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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楊皓宇:你敢讓我來,我就敢給你一個五彩斑斕的春天
《宇宙探索編輯部》上映后,主演楊皓宇每天都過得挺矛盾。“不像一位文藝工作者,倒是像個投資方”,是楊皓宇形容自己最近的狀態——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貓眼專業版,實時監測票房,隨時關注著豆瓣、票務網站和微博上網友們對影片的評論,還時不時現身留言區。
他承認自己對這次的電影“格外上心”,一來因為這是他畢業20多年后久違的男一號;二來也因為他難得遇到如此特別、能帶來巨大藝術上成就感的角色。“說實話,之前有過一些影視作品,取得不錯的收視或票房,好像我都沒有這么興奮,但是現在一位朋友給我留條言,我感受到共鳴,就會發自內心感動。這部影片提供了某種接近藝術品的相互的鏈接,像一種尋找‘知音’的密碼——扎心的人特別扎,特別喜歡的人就會特別喜歡。”他最喜歡的評價是,有人看到這部電影后說,“知識分子也要跳舞。”
《宇宙探索編輯部》海報
《宇宙探索編輯部》是由孔大山執導,郭帆、王紅衛監制,楊皓宇、艾麗婭主演的科幻片。楊皓宇在其中飾演《宇宙探索》編輯部的主編唐志軍,作為一個“民科”狂熱分子,他幾十年如一日地探索地外文明,為破解困惑他一生的終極問題,踏上尋找外星人的西行之旅。
電影上映11日,票房突破四千萬。盡管這部號稱“科幻地板磚”的另類科幻片,在四月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并不占上風,但影片未上映就持續霸榜豆瓣熱門書影音,并在后續市場表現中保持8.4分的豆瓣高分(16.8萬人打分)。
在楊皓宇看過的所有電影當中,《宇宙探索編輯部》是極具文人情懷的一部。期待著這部電影能成功的那種心情,“或許就像當年郭帆想著《流浪地球》的成功能打開國產科幻電影的大門一樣,我覺得《宇宙探索編輯部》成了,能讓中國的電影人多了一種表達世界的手法,這也是一件特別了不起的事兒。”
《宇宙探索編輯部》劇照
影片中的唐志軍將偏執和熱愛完全融入生活肌理,各種上天入地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在他的演繹之下既荒謬可笑又真實可信。他堅信電視機的雪花點是來自宇宙遙遠的信號波,恪守人類的生存只需要極為簡單的食物和物質的準則。許多旁人看來匪夷所思的怪人怪事,在他的邏輯里都有自成一派的體系。而隱忍在一個中年男人內心的創痛和不甘,在每一個不經意間的流露,又十分準確動人。
唐志軍是個集合了失意與清高,浪漫與詩意的矛盾集合體,也是楊皓宇成為演員以來演繹過的最與眾不同的角色。許多喜歡他的觀眾,也很高興他終于等來了這樣的“一鳴驚人”。
《宇宙探索編輯部》劇照
十年前,熱門喜劇《龍門鏢局》播出,楊皓宇在劇中飾演“前女友遍天下”的溫良恭,幽默風流,正義耿直的龍門鏢局總鏢頭“恭叔”一角,讓楊皓宇的面孔第一次在電視觀眾中熟悉起來;2017年,電視劇《白鹿原》收視火熱,夾在白鹿兩家當中,冷靜又冷酷的“冷先生”又一次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2019年,《流浪地球》打開了中國科幻電影的大門,楊皓宇在片中飾演CN171-11救援隊的硬件工程師何連科,“老何”為了“點燃木星”計劃竭力插上最后一個接口后犧牲;2020年,電視劇《安家》中,楊皓宇飾演“老油條”中介謝亭豐,他資質最老,經驗最豐富,充滿市儈氣息,內心也有一團屬于自己的火焰;2021年,《雪中悍刀行》中隱姓埋名的劍九老黃,背負秘密深藏功與名,嬉笑怒罵時沒個正行……楊皓宇總是以配角的身份出現在影視觀眾面前,盡管依然不算“紅”,但這些年他已經留下了許多深入人心的人物形象。
《龍門鏢局》劇照
《雪中悍刀行》劇照
4月7日,楊皓宇和十年前“鏢局”的各位伙伴一起看了一場《宇宙探索編輯部》,一起哭一起笑,《龍門鏢局》的導演王駿曄紅著眼一把摟住楊皓宇,拍拍他的肩膀說,“有人認真地陪你做事就是浪漫......”
