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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歷史就是一部遷徙史
小時候看《動物世界》,常會見到動物大遷徙的場面。長大之后才知道,相比動物的遷徙,人類的遷徙才是更龐大的。
人類的歷史,就是一部遷徙史。當然,人類的遷徙比一般動物的遷徙要復雜得多。在大多數時候,人類的遷徙是一種求生存的行為。原始人;試圖找到更好的棲居之地,漸漸地,人類開始因為其他原因而遷徙——尋求更好的發展機會,尋求更美好的生活,尋求認同感,或者避難……每一部遷徙史,背后都是人類在政治、經濟和文化等層面的碰撞與交融。
很多時候,人類為了遷徙無懼困難,甚至會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大遷徙》里提到,1993年到2017年,約33000人在遷徙歐洲途中喪生。若非為了更好地生存,人類又怎會這樣背井離鄉?
遷徙者常常與原住民產生沖突,但這不是唯一。正如《大遷徙》一書中所寫的那樣:
“仇外情緒并不是對遷徙的統一回應。社會學家發現,在陌生人群相遇的地方,這種情緒不會激增。在新來者比例較高的地區,這種情況也不會更加普遍。人們認為經濟危機是新來者造成的最大威脅,但它并不會導致仇外情緒。一項研究表明,仇外情緒與社會特殊的地緣政治歷史相關。”
對于原住民來說,情況是極為復雜的。
“對外來者的恐慌是定居模式中的自然現象,與人口分化的相對規模和人種隔絕的程度相關。然而,還有一種猜測是,不再限制對外國人的憎恨行為會激發仇外情緒,比如公司增加或減少對移民勞動力的需求。當權利方需要移民勞動力時,仇外情緒會下降。當他們不需要時,仇外情緒會上漲。”
這種沖突看似僅僅是遷徙史上的一點小插曲,不過卻是美國科學記者索尼婭·沙阿試圖找到答案的關鍵問題。她在《大遷徙》中通過對動物、植物和人類遷徙史的描述,印證遷徙是生命體應對環境變化最古老的方式之一。環境變化讓人類第一次走出非洲,下降的海平面讓人類能穿越白令海峽……人類的一次次遷徙并不是危機,而是解決方案。
在沙阿看來,人類遷移從根本上來說是一個交叉問題,包括種族、民族、宗教、性別、階級、經濟不平等、政治、民族主義、殖民主義和健康,更有遺傳學、進化、生態學、地理、氣候、氣候變化甚至板塊構造……
書名:《大遷徙》
作者:[美]索尼婭·沙阿
譯者:趙安琪
出版社:中國工人出版社
出品方:萬川文化
出版時間:2022年4月
沙阿自述了自己家族的遷移史。她寫道:
“我的家族遷徙史要追溯到19世紀末,在印度西海岸古吉拉特邦的兩個漁村。村莊的海岸線伸入阿拉伯海,最初,來自歐洲、東南亞和非洲的遷徙者在此定居。從那時起,這里反復被貿易者、侵略者和殖民者占據,他們也和當地人一起生活,其中有波斯人、馬其頓人、莫臥兒人、英國人等。我的曾祖父輩們在這些村莊里長大。其中一個是販賣棉質紗麗的駝背小販,另一個開了一家小商店,售賣金屬廚具。他們都在抵制周圍遷徙潮的風氣下長大。比如,他們有一個狹隘的觀念, 認為自己只能和與他們信仰同一派耆那教的家庭聯姻,而且最遠 只能相隔一個村莊。考慮到在整個古吉拉特邦,如今信仰任何派耆那教的人加起來還不到1%,這樣的規定使得他們的選擇非常少。”
即使如此,沙阿的家族成員們仍然加入了19世紀的全球大遷徙,從鄉村流入發展中的工業化城市。至于沙阿的父母,則通過教育改變人生,就讀醫學院。當他們畢業時,“一條新的遷徙路徑又誕生了。從20世紀初開始,美國邊境不再對來自亞洲、非洲、南歐和東歐的人開放,因為這些人被當時的前沿科學——優生學認為心智不健全,具有生理缺陷。但是,美國建立了新的政府項目,醫療保險和醫療補助面臨著內科醫生的嚴重短缺,需要補充醫療工作者。1965年10月,一個涼爽的日子,林登?約翰遜總統坐在自由女神像腳下,簽署了一項條例,廢除從前基于優生學的禁令,為海外的技術工人打開國界。一年后,我的父母收到了許多來自紐約的醫療工作機會, 他們根據是否提供公寓、公寓是否有陽臺進行了挑選。我的父親最先前往美國。6周后,我的母親抵達肯尼迪機場, 穿著紗麗和皮涼鞋,薄襪子在腳趾處皺成一團。那一年,包含他們在內,共有4000名印度遷徙者來到美國。他們是這場新遷徙潮的先鋒。”
50多年過去了,沙阿的父母“總是會以某種方式和過去斷絕,那些和他們有血緣關系的人已經無法理解他們的生活。”
在美國出生和長大的沙阿,也曾經歷過遷徙,在澳大利亞生活過一段時間。也是在此期間,沙阿理解了父母當年的感受。
許多政客和所謂研究者出于利益,都曾鼓吹遷徙者危險論,認為遷徙者會帶來疾病和犯罪,因此拒絕接受遷徙者,沙阿反駁了這一點。正如《華盛頓郵報》所說:
“她將人類遷徙的歷史與大自然的寓言交織在一起;她將遷徙重新定義為一種生物和文化規范,而不是一個靜態世界中的例外;她認為人們應該接受遷徙的事實,而不是充滿恐懼……一個挑釁性的邀請,把未來不可避免的遷移想象成一種機會,而不是一個威脅。”
當然,她也寫道:“外來者可能不會偷走我們的工作,或者犯下更多的罪行,我們甚至不一定能給區分出他們。但是在現代醫學出現前,他們確實帶來了嚴重的生物危機:攜帶了新的病菌。”——請注意,她所寫的是“在現代醫學出現前”。
在歷史上,類似的例子很多,“人們把自己習慣的病菌帶到了新的人群中,而那些當地人以前沒有接觸過這類病菌。”這多少刺激的民族優越感和仇外情緒的發生,但即使如此,仍有一點可以相信:人類不會停下遷徙的腳步。
圖源 | 網絡
作者 | 葉克飛
編輯 | 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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