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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場|碑林千年石經(jīng)接受“體檢”或將搬遷,如何保證沒有損壞
古都西安城墻之內(nèi)的碑林博物館存放和展示了歷代碑帖、石刻和石雕藝術,它們沉默千年,卻以無聲的方式述歷史、成人倫、助教化。而去年以來,西安碑林博物館北擴需要搬遷“千年國寶”《開成石經(jīng)》的消息,引起了較大關注。文物界不少專家認為搬遷或將損壞這一千年文物。6月15日,當?shù)孛襟w發(fā)布消息表示,“為提高抗震指數(shù)、并創(chuàng)造一個更好的保護與展示環(huán)境,(《開成石經(jīng)》)將迎來一次百米內(nèi)的搬移,目前前期的‘體檢’已經(jīng)開始。”
事實上,《開成石經(jīng)》絕非簡單的平移,而是搬遷。如何保證在搬遷過程中114塊巨石沒有磕碰?且每塊石碑上的文字行行關聯(lián),移動之后,如何相互校準是一項也是一次極其細致工程。“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6773257.com)近日因此專程來到西安碑林博物館,就此進行了走訪。
林則徐所書“碑林”二字相比日日門庭若市的陜西歷史博物館,位于西安城墻之內(nèi)的碑林博物館相對顯得冷清,她像是一處世外之地,隔絕了城墻內(nèi)外的喧囂。但其中所陳列的《石臺孝經(jīng)》(李隆基作序、注解并書)、《開成石經(jīng)》、《玄秘塔碑》、《多寶塔碑》、《曹全碑》等歷代碑石、墓志,以及“昭陵六駿”中的四石、漢唐佛教石雕等石刻造像藝術,幾乎每一塊碑石、墓志,每一尊造像都默默訴說著一段歷史。
追溯碑林博物館歷史,就得溯源到唐,最初只是存放著所謂《石臺孝經(jīng)》和《開成石經(jīng)》,而后遷移了兩次(一說三次),在宋徽宗崇寧二年(公元1103年),始遷至今址,可謂現(xiàn)存最早的“博物館”。今天的西安碑林博物館,在具有 900多年歷史的“西安碑林”基礎上,利用西安孔廟古建筑群擴建而成。也因其中的《石臺孝經(jīng)》與《開成石經(jīng)》,西安碑林博物館也可被認為中國古代 “廟學合一”的歷史見證。
2017年初,一則西安碑林將開始規(guī)劃“北擴東進”的消息曾讓不少人為之欣喜,但不久之后,西安碑林中唐代《開成石經(jīng)》可能因此次擴建被移徙引發(fā)了部分專家的焦慮,其中曾經(jīng)或正在西安碑林博物館工作的四位研究員,也是此方面的專家路遠、王其祎、陳根遠、楊兵聯(lián)署“反對移動《開成石經(jīng)》意見書”,并在2018年1月遞交西安碑林博物館及陜西省文物局,獲得的回復是——“感謝對碑林的關心。”
“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6773257.com)6月初曾聯(lián)系了西安碑林博物館黨委書記王明升,在接受采訪時他認為,如果到過西安碑林博物館也許會感到,碑林像是一個各個朝代放文物的“庫房”,碑林的擴建工程是為了更好保護、展示文物、傳承傳統(tǒng)文化,“不過,最終《開成石經(jīng)》是否會搬還需聽取各方意見。”
2018年6月15日,當?shù)孛襟w發(fā)布消息表示,“為提高抗震指數(shù)、并創(chuàng)造一個更好的保護與展示環(huán)境,(《開成石經(jīng)》)將迎來一次百米內(nèi)的搬移,目前前期的‘體檢’已經(jīng)開始。”
