軍事頻道首播的抗美援朝題材紀錄片《中華好兒女》也在今天收官。該紀錄片在多屏多端播出期間產生了較高的收視和瀏覽,在觀眾和眾多媒體反饋中反響熱烈。
紀錄片《中華好兒女》是為紀念抗美援朝戰爭勝利70周年,由中央廣播電視總臺軍事節目中心出品,中央新影集團發現紀實傳媒承制的軍事歷史紀錄片,共10集,每集15分鐘。該片搶救性采訪了八十位抗美援朝老兵,他們的平均年齡在90歲以上。同時首度4K高清彩色修復了大量從未曝光的珍貴歷史影像資料。從不同的角度再現了那段蕩氣回腸的歷史。該片一經播出,立刻引起了廣泛關注和好評:
《人民日報》公眾號文章評價:“偉大的抗美援朝精神,依然在中華兒女的心間閃耀不息。”
學習強國APP評價:“該片剖析和共情了中華英雄兒女的動人故事瞬間。”
人民論壇網評論:“本片不僅是一曲英雄贊歌,更是一曲勝利之歌、致敬之歌。”
一部紀錄片再次燃起了廣大受眾尤其是年輕網友對志愿軍的崇敬,也說明這部紀錄片從立意、策劃、制作到精神表達,精準連接了人們的情感。而在創作過程中,更是充滿了生動和感人的故事。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我們專門采訪了《中華好兒女》的幾位主要創作者,分享該片的幕后故事。
本片的最大特點,是首次采用AI手段4K高清彩色修復大量未曾曝光的珍貴歷史影像。例如這段志愿軍俘虜美軍的畫面,就是首次曝光。我們在這里專門制成原版畫面與修復畫面的對比效果。
這些修復使得原本充滿歷史感的素材,頓時更加貼近人心。觀眾看后紛紛給予好評。許多抗戰老兵看到這些鏡頭后淚流滿面。
該片總導演彭韜向我們介紹了畫面修復的艱辛過程:“我們七八位導演,分頭行動,花了好幾周的時間,去中央新聞紀錄電影制片廠的資料館里檢索,最后一共選取了大概三四百分鐘的資料,基本上都是從未面世的畫面,最終只取了最精華的40分鐘進行畫質增強、色彩還原。”
而接下來的修復,由專門的技術團隊介入。修復分為兩個環節,一是 “使畫質變成高清”,然后是“將黑白畫面修復成彩色畫面”。
為了變高清,修復團隊先要進行畫面“超分”,也就是提高原畫的分辨率,使每幀畫面都變成幾十萬個小方格,原膠片畫面中的臟點、污點以及缺失的部分也被這些小方格框定,然后再往這些小方格里通過智能化的補色,填充,最終使畫面變得干凈。
再接下來就是“上色”環節。彭韜導演介紹說:“AI(人工智能)也是幫了很大的忙。但即便如此,技術團隊分成兩組,每組七八個人。將近二十來個人,還是足足做了一個月。”
由于場景久遠,我們無法確定當時的每一個物體究竟該填入什么顏色,而這個工作就引入了AI判定。但AI判斷的依據,是以往被無數民用與商用軟件投喂的大量數據。AI通過這些數據,學會了什么物體該染什么色。但是,本片所使用的影像非常特殊,再加上又是時隔70多年的老素材,所以它沒有經歷過足夠的相關數據投喂,因此,人工智能上色之后,仍然是不準確的,還要依靠工作人員的經驗和手動干預。
彭韜導演介紹說“一方面技術團隊和高校合作,使用了定制的AI模型,讓它更適合我們的畫面。就例如對人體膚色的還原,這是彩修中比較困難的一環。以前彩修模型使用的都是國外的數據模型,這種數據模型長期針對白種人的膚色進行修復,這就導致我們畫面人物膚色會偏粉紅色。但是經過我們的合作定制化以后,這個問題被大大地解決了。”
“另一方面,為了保證真實的服裝、軍章及老舊證件顏色的色彩準確性,我們還專門去軍事博物館等地方查閱資料,在獲得一種顏色的準確定義后,工作人員會對程序不斷地進行糾偏和提示,這就能使AI修復的準確率和精確度不斷提高,最后完成修復。”
在本片中,有不少歷史資料是首次公開面世。“我們這次還專門特指化地使用了一些歷史影像,例如在蔣昭瑜老人講述自己擔任醫療兵的故事時,畫面中出現的就是修復后的志愿軍醫療兵工作的畫面,而這些畫面,以往是沒有機會曝光面世的。”
醫療兵彩色修復的視頻截圖
很多老兵在看完那些被修復過的畫面后,都身臨其境地感到自己又再一次回到了那個硝煙彌漫的戰場上。這些畫面也帶觀眾穿越回了當時的情境。
老兵蔣永德想到犧牲的戰友一度難過得哽咽