從十六歲那年離開家闖蕩到如今年近知天命的歲數,49歲的楊皓宇如“恭叔”一般在行業里行走江湖,經驗豐富,如老黃般低調地收斂著一身武藝。
面對澎湃新聞記者采訪時,他說起自己入行以來一路的得意與挫敗,說起他曾經對那些選角副導演們信誓旦旦地承諾——“只要你敢讓我來,我就敢給你一個五彩斑斕的春天。”
楊皓宇
其他導演改變我的肉體,大山導演改造我的靈魂
《宇宙探索編輯部》的導演孔大山是郭帆拍《流浪地球》時的執行導演。唐志軍這個角色,導演孔大山原本打算讓郭帆扮演,看過楊皓宇在《流浪地球》中的表演后,孔大山似乎找到了一直以來他心目中的唐志軍。甚至在近期的采訪中,孔大山還調侃,這讓郭帆耿耿于懷了好一陣子。
《流浪地球》劇照
拍完《流浪地球》,孔大山沒和楊皓宇打招呼,悄悄買了他主演的話劇票,從北京來上海看他的戲,這個行為讓楊皓宇至今想來依然覺得感動。“我從藝這么多年,并沒有那么多導演會花時間來了解我。”在演員這個行當摸爬滾打多年,楊皓宇習慣了做“萬金油”,他自稱和全上海的副導演們關系都極好,從不講價,只要有空就隨叫隨到。
兩人的第二次見面是在10月的一個下雨天,在上海七寶古鎮的一個茶室,聊的盡是些和宇宙有關的東西。很少有一個角色,讓他在接演之初就想到那么一個形容詞——“浪漫”。這份“浪漫”貫穿至電影上映,以至于后來楊皓宇和人開玩笑說,“別的導演是要改變我的肉體,但是大山導演是要改造我的靈魂”。唐志軍這個角色跟他以往演的所有的角色都不一樣,“他真的是觸及到我的靈魂的那一種”。
楊皓宇說自己原本是個務實的人,“我是個很世俗的人,一直以來可能想著我要拍一個什么樣的戲,演的話劇反應好不好。反而這樣一次經歷,讓我有點‘迷失’了。”過去他不太想那些虛無的詞,宇宙、詩歌、人存在的意義。而最近,他開始覺得,“會不會這個世界上的所有靈感,是外星人或者未來人類科技發展到很厲害的階段以后,通過特別的方法,把那些知識都儲存到這個空間當中,當你足夠專注的時候,就能夠直接讀取到他們留下的知識。這就是所謂的靈感,靈感本身它是不存在的,它只是一個讀取到新的知識的過程。”當記者表示“這個邏輯很唐志軍”的時候,楊皓宇感嘆,“唐志軍給了我一些影響,可能未來都會影響我看世界的角度,很多問題之前我都沒怎么思考過,想的更多的還是現實的生存問題。”
《宇宙探索編輯部》劇照
豐富的表演經驗,來自四年戲劇學院的學習,來自多年舞臺劇磨礪和現場觀眾的臨場反應,但這次楊皓宇形容自己的表演上取得的突破,以“詩、歌”為比喻。“詩是克制,歌是宣泄。好像表演也有了相通的地方,在這部影片當中,我發現導演許多鏡頭都刻意地不用那種情緒指向性特別明確的表演。雖然一開始也有不理解的地方,也有覺得可惜的部分,但看成片,也能認同導演的厲害。”
民謠歌手堯十三曾經寫過一首歌叫《二嬢》,其中有一句歌詞大意是,“騎著豬,我們倆征服太平洋”,楊皓宇一早就被這個意象折服。有意思的是,電影里唐志軍騎著毛驢一副堂吉訶德的姿態,也頗有同樣的戲謔又悲壯的精神氣質。“我知道自己到了一個可以那樣呈現角色的階段,再不演這樣的角色,我都要老了。”
大多數時候,楊皓宇都是風格鮮明的演員,長期歷練于話劇舞臺的他,對角色的詮釋常常呈現一種夸張的精準,這也是長久以來他的戲份不多但能被觀眾記住的原因。但他自己一直向往一次更“內斂”的表演機會。《海邊的曼徹斯特》是楊皓宇最喜歡的電影之一,他愛那種“特別客氣”的表達,但大多數找到他的角色,不允許他那么“溫吞”。