此后,西安碑林博物館副研究員楊兵撰文稱,1937年梁思成為保護《開成石經(jīng)》親自設計了“鋼筋混凝土加梁柱”的保護方案圖紙。且這一方案并不是梁思成的一己決斷,而是經(jīng)過多位專家學者群策群力得出的結果。并認為梁思成設計的“鋼筋混凝土加梁柱”的防震保護方案,是留給碑林文物工作者寶貴的經(jīng)驗和遺產(chǎn)。對此,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原館長王川平認為:“(碑林北擴中唐代《開成石經(jīng)》)不但不應該搬,且連梁思成所設計加固的保護體本身也應列入保護范圍,成為不可移動文物的有機組成部分。”
“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6773257.com)記者日前因此專程走訪了西安碑林博物館,探究《開成石經(jīng)》的歷史,以及西安碑林博物館的現(xiàn)狀。
李隆基作序、注解并書,太子李亨篆額的《石臺孝經(jīng)》碑碑林是一座奢侈的“庫房”,存放文化與文明
提到西安碑林博物館,林則徐所書的“碑林”二字,以及其下存放的《石臺孝經(jīng)》碑幾乎是西安碑林博物館的標志,也奏響大唐天寶年間的最強音,這塊由李隆基作序、注解并書,太子李亨(唐肅宗)篆額的《石臺孝經(jīng)》碑展示了李隆基的書法造詣和治國之道。1970年代《石臺孝經(jīng)》碑被打開,其中發(fā)現(xiàn)了千年前存放碑內(nèi)的文物。
《石臺孝經(jīng)》碑后的第一展室,陳列的就是《開成石經(jīng)》這座始刻于唐文宗太和七年(833),完成于開成二年的十二經(jīng)刻石,可謂儒家經(jīng)典的集大成者。原碑立于唐長安城務本坊的國子監(jiān)內(nèi),宋時移至府學北墉(今西安碑林),同《石臺孝經(jīng)碑》一樣,是西安碑林最早的原住民。
第一展室中的唐刻的《開成石經(jīng)》由114塊巨大青石組成,每塊石碑約有3米多、寬0.8米,它們互相連接,兩端有石柱夾護。當時碑上共鐫刻了650252個字。內(nèi)容為《周易》、《尚書》、《詩經(jīng)》、《周禮》、《儀禮》、《禮記》、《春秋左氏傳》、《春秋公羊傳》、《谷梁傳》、《論語》、《孝經(jīng)》、《爾雅》12部儒家最重要的典籍,每一經(jīng)篇標題為隸書,經(jīng)文為正書,刻字端正清晰,按經(jīng)篇次序銜接,卷首篇題俱在其中,一石銜接一石,是當時儒家經(jīng)典抄錄校對的標準。
唐代《開成石經(jīng)》的排列狀況,今不可考。宋移置于今址,皆坐北朝南,中留缺口斷開為東西兩廂,各排列57石。明代關中大地震(1556)后,幾乎沒有任何防震保護措施的《開成石經(jīng)》損毀嚴重,114石中,折斷者40石,至萬歷十六年(1588),對《開成石經(jīng)》進行過扶正和簡單的修繕,并將損泐的文字補刻于96塊113面小石之上,置于石經(jīng)之側,凡53000字。據(jù)記載,明、清、民國對《開成石經(jīng)》有三次整修,而說起民國的整修,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梁思成。
《開成石經(jīng)》斷裂后修補的痕跡在西安碑林博物館副研究員楊兵在《民國二十六年六月十七日監(jiān)修委員會致中央文物保管委員會工作報告》(西安碑林博物館藏碑林舊檔)之中,見到了關于梁思成整修方案的記載。
1936年冬天,當時任職于北平營造學社的梁思成來到陜西,對整修西安碑林工程進行具體指導,在建筑設計和碑石排列等方面提出了寶貴意見。根據(jù)梁思成的意見,存放《開成石經(jīng)》的第二陳列室(現(xiàn)碑林一室)由原來的正面九間改為正面歇山式十一開間,增強了展室建筑的穩(wěn)定性。
