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赫斯說“天堂應該是圖書館的模樣”，而教堂大概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

3月的一天，我坐在馬德里這座由教堂改造的“虔誠學校圖書館”（Biblioteca de las Escuelas Pías）里，翻看著埃爾·格列柯的畫冊，瞥一眼外面的天空，聽著淅瀝的細雨敲打著屋頂的玻璃。這座圖書館肅穆莊嚴，被時光雕琢過的古老的石墻和靜謐柔和的燈光，似乎在娓娓講述著發生在這里的歷史，也呵護著每一個求知若渴的心靈。

虔誠學校圖書館外觀

虔誠學校圖書館前的西班牙語歌曲作者奧古斯丁· 勞拉塑像

我之前就了解到，有的廢棄的教堂變成了餐館，有的成了家具城，也有的成了民居，我總覺得這樣的歸宿似乎和教堂原本的風格不太搭調，而此時此景，我感到將教堂改造成圖書館再恰當不過了。

“虔誠學校圖書館”所在的教堂名叫圣費爾南多學院教堂，建于1763年至1791年間，由西班牙的布里埃爾·埃斯克里巴諾修士主持創建。這座教堂得到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三世和卡洛斯四世的資助，是為圣費爾南多學院專門建造的教堂。這座教堂充滿了新古典主義建筑風格，主要由一個美麗的圓形大廳、一個華麗的圓頂和一座長方形的中殿組成。該建筑的巨大的半圓形拱門由西班牙雕刻師阿方索·韋爾加茲設計，頂部飾有學院的徽章，這個徽章今天仍然可見。

虔誠學校圖書館圓形大廳

從高處看“虔誠學校圖書館”圓形大廳

虔誠學校圖書館的半圓形拱門

圣費爾南多學院徽章

圣費爾南多學院創辦于1734年，是一所由西班牙宗教團體創辦的面向貧困兒童的學校。這類學校最早在西班牙天主教神父圣約瑟夫·卡拉桑的倡導下創建，旨在為貧窮和被遺棄的兒童提供基于宗教信仰的教育。1795年，圣費爾南多學院還開設了聾啞學校，這所學校是西班牙歷史上第一所聾啞學校。到了18世紀末，該學院有1500多名學生，其中大部分來自貧困家庭。

學院和教堂在西班牙內戰期間遭受了嚴重的破壞，教堂也被燒毀。70多年來，這座教堂千瘡百孔，成為廢墟。直到2004年，遺棄的教堂獲得新生，被改造成了這座美麗的圖書館。這個改造項目由西班牙建筑師何塞·伊格納西奧·利納薩索羅主持，堪稱對建筑遺產進行干預的成功案例。利納薩索羅的改造既實現了對舊建筑的翻新和修復，又增加了新建筑，并將新舊建筑融合在一起，保持了這個建筑的整體性。

人們步入圖書館，首先感受到的是它是一座教堂，隨后開始注意那些書架、圖書、沿教堂舊中殿布置的閱讀桌，逐漸意識到它更是一座圖書館，一座獨具一格的圖書館。到了黃昏，昏暗的燈光為它披上一層神秘的色彩，令這座令人驚嘆的建筑變得更加美麗。

虔誠學校圖書館的環形燈

這座圖書館歡迎所有人來看書。我憑護照登記后，兩三分鐘后，便坐在了閱讀桌前。只可惜的是，圖書館內的書大都是西班牙語，我只能選擇畫冊來看。不過，坐在里面感受這座用設計與歷史對話，新舊建筑相融合的圖書館，已經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