除了技術,這次《中華好兒女》的采訪段落,也是珍貴的資料。本片搶救性的采訪了八十位抗美援朝老兵,他們的年齡全都在九十歲以上了。導演葛小娟向我們介紹:其實在采訪中,還有大量的幕后故事,很遺憾沒能剪進片中。
第一集中出現的志愿軍老兵宋廣學
例如在片中,老兵蔣昭瑜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葛小娟導演介紹說:蔣昭瑜老人和她的哥哥蔣伯衡分屬兩支部隊,同時入朝,當時就是一次偶遇,臨別的時候,妹妹送給哥哥一支鋼筆。蔣伯衡是有文化的,他在出征前曾在重慶上學,蔣伯衡見到妹妹后對妹妹說自己出來沒有帶筆,于是蔣昭瑜立刻把自己隨身帶的鋼筆給了哥哥。后來兄妹二人還見過一次面,但從此永別。
葛小娟導演補充說:蔣伯衡究竟犧牲在哪,是怎么犧牲的?這些問題的答案,蔣昭瑜竟然是在50年后才知道的。當年一場戰役結束后,蔣昭瑜在后方等了好幾天都沒能等來哥哥,萬分著急的她給蔣伯衡所在的部隊領導通了電話,領導接起電話后告訴蔣昭瑜,她的哥哥已經犧牲了。她連忙問怎么犧牲的,犧牲在哪啊?領導說不知道。蔣昭瑜老人就是帶著這樣的遺憾從朝鮮戰場上回到了祖國。
時隔50年之后,已經年逾古稀的蔣昭瑜參加了一場抗美援朝紀念會,在會上碰巧遇見了當年哥哥所在的擔架隊的隊長,那時她才知道的原來當時美國人在江面上投了汽油彈,哥哥就死于這場爆炸中。
這段故事,讓當時在場很多的主創人員留下了眼淚。
而另一位讓葛小娟導演印象深刻的英雄是在一位紀錄片中沒有出現的戰士。他叫高守余。戰地記者賀應芳曾經采訪過這位戰斗英雄。賀應芳回憶說,在上甘嶺戰場上,高守余和他所在的班在6號陣地戰斗。隨著戰斗進行,他的戰友陸續犧牲,只剩下高守余一個人堅守陣地。葛小娟導演說:“上甘嶺戰斗,就是‘爭山頭’,你爭我奪的,如果我守不住,就被你奪走了,所以高守余必須要為志愿軍守住6號陣地。”手邊的彈藥打完后,高守余就去身后拿彈藥,在這時他發現了倒在一塊石頭后、重傷的堂弟高守榮。他短暫地猶豫過,想過要不要把弟弟趕緊背下去,這樣他還有一線生機。然而掙扎后,他放棄了。他對高守榮說“你先在這兒待著,我把敵人打退了我再來找你。”在憑借一己之力,完成了6次艱難的反撲后,他回來找弟弟,卻發現那個地方什么都沒有了,只剩下了一個彈坑。
葛小娟導演說,當時他們拍攝時,想要一張弟弟高守榮的照片,而高守余的家人說,因為種種原因,他們甚至連一張高守榮的回憶畫像都沒能畫出來過。因此,時至今日我們甚至不能知道烈士高守榮的樣貌。
正如戰地記者賀應芳老人所說:“說老實話,這英雄太多,你真是寫不完,有些人連名字都搞不清楚,都是無名英雄,都是烈士。”
戰地記者賀應芳在講述高守余的故事
葛小娟導演提到,她認為本片所具有的最大價值是完成了一次“搶救式的挖掘和拍攝”。她認為本片具有史料價值和紀錄片價值。她提到,目前仍健在的志愿軍老兵們都已經八九十歲了,如果紀錄片制作者們能多采訪到一些故事,就能給后來的人們多留下一些對那場慘烈戰爭的回憶。
編者認為,我們總要銘記這場戰爭。那年他們正青春,心中懷著“保家衛國,抗美援朝”的決心,跨過了鴨綠江。最后讓我們再看看他們是怎么說的:
“回頭,老回頭看,走到半路老回頭,看看我們的祖國。”
“下小雪,我問同志們冷不冷,同志們說不冷,保護我們的父母,我們的爺爺奶奶。”
“走的時候這個腳就怕踩到烈士的尸體,整個一個戰場就是一片尸體啊。”
“開始沒吃的時候,就吃土豆,一個人可以給四個,到后來就四個都沒有了,就是兩個,土豆和最后剩了一點糧食,都放在第一線,給第一線團,剩下的機關,什么預備隊,都在后邊吃這個松樹皮。”
“你把我炸傷了,不過我不怕你。”
而美國老兵回憶說:“第一撥人他們都有武器,第二撥他們不是都有武器,他們拿起了第一撥的武器,沒有人退縮。”
中國的志愿軍老兵說“我不是英雄,他們犧牲了,要說他們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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