最重要的是,當時學者們意識到對《開成石經(jīng)》威脅最大的莫過于地震。于是在監(jiān)修委員會第一次會議上,委員張繼便提議給《開成石經(jīng)》加制鋼筋水泥梁柱以求防震,此提議得到了各方面的贊同,梁思成為保護《開成石經(jīng)》設計了“鋼筋混凝土加梁柱”的保護方案圖紙。
具體做法是將石經(jīng)碑首全部拆除,用鋼板夾于碑石上端,然后在其上加鋼筋水泥橫梁,六或三塊碑石之間加一鋼筋水泥立柱。使114塊《開成石經(jīng)》連成一體,以最大限度地減少了波動中分散造成的損傷。今天陳列在第一展室的《開成石經(jīng)碑》幾乎就是民國時期的模樣。
西安碑林博物館第一展室陳列的《開成石經(jīng)》在碑林博物館研究員陳根遠看來,《開成石經(jīng)》完整保存了迄今所見一些儒經(jīng)的最早版本,完善了儒家經(jīng)典核心的內(nèi)容框架,是經(jīng)過幾代人研究校勘核定的標準經(jīng)典。其大規(guī)模的槌拓、本乎書籍開本的行款設計,在技術推廣與圖書設計理念上,都是雕版印刷流行前的最后一次、規(guī)模盛大、影響深遠的總預演。堪稱中華文化的原典。
《開成石經(jīng)》碑文也許今天的普通公眾,對《開成石經(jīng)》上的儒家經(jīng)典并非全全知曉,但從偶爾在碑石上看到只言片語中,不得不嘆服,我們?nèi)缃袼?jīng)歷的一切幾乎都被刻在了石碑之上。比如“霧霾”一詞在《開成石經(jīng)》中可以找到,“霧”是自然形成,“霾”是人為用雨土創(chuàng)造出來以干擾敵軍;開成石經(jīng)《爾雅》里寫到了狗屬,其中里面提到了狗四尺為獒,是“藏獒”一詞的最早來歷。此外,嘗百草的神農(nóng)先發(fā)現(xiàn)了韭菜、再發(fā)現(xiàn)了蔥可以為人食用,繼而發(fā)現(xiàn)了茶(荼)可以解毒;“山珍海味”中“山八珍”為首的是猩唇;狒狒會模仿嬰兒的哭聲,以此誘捕人類等等博物學知識。利瑪竇所用的“上帝”,日本迄今使用的年號,孫中山“天下為公”的“共和”思想,孔子提到的“中國”都在《開成石經(jīng)》上出現(xiàn)過……若是一塊塊石碑閱讀,也是讀完《開成石經(jīng)》至少花幾個月的工夫。
《開成石經(jīng)》細部往下走去往第二展室,又是一個震撼。在鱗次櫛比排列的石碑中,至今作為中國書法啟蒙碑帖的顏真卿《多寶塔碑》、柳公權《玄秘塔碑》赫然在列,僧懷仁集王羲之書的《大唐三藏圣教序碑》也在其列。 此外,由褚遂良、歐陽詢等在唐代歷史和書法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所書石碑遍布周遭。
再往下的第三、四展室,陳列東漢《曹全碑》、《智永千字文碑》、《懷素千字文》、張旭《肚痛帖》,以及蘇軾等的詩文書跡,都是馳名中外的書法瑰寶。
但因為普遍存在的展室面積有限,碑石眾多,幾乎一俯身研究,就會觸碰到其他碑石,且非普通觀眾也少有精力走近后排碑石細看,這導致了部分名碑與公眾擦肩而過。比如“澎湃新聞”記者知道其中陳列有宋徽宗趙佶瘦金書《大觀圣作之碑》,但若在沒有人指點的情況下,幾乎難以尋得。
工作人員正在拓印墻上的墓志銘同樣因為西安碑林博物館館藏的名碑太多,展室有限,漢唐名碑、宋元書法可以進屋,包括康熙在內(nèi)的很多清代碑刻只能被鑲嵌在外墻上,同樣被鑲嵌在外墻上的還有一眾魏晉墓志。而“昭陵六駿”等在政治史、文化史、美術史上充滿故事的唐代石碑,也只在碑林石刻藝術室的一角展示。
其中種種,也不用讓人想到西安碑林博物館黨委書記王明升,所描述的“碑林像是一個各個朝代放文物的‘庫房’”,同時也切實感受到了西安碑林博物館擴建工程意義非凡。但其中爭議較大的是《開成石經(jīng)》的搬移。
