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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滬一線|配送小哥日行400公里:等疫情結束了,一起喝酒賞花
這波疫情,貨運小哥趙雷雨印象最深刻的,是上海空空蕩蕩的街道。
他曾經拍攝過一些短視頻:視頻中,他開著貨車轉過一個又一個街角,眼前是空無一人的寂靜,只有紅綠燈在反復閃爍,仿佛在訴說無言的堅守。
“這是我從來沒見過的上海。”趙雷雨告訴澎湃新聞記者,他老家在河北邯鄲,來上海兩年,一直在京東從事物流配送,疫情期間,他每天早上4點起床,日均行駛400公里。
貨運小哥趙雷雨鏡頭中,上海空蕩蕩的街道
“物資通行證,是上海對我們的信任”
4月4日,剛剛結束一天工作的趙雷雨,手機上跳出一條來自系統(tǒng)的緊急需求:
嘉定匯源社區(qū)的一位居民剛經歷腸梗阻手術,有傷口感染風險,嚴重可能會危及生命,而身邊所需的藥品早已用完。因為疫情原因,藥店配送難以順利下單,家人心急如焚,發(fā)出了急購藥品的請求。
“當時,我人還在市區(qū)內,要先趕到位于青浦的配送大倉取出藥品,再送到嘉定,來往全程可能要花費4-5個小時。”趙雷雨說。當時已經是晚上7時多,夜幕已漸漸降臨,完成這項任務,可能要到深夜,而第二天,他還要4點起床,進行新的配送。
盡管如此,趙雷雨還是開車上路了。4個多小時后,深夜11時,將藥物送到了居民所在的小區(qū)門口。把藥放下,甚至沒來得及見到志愿者“大白”,他就趕緊開車返回自己所住的酒店。“不能耽擱了時間,明天還有更多物資要送。”
提到這件事,他說,雖然加班很辛苦,但心里很自豪,因為給大家做了好事,他告訴澎湃新聞記者,這是他從事貨運以來最自豪的一次送貨經歷。
“我印象很深的是,哪怕在疫情中,大家也是有素質的。無論是防疫人員,還是保安,還是醫(yī)務工作者,都對我很好,沒有人指責我送得慢了,或是刁難、批評我。”趙雷雨告訴澎湃新聞記者,人們的善意,也成為一道道暖流,鼓舞他繼續(xù)奮戰(zhàn)在一線。
疫情前趙雷雨在配送過程中留下的照片
“我父母每天都給我打電話,擔心我的安全。”趙雷雨說。“但我告訴他們,現在我是有物資通行證的,這是上海對我的信任。現在大家有困難,我不能臨陣逃脫,要承擔屬于自己的責任。”
他告訴澎湃新聞記者,現在自己最大的愿望,是希望所有奔波、忙碌的快遞小哥們都能平平安安,一起維護上海這座城市的有序運轉。“等到疫情結束了,大家一起喝個小酒,聚在一起,高高興興,吃個肉,賞個花。”
跨區(qū)16公里“愛心接力”
幾乎在趙雷雨接到訂單的同一時間,美團買菜華江路站站長廖惟平突然被拉進一個微信群,收到一份來自平臺緊急需求:希望購買大米、面條等生活必需品,家里有兩位70歲老人和10歲小孩,地點在閔行區(qū)繁興路。
即便距離最近的美團買菜站點也在嘉定區(qū),距離位于閔行區(qū)的用戶住址也有好幾公里,涉及跨區(qū)域,需要相應的通行證。于是,一場“跨區(qū)接力送菜”就這樣開始了。
當天晚上8點多,快遞小哥張龍威剛送完餐回到家里休息,突然看到微信群里彈出一條消息,希望有騎手幫忙送單。張龍威一看,自己距離取貨點還有大約15分鐘路程,而用戶距離取貨點還有一大段距離,他算了算,一共需要跑10多公里。
原來,在發(fā)現訂單涉及跨區(qū)域配送后,廖惟平迅速將這個需求轉接給其他業(yè)務人員,而業(yè)務人員在一個名為“閔行嘉定幫幫群”的微信群里提出的訴求,正巧被張龍威看到。
“這是我第一次‘接力配送’。”張龍威告訴澎湃新聞記者。看到這條訂單后,他立即聯系了廖惟平,從他手里接過菜后,馬上趕往閔行區(qū)繁興路。“能掙點生活費,還能幫助人,我心情很好,也很自豪。”
從家趕到取貨點,和站長“無縫銜接”,取到菜,然后又趕往位于閔行區(qū)的老人家里,整個“接力”過程中,張龍威騎電動車行駛將近16公里。
“愛心接力”16公里后,張龍威用手機拍下終于送到小區(qū)門口的蔬菜和掛面
“我爸媽也住在上海,因此看到老人的請求,我立刻想起了我自己的父母。”張龍威告訴澎湃新聞記者。“哪怕再累,再辛苦,我都想把物資送到他們身邊,這樣,會彌補我不能在父母身邊照顧他們的遺憾。”
和記者通話時,已是夜晚10點多。而此時的張龍威剛完成在松江的配送,正準備返回市區(qū),到達居住地點可能已經接近凌晨。“我知道這是上海最艱難的時候,所以我不會抱怨什么。”他說。
“看到大家遇到的困難,我心里也很難受,只能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哪怕累點、苦點都沒關系。”和趙雷雨一樣,他希望城市空蕩蕩的街道能早日恢復昔日的繁華,人們能重新走出屋外,感受春日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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