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心武：人生八十，一起聊聊

2022-09-01 19:13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2005年在央視《百家講壇》開設“劉心武揭秘《紅樓夢》”專題講座，并一度掀起全民“讀紅”熱；2011年因熱愛續(xù)寫《紅樓夢》，出版《劉心武續(xù)紅樓夢》一書圈粉無數(shù)；2018年依舊憑借《劉心武爺爺講紅樓夢》一書，成功俘獲‘00后’‘10后’等一眾小粉絲。

提起作家劉心武，絕大多數(shù)人第一時間，都會不自覺將其與《紅樓夢》這部經(jīng)典名著自動關(guān)聯(lián)。

的確，劉心武與《紅樓夢》確實有著解不開的情緣。

甚至劉心武先生自己也曾笑言：“20世紀的‘40后’‘50后’認識我，多半是因為我是寫小說的，我寫過短篇小說《班主任》……，而‘70后’‘80后’‘90后’認識我，多半是因為我在百家講壇講過《紅樓夢》。”

這是大多數(shù)讀者第一印象中的劉心武。

但除了《紅樓夢》，其實更早的一波粉絲和文學愛好者，對這位文學大家的喜愛，則可以追溯至特殊時期的那篇《班主任》。

從“傷痕文學發(fā)韌之作”《班主任》發(fā)表，到《紅樓夢》續(xù)寫，再到長篇小說《飄窗》、《郵輪碎片》的發(fā)表；這些作品的不斷問世，不僅是作家劉心武關(guān)注現(xiàn)實、關(guān)懷人性的深刻映照，更是他筆耕不綴一生的真實寫照。

如今，行至人生耄耋之年，這棵文壇常青樹仍不忘時刻自誡，并親切希望自己這株“老梅花”，能再次用自己一生關(guān)于“生活與“讀書”深刻感悟，繼續(xù)為下一代年輕人“報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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耄耋之年滋味幾何

劉心武出生于1942年，扎根文學幾十載。

如今已至耄耋之年的他，也從未中斷與這個新時代的接軌。電腦打字、新小說寫作、錄制音頻……他不僅從未停止新創(chuàng)作，還在不斷嘗試和年輕一代交流的新方式，積極融入其中。

他在喜馬拉雅獨家上線“聽見·劉心武·讀書與人生感悟”個人電臺，正是他與所有聽友交流談心的方式，因為他說：“人生需要談伴，愿我成為你的談伴。”

在其中，八十高齡的劉心武不再講課，而是用一種漫談的方式，講講自己幾十年的讀書心得、人生感悟。

在喜馬拉雅這檔電臺節(jié)目中，劉心武曾直言：“我這個人雖然活了這么久，我從十幾歲就開始來寫作，也不斷發(fā)表一些作品。但是我自己很清楚自己是一個有弱點的人，有缺點的人。我在社會生活和寫作歷程當中也出現(xiàn)過失誤，我是一個不完美的人。在我的節(jié)目里面，我不講大道理，也煲不出心靈雞湯，也歸納不出格言警句，我就是跟你談談心。我希望，我們互相之間成為談伴。

抱著與聽友成為談伴的想法，劉心武聊起他讀過的書：“有我喜歡的，也有我自己寫的；有音樂，有繪畫，也有歷史，總之，各種能陶冶情操和啟迪心靈的作品，都與你分享。”

走過的路：“有我個人的人生經(jīng)歷，也有我身邊人的不同際遇；有事業(yè)理想志向，也有人際關(guān)系乃至生老病死，總之，對于人生這本大書，我有很多的感慨。”

見過的人：“人的情感，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首先應當賦予自己。唯有自身的情感豐富厚實了，方可分享與他人。”

（劉心武親繪采風插畫）

他會講他最拿手的紅樓夢片段，進行細細拆解；會講述自己火車上遭遇劫匪的親身經(jīng)歷，說要在充滿戒備的生活環(huán)境里堅持與人為善；會細數(shù)與冰心先生的書信往來，感念這位文壇老前輩對后輩的照拂之情；也會分享自己喜歡的音樂、繪畫……

這些樸實真摯的語言，因飽蘸歲月溫情而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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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沒有白讀的書

（劉心武親繪采風插畫）

要談起劉心武的文學創(chuàng)作之路，必然是要從他讀冷書開始說起的。

1958年，16歲的劉心武在北京王府井逛新華書店，淘到一本冷僻的蘇聯(lián)小說《第四十一》。這篇小說是以蘇聯(lián)國內(nèi)戰(zhàn)爭為題材的作品中的一枚奇葩。小說沒有去展示群眾斗爭那種史詩般的畫卷，而是描寫在杳無人跡的小島上，兩個階級不同、信仰不同、文化修養(yǎng)不同、追求不同的青年男女之間的愛情悲劇。

讀了這篇小說，少年劉心武就有了一些嚴肅的思考，寫了一篇文章投給了雜志。

沒想到稿子登出來了，還上了封面提要。“這是我第一次發(fā)表文章，編輯給我寫信，宣紙豎著寫，認為我是飽學之士、蘇聯(lián)專家，請不吝賜稿，后來人家才知道，我是個中學沒畢業(yè)的學生。”

后來，刊物編輯建議他寫一些和自己的生活相契合的文章。劉心武此后寫了不少散文、隨筆。

回望少年，劉心武希望大家從書海中找到契合自己性格、產(chǎn)生共鳴、不那么流行的書。少年時代的劉心武，得以閱讀大量作品，而每篇作品，都讓他產(chǎn)生思考。

（劉心武青年時期）

劉心武說，1956年他讀到孫犁的《鐵木前傳》，大受觸動，放在以前，他會概括一個主題，但這次卻說不出來。“我讀到淡淡的哀愁，當時第一次有惆悵感。因此我覺得，讀書惆悵是一大進步。”

后來，劉心武寫了《桂花飄香》。一個學校門口有好幾盆桂花。劉心武寫了一個細節(jié)：一個幼兒園阿姨，將一批批小孩送到了小學，她路過校門口聞見桂花香，戀戀不舍。“這多少上升到人性的層面，有隱私難為人言，既快樂也惆悵。”

劉心武表示，在長期閱讀中，要讓自己惆悵，成為成熟的閱讀者。

（劉心武親繪哲學插畫）

這種惆悵的情緒在他往后的閱讀和創(chuàng)作中常常出現(xiàn)。

例如，他在研讀《紅樓夢》時，就發(fā)現(xiàn)賈寶玉從一棵落葉結(jié)果杏樹上引發(fā)了遐思，想那韶光易逝，于是便同寶玉一起，惆悵傷感一回。

又如讀安徒生的童話《柳樹下的夢》，他發(fā)現(xiàn)這個故事和他對安徒生的印象有出入，在《柳樹下的夢》里，沒有天馬行空的想象，有的是對貧富差距、階級落差等殘酷現(xiàn)實的細致描寫，他說：“當年我讀完這篇《柳樹下的夢》以后，惆悵的心緒久久無法排遣，所以你看，童話也不都是歡快的，童話也可以寫實，也可以表達沉重的主題”。

以書自渡，無遠弗屆。遇見一本好書，可以打開一個新世界，這對劉心武來說很受用，對我們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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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沒有白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