“昭陵六駿”之一《開成石經(jīng)》正在“體檢”,“搬移為了防震”
西安碑林博物館保管部主任張安興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歷史上三次遷移《開成石經(jīng)》都是為了保護它、給它提供更好的存藏環(huán)境。一次因為戰(zhàn)事將它從城外搬到城內(nèi),兩次因為地勢低洼、雨水浸害。“這次搬移,也是沿襲這一歷史傳統(tǒng)。”張安興認為,《開成石經(jīng)》是可以移動的文物,碑林北擴后將移到百米內(nèi)的地方。為了在搬移過程中保護它,有許多前期工作:
據(jù)當?shù)孛襟w在2018年6月13日的探訪后描述,當時正在給《開成石經(jīng)》進行三維掃描和內(nèi)窺鏡掃描。前者了解每個石刻狀況,后者是“體檢”第一步,也是陜西省文保研究院開展的“開成石經(jīng)病害及機構穩(wěn)定性研究項目”的一部分。當日,編號197的石刻摘掉了玻璃罩,陜西省文物保護研究院研究員馬宏林將一個內(nèi)窺鏡伸入斷裂接口,石刻與后面的保護體中間居然還有很寬的一層懸空層。
儀器檢測到石碑縫隙中的門票。 “西安發(fā)布”圖“里面完全沒有粘連,就是石刻四個邊用水泥封住了。”碑林博物館保管部主任張安興說,查到的民國整修記載,是用瓷土填充石刻縫隙,現(xiàn)在看來確實如此。超聲波檢測還顯示,有的石刻里存在暗縫。現(xiàn)場在一個石刻的懸空里找到了一張過去的參觀券。“因為上世紀80年代以后,《開成石經(jīng)》才進行玻璃封護,這應該是之前游客看見裂痕把票塞進去了。”這也說明里面是空的,不符合現(xiàn)在的文物保護理念。張安興在接受《西安日報》采訪時還說:“第一展室是磚木混合結構,主通道南北雙向常年對開,四季溫差較大,不利于文物保護,且現(xiàn)在的展示布局是民國時期整修后延續(xù)至今,最讓人擔心的是抗震隔震級別不過關。以現(xiàn)在《開成石經(jīng)》的密集型陳列方式,達不到有效抗震減震功能,一旦發(fā)生地震災害,就會產(chǎn)生多米諾骨牌效應。”
專業(yè)人員對《開成石經(jīng)》體檢。 “西安發(fā)布”圖針對以上描述,西安碑林博物館副研究員楊兵認為,對重達兩噸多重的巨石進行穩(wěn)定加固,使用世界上最強的粘合劑也是難以做到的。所以,梁思成對《開成石經(jīng)》的防震保護措施主要是通過“鋼筋混凝土加梁柱”的手段獲得的,而絕非“瓷土”。
當然,楊兵同時也認為,1936年的方案并不是毫無瑕疵的。為了減少碑石與碑首連接處造成的不穩(wěn)定性將二者人為分離,改變了原有碑石和碑首的整體形制,有礙觀瞻。然而梁思成等專家還是抓住了石經(jīng)防震保護的主要矛盾,提出了一個利大于弊的方案。且1936年至今,陜西境內(nèi)共發(fā)生9次地震,受到外省地震波及的有2008年汶川的8.3級地震、2017年的九寨溝7.0級地震等8次地震,《開成石經(jīng)》毫發(fā)未損。
搬移《開成石經(jīng)》分四步,新環(huán)境將融入多媒體技術
“西安發(fā)布”前不久發(fā)布的《1181歲的唐《開成石經(jīng)》開始“體檢”啦!》一文表示,“為科學推進,搬移的過程要分為四步走”:
第一步,目前正在進行的搬移前的“體檢”。三維掃描為保留現(xiàn)狀數(shù)據(jù),為修復中做準備。
第二步,等“體檢”報告和“治療”方案出來。進行粘接等方面等改進和修復。本體保護修復做好了,就到第三步的搬移。要根據(jù)《開成石經(jīng)》的現(xiàn)狀和石質文物的特點,需要找專業(yè)機構做方案。“比如搬的過程中給每個石刻做個模具,就像將它放進抽屜一樣,吊著走。”
