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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科學大獎如何對標諾獎:王曉東摳細節,徐小平有求必應
9月9日上午,北京望京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里,未來科學大獎15位科學委員會成員在做投票前最后的討論,這決定著數個小時后,誰會被冠上第二屆“未來科學大獎”獲得者的稱號。
早上10時30分,15位科學委員會成員的無記名投票本應結束了。但11時40分,按計劃要接受采訪的評委王曉東還沒有出現在采訪間——投票前的討論熱烈,延時了。
“我們寧可時間多一點,也要把每件事情和每個候選人再仔細地討論完。”王曉東是今年科學委員會的輪值主席,“按姓氏筆畫輪的”。
像一個調度者,在每屆至少半年的評選期中,輪值主席需要具有儀式感地去完成每個議程節點:該邀請提名人了,該遴選候選人了,該進行國際同行評議了,最后,15位科學委員會全體投票。
“馬拉松式的多個會議”,身穿深藍色西服的王曉東在9月9日的新聞發布會上說道。王曉東是一位生物學家,因為在細胞凋亡上完成漂亮的工作,成為1978年后大陸當選美國科學院院士第一人。
“我們都是義務來做這件事情。”包括王曉東在內的15名科學委員會成員是來自生物、物理、計算機與數學領域的華人科學家,“大家把這件事當成一件特別特別認真的事情來做。”
和科學家的“義務”行為相呼應的是企業家的“自愿”。12位企業家和投資人,每年每人25萬美元,承諾捐贈10年。有人問企業家自愿做這事,為什么?既耗財力,還花精力。
真格基金創始人徐小平是12位捐贈人之一,聽到這問題時,他立馬說,“我嚇一跳,你問自愿捐贈,難道還是被迫捐贈?”就算是幾十年朋友兼合作者的王強,徐小平說,他也沒有去“拉”,是王強自己找上門的。
“我說我是個啦啦隊員,不是運動員,但我覺得是我還是個合格的啦啦隊。”徐小平對澎湃新聞(www.6773257.com)說,他對未來科學大獎“有求必應”。
“未來科學大獎”,中國大陸第一個由企業家和科學家群體共同發起的科學獎項。在科學家王曉東眼中,它可以稱之為“中國版諾貝爾獎”,是未來中國科學界的“標桿”,一如投資人徐小平眼中會是中國科學殿堂的“方尖碑”。
對標諾貝爾獎,這成為一種目標的同時,事實如何?2016年未來科學大獎“物質科學獎”的得主是清華大學教授薛其坤,在他得獎后不到20天,當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公布,得主之一的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教授鄧肯·霍爾丹和薛其坤的工作很相近。
“我覺得科學委員會對我工作的評價是達到了世界最高水平。”薛其坤說。
王曉東:通過我們的努力去賦予它公信力
影響力—公信力—程序公正性,科學獎項歸根到底是程序的公正與否。不可否定的是,評選是基于評委的“判斷”,判斷會背上“不客觀”的包袱,成為另一個波動獎項公正性的因素。
“網要撒得廣。”王曉東告訴澎湃新聞(www.6773257.com)。為了約束權力,科學委員會沒有提名權,只能邀請提名人進行提名,只有網撒得廣,真正重要的科學發明發現才最少被遺漏。每個單項獎,他們會給上百人發出提名信邀請。
接著是評審,識別被提名者中那些真正在世界層面上具有影響力的。用來識別的“試紙”是被提名者所在領域的多位國際同行,他們的評議是投票的重要依據。
“科學委員會對科研的理解水平有局限性,在專業上也有局限性。”王曉東說,國際同行評議得以讓他們避免自身的局限。委員會中有生物的、物理的、計算機與數學的,隔行如隔山。
9月9日上午是最后一次的討論會,以投票結束。桌子上,攤著國際同行評議,以及那些證明候選人科研事實的材料。委員會成員討論,但不以“取得一致”為目的。
討論是“鉆”進細節處的,“對手里的神圣一票是很尊重的”。“為任何一點小的細節,大家會去查文獻,打電話,找內行討論。”王曉東說。
甚至,他還表示,他們會“摳”細節,思考提名者每一句話的意思,提名人和被提名者的學術關系,雙方的學術觀點是相左還是相同?都在考慮范圍內。
要周全的方面比外界想象的多。這位候選人科研成果是什么?有沒有任何與事實不符的?這項成果到底重不重要?和另一位候選人相比,哪個更重要?
這些問題,恐怕在委員會成員投票的前一刻還盤旋在腦中。
至于有哪些候選人?誰提名的?評選中的討論內容?王曉東說,這些都需要保密50年,再向外界公布。這寫進了未來科學大獎的評審章程。
處處和諾貝爾獎對標的未來科學大獎,在保密這一點上也保持了一致。目的是為了減少提名者的壓力和負擔。
徐小平:做個合格的啦啦隊員
未來科學大獎秘書長武紅是獎項的最初發起者,在此之前,她先是有了做未來論壇的想法,去做科普講座。當武紅找到徐小平商量這事時,徐小平對澎湃新聞說,“激動萬端”。
后來,在北極光創投創始人鄧鋒的動員下,徐小平與其一起成為了未來科學大獎的捐贈人。徐小平說自己對未來科學大獎的事有求必應,比如人脈、贊助、資金等,但他覺得自己是個拉拉隊員,不是運動員。
未來科學大獎的每個單項獎金是100萬美元,每年由每位捐贈人提供25萬美元資金來實現。徐小平對澎湃新聞預測:大概3到5年內,這種逐年捐贈的形式會改變,慢慢變成諾貝爾獎的形式,即成立基金,以每年的投資利息來支付獎金。
在未來科學大獎尚處籌備期時,基金的形式確被考慮過,但由于種種困難,最終仍然以現在的逐年捐贈形式進行。
“一個獎一開始還沒有影響力,還沒有品牌,你讓一個人捐幾千萬美金,稍微有點難度吧。”徐小平說,但他覺得現在已經不是個大問題了。
當澎湃新聞問徐小平,作為捐贈人,希望獎項帶來什么影響時。徐小平像以往一樣激情充沛,描述了一個貫穿三代人的價值觀愿景:最頂級的科學家以未來科學大獎得主作為衡量標準,青年學者以獲未來科學大獎為終極追求目標,青少年以獲獎者為偶像。
談話間,61歲的徐小平向記者回憶起了他剛20歲出頭時,聽到郭沫若在全國科學大會上的發言。“這是科學的春天。”徐小平背誦著當年喚醒他的話。他做著手勢,說,希望未來科學大獎能和國內其他獎項一起,百花齊放,迎來科學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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