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野、黃子曦合作《鄧子龍、李舜臣并肩抗倭圖》（中國國家博物館收藏），選自《丹青歲月——紀念黃子曦先生誕辰100周年畫冊》

上世紀50年代末，我國開展國家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我的父親、上海《新民晚報》社美術編輯、上海中國畫院畫師董天野先生接到上級布置的為中國歷史博物館（現國家博物館）創作大型歷史畫的任務，他選擇了明代中朝聯合抗日衛國的主題，也就是朝鮮歷史上著名的“壬辰衛國戰爭”。

考慮到作品中會表現明代中朝服飾，父親和上海越劇院舞臺設計師黃子曦先生（生前為上海市文史研究館館員）合作，充分體現了父親組織創作這幅作品從一開始就心懷一絲不茍的創作態度。

上世紀四十年代，攝于上海市復興公園，右二是我父親，右三是丁聰

上世紀60年代初金日成首相訪問中國，周恩來總理陪同金日成首相專程欣賞了這幅《鄧子龍、李舜臣并肩抗倭圖》。金日成首相佇立畫前連聲稱贊，不但海戰場面恢宏，這畫里古代朝鮮士兵衣飾，武器，用具都那么真實，人物生動，英勇頑強。周總理贊揚說:“明朝鄧子龍和李舜臣都是著名的抗倭將領，中、朝友誼用鮮血鑄成為兩國和平作出重大貢獻，值得兩國人民敬重懷念。”為此，金日成首相特意在這幅畫前留了影。

《鄧子龍、李舜臣并肩抗倭圖》畫內描述了中、朝人民共同抵抗外來侵略者，用鮮血凝固戰斗友誼，為重大歷史畫卷。此畫現被中國國家博物館收藏。 該作品反映了明朝歷史上中朝聯合抗日衛國的英勇事跡，以露梁海戰為主題畫，時間緊、任務重，作畫難度非常大。根據《明史·鄧子龍傳》：“子龍素慷慨，年逾七十，意氣彌厲，欲得首功，急攜壯士二百，躍上朝鮮船、直前奮擊，賊死傷無數。他舟誤擲火器入子龍舟。舟中火，賊乘之，子龍戰死。” 父親和黃子曦先生日以繼夜地查歷史，找資料，畫草圖，無數次地反復修改后最后定稿。使得如今畫面出現其驚心動魄戰場，瞻觀者不僅能看到旌旗高揚，硝煙翻滾，火龍沖天，血染海水的戰爭場面，而且仿佛能夠聽到畫面里戰船轟鳴，殺聲震響、海浪洶涌、刀箭飛梭的聲音，整幅畫面里的將士英勇善戰精神面貌栩栩如生，客觀地將露梁海戰激烈場面躍然紙上。

黃子曦在繪畫中

在繪畫創作期間，父親白天要完成《新民晚報》連載小說的各篇幅插圖，只能堅持下午與晚上抓緊作畫，因作品尺幅大，住家地方又狹小，只能借住外單位大房間擱起板來作畫。表現手法又是中國畫中最吃功力的工筆重彩，確實花費了他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待作品完成后父親瘦了好多斤，還因長時間趴在擱板上作畫，得不到正常休息，還患了肝腫大。

經過數月卓越辛勤的筆耕，父親與黃子曦先生日夜奮戰，在艱苦的條件下終于完成了《鄧子龍、李舜臣并肩抗倭圖》。作品一問世，就得到領導及同志們的一致好評。它記載了中、朝露梁海戰中的歷史英雄，是一幅難能可貴的能夠代表中朝戰斗友情的歷史性畫冊，已被中國美術界公認為中、朝歷史戰爭題材佳作之一。

中朝友誼是在實現共同偉業的神圣斗爭中用鮮血結成的關系。彼此獻上鮮血與生命，相互緊密支持協作。歷史深刻詮釋了作為隔江相連的兩個兄弟鄰邦，為了兩國人民的幸福和未來，團結與合作是何等珍貴，中朝傳統友誼是雙方共同的寶貴財富。

文章來源：《世紀》2018年第4期，澎湃新聞經授權轉載。《世紀》是由中央文史研究館、上海市文史研究館聯合主辦的綜合性文史雙月刊。本文作者為《新民晚報》美術部原主任；本文責任編輯章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