終于,和生活一較高下的機會,在《宇宙探索編輯部》得以實現。這個被另一位主演艾麗婭形容“太可怕了”的劇組,摒棄一切技術,和素人演員一起在沒有打光、軌道的“裸奔”環境里,以生活的方式展開一段荒誕又走心的現實。
尋找外星人的荒誕不經的旅程,被孔大山編排成一個“民科版”當代西游記的故事,拍攝地不斷向偏遠的西南山區腹地深入。
《宇宙探索編輯部》劇照
楊皓宇的父親從部隊轉業后成了一名石油勘探工人,這種勘探工作跟唐志軍的“探索”頗有些相似之處。楊皓宇兒時就跟父母住在山里,從小在西南的山林中奔跑。“唐志軍和這些群山是有連接的,是不陌生的。對于一個追尋外星人足跡的人,好像哪一片土地對他而言并不重要,而是那片土地上有外星人這件事本身對他來說很重要。”而拍攝時,楊皓宇面對西南的群山和泥土時,仿佛自帶一份親切感,“在面對西南地區的土地時,我是不陌生并且熱愛的。”
艱苦又簡陋的拍攝環境和那個隨時面臨休刊的“編輯部”一樣,“要啥沒啥”。楊皓宇打趣爆料,“艾麗婭老師好幾次不拍了、心都碎了。她老覺得我們劇組是個騙子,沒有這樣的劇組,腳架、軌道、搖臂、大燈什么都沒有,‘米菠蘿’也很少出現。這些年我們經歷了太多拍著拍著沒錢拍不下去,或者拍完沒錢做后期的劇組了。這部電影也是隨時都給人一種不安全感。”
不靠譜歸不靠譜,真拍起來,演員還是會很投入。“學了4年的表演,從業了20多年,但導演跟我說,你把所有的表演技巧全部拿掉。這像極了《倚天屠龍記》里張三豐教張無忌的時候,學會了嗎?記住了嗎?現在把所有的招式全部要忘掉吧。”
科班出身讓楊皓宇有時忍不住“起范兒”,后來還是在劇組的攝影師那找到了深深的共鳴——因為帶著一身武藝來的攝影指導同樣被要求“原生態”地掌機,倆人聊起這次創作力要把自己武藝全蛻下的過程,都經歷了一時的手足無措。
但克服了那個階段,“一種克制的,冷靜的,不靠自己歇斯底里或者張牙舞爪的形體,就可以讓這一個安靜的畫面更有力量的表達。那種不表演的狀態特別好,之前演出來力量都沒有這么大。” 楊皓宇說自己這次學到了新的“大招”。
《宇宙探索編輯部》劇照
上戲的畢業生里,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者
電影上映前,楊皓宇隨主創們來到上海戲劇學院路演。上臺后楊皓宇激動地“親吻”舞臺,“97411105”,報上學號的那一刻,他隨即哽咽。
上戲,對于楊皓宇來說是個有點魔幻的地方。
楊皓宇在讀書時成績并不太好,從技校出來后,他先進入上海隧道公司,成為了一線的維修工人。上世紀九十年代,楊皓宇拿著三四千的月薪和最好的福利待遇,心里卻只覺得好像這一輩子都望到了頭,于是他向公司遞交辭呈。放棄了每年夏天隨便喝的鹽汽水,放棄了休息時可以隨便斗地主就輸給師父五百元的飯票,他開始像唐志軍一般執著地不停試錯。為了生計他做過放碟員、跑菜員,也在命運的眷顧中遇見了他畢生都愿為之上下求索的事業——表演。
為了學好表演,楊皓宇把目標定在了上海最好的表演院校上海戲劇學院。居住條件也只有三四個平方米的扶梯間里,屢敗屢戰的藝考之路,一考就是三年。父母不能理解他,旁人也不清楚他腦袋里到底想的是些什么。所以像唐志軍那種一門心思和自己的追求耗著,旁人看他“腦子不太正常”的生活狀態,他一點都不陌生。在等待上戲錄取通知時,楊皓宇還在上海一家科幻主題的游樂場打起了工,名為“福祿貝爾科幻樂園”,冥冥之中,某種“科幻感”也似乎一直縈繞在楊皓宇的人生路上。
