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路透社報道，日本擬于今年5月派遣“出云”號直升機護衛艦到南海及印度洋開展為期三個月的巡航。按計劃，“出云”號會先在新加坡、印度尼西亞、菲律賓和斯里蘭卡四國停留，之后于7月參加由印度和美國海軍艦船聯合舉行的“馬拉巴爾”海上聯合軍演，最后于8月返回日本。

路透社援引日本消息人士的話說，派遣“出云”號執行長期任務的目的是檢驗其行動能力，并且與美國海軍在南海展開訓練。毫無疑問，此舉將是自二戰結束后日本在該地區進行的聲勢最大的“海軍秀”。

“出云”為何而來？

“出云”號于2015年3月25日正式服役，是戰后日本建造的最大軍艦，雖名為護衛艦實則是一艘以反潛為主要任務的準航空母艦，其功能類似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兩棲攻擊艦（但沒有裝載登陸艇以及其他船只的塢艙）。它的下水標志著日本擁有向海外投送兵力的能力。

日本雖然身為南海的域外國家，卻一直熱衷插手南海問題。遠的不說，在美國“重返亞太”（后改稱“亞太再平衡”）戰略推出后，南海問題就成為日本牽制中國，實現“重振強大日本”目標的重要抓手。因此，日本積極配合美國的戰略部署，以所謂“維護南海航行、飛行自由”和“反對以實力單方面改變現狀”等理由為口實，不斷在南海撥弄是非、煽風點火。從這一點而言，日本派艦艇巡航南海是勢所必然。

但需要說明的是，盡管美國早在2015年11月13日就明確表態支持日本參加南海巡航，而時任日本海上自衛隊自衛艦隊司令、海上幕僚副長（相當于中將）重岡康弘曾稱“隨時待命”助美巡航南海，防衛大臣稻田朋美也于2016年9月15日在美宣稱日將與美在南海展開聯合巡航演練，但安倍內閣對此一直未有正面回應，只是表態說未來可能在南海實施警戒監視活動。那么日本突然選擇這個時機巡航南海，究竟所為何來？

首先，這是為強化日美同盟而采取的表忠之策。從特朗普本人及其執政團隊的種種言行流露出的跡象表明，美國似乎要在南海問題上對華采取更為強硬的政策。如白宮首席戰略顧問斯蒂芬·班農曾毫不諱言地表示未來五至十年內美國將因南海問題與中國開戰。國務卿蒂勒森在獲國會確認提名前亦曾暗示要切斷中國與南海島礁之間的聯系，被外界視為鼓吹對華動武的信號。2017年2月4日，美國國防部長馬蒂斯與稻田朋美會談時雖然表示要透過外交途徑解決南海問題，強調暫無必要為此采取大規模軍事行動，但談及中國南海島礁建設時，他的態度依然強硬。

與此同時，無論是安倍還是稻田，在與美國領導層接觸時，總不忘強調要強化日美同盟關系，日本自衛隊會密切配合美軍積極應對中國加強海洋活動，支持美軍在南海執行所謂的“航行自由”等活動。眾所周知，自2016年下半年南海局勢逐漸趨穩以來，不但菲律賓對美軍巡航南海不加呼應，連澳大利亞也不予配合。因此，日本選擇今年5月巡航南海，除了刷存在感和秀肌肉外，不也正是借此向美國表明心跡嗎？

其次，“出云”之行是為減輕日本在東海的壓力而采取的緩兵之策。特朗普上臺后給安倍內閣吃的最主要一顆定心丸就是美國重申釣魚島屬于《美日安保條約》第5條的適用范圍。有了美國的“壯膽”后，日本文部科學省在2017年2月14日下午公布的“學習指導要領”修正案中，首次要求在日本初中和小學的社會科課程中明確提出釣魚島是日本的“固有領土”。

緊接著，稻田下令日本用來監視中國軍機在釣魚島周圍海域活動的值班戰斗機數量要加倍，將此前應對每架中國軍機的日方值班戰斗機由2架增至4架。但這絲毫未能降低中國保衛領土主權和維護國家安全的決心，無論是中國海警船編隊在釣魚島領海內巡航，還是中國軍機飛越第一島鏈進行空中訓練計劃均按部就班，甚至力度還在加大。如2017年3月2日，中國就派出13架軍機飛越宮古海峽，進行實兵對抗演練。如果日本真的按4:1的方式，應該派出52架F15J來對中國戰機進行監視，但這已超過其在沖繩方向部署的戰斗機總和。顯然，中國已經用實際行動戳破了日本方面的恫嚇。因此從這一角度而言，日本決定巡航南海不就是用“聲東擊西”的方式來緩解在東海上的壓力嗎？

最后，“出云”之行也是為攪渾南海局勢而采取的試探之策。自2016年下半年以來，南海地區形勢日趨穩定，中國和南海周邊各國的友好合作快速發展，并正在進行關于制定“南海行為準則”的談判。而日本于此時決定巡航南海，在拉攏、影響相關聲索國（如日本決定在“出云”號訪問位于馬尼拉以西約100公里的蘇比克灣期間，希望能邀請到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登艦參觀）的同時，伺機繼續炒作所謂主權爭端議題，挑撥離間，讓南海形勢再度升溫的意圖顯而易見。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日本此舉不正是要再度攪局南海，以便能從中漁利嗎？

日本巡航南海，擺出一副不把這潭水攪渾誓不罷休的勢頭。對此，中國的立場當然是堅決反對。日本求“亂”，中國求“穩”。那么，中國應該用怎樣的方式在維護本國在南海地區的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的同時，維持該地區的和平與穩定呢？

妥協退讓的話顯然只會讓日本更加得寸進尺，最終嚴重損害中國的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武力相向的話不但無法維持南海地區的和平與穩定，會使東亞地區陷入安全困境，還將極大地縮短中國深化改革開放的戰略機遇期。中國應該保持我們既定的方針，堅持通過和平對話的方式妥善解決各項紛爭，與相關各國共同維護地區的和平與穩定，用實力和決心向世界證明中國的大國胸懷和責任擔當。

而具體到如何看待日本巡航南海一事，中國首先應展現戰略自信，如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所言的那樣，“對于‘出云’號赴南海并不擔心，如果只是正常地訪問幾個國家，正常地途經南海，我們沒有異議”，同時保持警覺，不怕挑事，如海軍副參謀長王維明所說的那樣，“在我們責任范圍內，逢艦必跟、來機必攔，時刻保持官兵隨時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和水平”。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亞太研究中心 蔡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