前三步都是為了全面了解每個石刻,只有修復好后才能進行保護性搬運,并要避免發(fā)生磨損。
第四步是新環(huán)境的布展,要將隔震、燈光、溫濕度等保護條件到位,當然還要考慮針對文物的運輸通道進行設計,以確保搬移中的安全。這一步最重要的是隔震抗震。現(xiàn)在考慮兩層隔震構架,一層是建筑本身隔震,在地震多發(fā)帶的成都博物館、云南省博物館等在建筑時下面都做了隔震,可以消耗掉80%的能量。張安興說還在考慮在文物下面再做一層隔震,讓能量波再消耗,確保抗震高指數(shù)。
對于《開成石經(jīng)》即將去往的新環(huán)境,碑林博物館陳列部副主任段志凌提到了“寬敞”,此外排列順序也會更科學、燈光和框架更先進,還會考慮利用多媒體技術做中國古代刻經(jīng)史的輔助陳列。讓現(xiàn)在的人們特別是孩子們更系統(tǒng)、更輕松有趣地了解它。比如用現(xiàn)代技術在無反防暴玻璃上,對石經(jīng)缺損部分內(nèi)容進行還原展示,對石經(jīng)中名言警句在玻璃上進行標示。
西安碑林博物館展室內(nèi)鱗次櫛比的石碑在碑林博物館研究員陳根遠等反對《開成石經(jīng)》搬移的人看來,《開成石經(jīng)》和《石臺孝經(jīng)》在此處已有916年,是碑林博物館乃至西安這座城市的“定海神針”,不宜也不應移動。
“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6773257.com)記者在走訪中發(fā)現(xiàn),西安作為周秦漢唐的古都,擁有其他城市無法比肩的文化底蘊和歷史文脈,但除了地下,今天的西安地面 ,真正保持千年之前痕跡的地方,其實并不多。除大雁塔外,真正唐宋時期的地上文物留下的并不多,大雁塔附近新建的唐風建筑“大唐不夜城” 文化商業(yè)街區(qū),更像是今人對輝煌的唐文化回望。而碑林博物館所在的城墻周邊,相對更多保留著明代西安的面貌,其中《石臺孝經(jīng)》和《開成石經(jīng)》更是宋徽宗時期就在現(xiàn)在的位置,隨遷的還有顏真卿《顏氏家廟碑》、褚遂良《孟法師碑》、徐浩《不空和尚碑》、柳公權《玄秘塔碑》等書法名碑。可以說,今天的碑林是今人觸碰古朝氣息最直接的方式,也是歷史留給今天的文化財富。
雖說如今的科技力量早已今非昔比,比如同樣由梁思成參與設計的南京博物院在2009年的擴建工程中,采用懸吊頂升的技術將老大殿整體抬升三米。上海等地也有平移建筑的先例。但從如今公布的《開成石經(jīng)》新展覽方案看,《開成石經(jīng)》絕非簡單的平移,而是搬遷。如何保證在搬遷過程中114塊巨石沒有磕碰?且每塊石碑上的文字行行關聯(lián),移動之后,如何相互校準是一項也是一次極其細致工程。如何保證北擴之后在新展廳的陳列展示中,碑文內(nèi)容銜接得不偏不倚?
《開成石經(jīng)》石碑間的對應排列或有難度。 “西安發(fā)布”圖面對碑林的眾多文物,北擴對文物本身和公眾參觀都是一件好事,或許在“東進北擴”后碑石不再擁擠,也不會發(fā)生第二展室以及往后的展室中,一蹲下讀碑就碰到前后石碑的局促,配合新媒體的技術,普通公眾也不會在浩瀚的碑文中尋不得重點,觀看也變得生動。
一些文化界學者表示,北擴是否一定要搬《開成石經(jīng)》?且搬徙大體量石質文物風險極高,需要慎之又慎,以及要向公眾拿出更多、更專業(yè)的解釋來。北擴其實也可以為《玄秘塔碑》、《多寶塔碑》、《圣教序》,“昭陵六駿”及漢唐石雕、石刻,或者未進室內(nèi)的魏晉墓志等創(chuàng)造更好的展示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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