1997年,楊皓宇終于挨著上戲招生簡章中的最大年齡錄取線,進入上海戲劇學院表演系。家中不愿意為楊皓宇出錢,他甚至需要找朋友借錢交學費。
上戲表演系的97班出了不少明星,佟大為、馮紹峰、嚴屹寬、楊蓉等演員都是這個集體的成員。楊皓宇是班里的大齡學生,甚至后來他和馮紹峰是大學室友的梗,還被粉絲們津津樂道了好一陣。
“我當時考進上戲的時候是比他們其他人要大,基本上要大4歲,再差一點可能就有代溝了。所以要演一些年長的角色,他們基本上都找我。”但真要論成熟,班里還有年紀更大的班長,楊皓宇也沒享受到當大哥被仰仗依賴的感覺。回想起讀書時的狀態,他說:“我永遠處在尷尬與不尷尬的狀況當中。”加之自己是“一個被社會浸染過的一個人,但考進學校的時候,老師更希望你是一張白紙。白紙教什么就能吸收什么,但你被浸染過,你自己的思想就很難改變。”
進了夢寐以求的學府,楊皓宇還是繼續飽受打擊。大一時的所有作品,老師都沒有通過,差一點面臨著學年末被甄別(上海戲劇學院每學年對專業甄別考核不合格的在校生做甄別退學處理)的命運,這讓楊皓宇對表演很長時間沒有信心 。“前兩年根本不懂得什么是表演,每次回課都是戰戰兢兢。”直到大三,一部叫《護照》的作品演完后,所有人都為他鼓掌,他才意識到自己終于摸到了表演。
“我是我們班第一個出去拍戲的人,而且當時演的就是男一號。”那是一部電影叫《洋老板,女司機》的電影,之后還有一部叫《色界》的小眾影片,當年也去了歐洲電影節,還拿了獎。大三時的楊皓宇,一時成績斐然。但由于英語成績沒達標,到畢業時楊皓宇沒能順利拿到畢業證書,好在他當年出演的一個鼓勵中國女足的小品,在上海市的比賽中拿了獎,楊皓宇被選拔進了上海話劇藝術中心。
楊皓宇
作為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的演員,楊皓宇自2001年畢業起,二十多年來從未停止過對舞臺的熱忱,在《我愛桃花》《資本論》《秀才與劊子手》《烏合之眾》《每一件美妙的小事》等大量話劇作品中為觀眾奉上情緒飽滿、細膩純粹的表演,并憑借《我愛桃花》在2011年獲得第21屆上海白玉蘭戲劇表演藝術獎最佳男配角。話劇舞臺的積淀與磨礪,讓楊皓宇在處理很多角色時都更善于鉆研和設計,經常會在表演中添加自己的小心思進去,也成為了同時擅長正劇和喜劇角色的多面手。
《每一件美妙的小事》劇照
盡管如此,相比于同學們相繼在各類影視劇中大放異彩,他依然在很長時間里承受著心理上的落差。“到現在我都認為,作為一名上海戲劇學院的學生,我是一個失敗者。”這份失意感,不僅是從考學開始幾乎一路延續的挫敗感,與同學們的“比上不足”,也是自己始終沒有一部能夠拿得出手代表作的不甘。
今時今日,再回到上戲,楊皓宇激動地將《宇宙探索編輯部》形容為他的一份“表演課回課作業”,一時情緒失控。“上戲對我這輩子來說,太像一部電影了。但凡我當時順暢一點,我現在都不會有那么濃烈的感情。”
《宇宙探索編輯部》上海戲劇學院路演時的楊皓宇。
好多組到現在都沒給我錢,但我很滿足
很多假設性的問題,拋給楊皓宇,在他那都不存在。比如說他不算帥哥,他會在手機里翻出已經因為刪除緩存而只留下模糊輪廓的青春期照片記錄,信誓旦旦地說,“我初中的時候,真的像Angelababy!”
又比如,一直做配角,會不會也羨慕那些更紅的,可以演主角的同學們,可以接更多更好的戲,有更大選擇空間。
“在班里我是第一個出來拍戲的人,所以我沒有羨慕過誰。當時的狀況是來不及羨慕,生活就洶涌而至了。”
楊皓宇說自己在上海最出名的時候,跟上海所有的副導演關系都是最好的。“他們特別愛我。我只要有時間我就去,也從來不跟他們談錢。”2001年上戲畢業后,在上海闖蕩了20多年,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權,只能在有限的空間內作最好的詮釋。“你要相信我,你給我多大的角色,我能跟你演成什么樣。只要你敢讓我來,我就敢給你一個五彩斑斕的春天,因為對我來說,現在的我是足夠有生活的。我覺得這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過程。好多劇組都沒給我錢,但我不在乎,因為我過癮了,反正我滿足了,給不給我錢,有時候甚至沒吃上飯,也都無所謂。”
他喜歡給自己“加戲”,最近剛剛發生了一件小插曲,是因為覺得方言演起來更好,但拍爽了,回頭他還得去補個普通話的配音,這讓他覺得有些內疚。“能讓你磨戲的機會并不多,大多數導演制片人還是‘到點開工了,差不多行了’,你不能耽誤大家的時間,這是件很討厭的事情,但大部分時候這就是常態。”
楊皓宇知道唐志軍這樣的角色不可多得,這一次的過足癮也不代表未來他能走上大男主的康莊大道,“演主角和演配角都是一樣的,演唐志軍和其他角色我心態上沒有任何的變化。演配角時有更多的精力把我那場戲搞好,我可以精雕細琢。”
《揚名立萬》劇照
今年恰逢《龍門鏢局》的十周年,楊皓宇在微博上寫道:“十年,從溫良恭到唐志軍,謝謝觀眾陪伴,從青春到豁達,只要用心和努力就算不負韶華。”
問他這份“從青春到豁達”的心情具體是,他說青春的時候在意別人的看法,所以把考上上戲、考進上話、獲得白玉蘭獎,這些外在的肯定看作是自己表演生涯中最重要的時間節點。但現在想來,如果要總結自己人生中的重要時刻,這些依然是繞不過去的“里程碑”,但不再是為了那份來自外部的確定,“藝考是離開父母,從此開始決定自己的生活,之后的每一步都是我在做自己熱愛的事情,即使跑龍套我都是滿足的。”
前不久在接受一次采訪時,楊皓宇被問到他是如何大器晚成的。楊皓宇說,“我不是大器,我也沒有晚成,只有一位表演者在快樂地從事表演工作。也不是所有的演員都是希望自己紅的。”
他知道自己還有眾多的可能性等著去實現,并對此滿懷信心。“要說農村,我是山里出生長大的孩子;要說城市,我當年住在南京路最繁華的地方,對面是仙樂斯,旁邊是大光明;要說市井,我當時睡在成都路三四個平方米的小房子,每天早上四點有一個拉著牛奶的小車從我的窗口路過……這個時代是你要說聊任何一塊東西,我都有深切的共鳴。要說玄幻、科幻各種題材的,我初中的時候,家里訂的最多的是《故事會》《飛碟探索》,還有《武林》,那都是我的夢想。所以這些戲找到我,我都沒問題,我都有積累。”
言語間,他神采飛揚,好像眾多成竹在胸的角色,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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