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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開進盛京城 | 曹家屯的鐵道崗子
1907年英國愛德華·安諾德書店出版了由Percy Horace Kent撰寫的《中國鐵路發展史》,其中第八章“東省鐵路——1900年到現在”開頭部分有這樣的描述:
“1900年的拳亂運動并沒有局限于華北。它傳播到整個滿洲,在東省鐵路留下了它的痕跡:許多軌道被毀壞了。中國地方軍事當局出其不意地向俄國宣戰。但是沒有多久,俄國采取了鎮壓手段,恢復了充分的秩序,在某些地方施用了比中世紀時代還要苛刻的手段,因而使鐵路工程師們能動工修復被破壞的鐵路并繼續建筑鐵路。
“在各段鐵路中,以南段,那就是說哈爾濱—旅順段,損壞最為嚴重,因此需要進行大規模的恢復工作。但這絕不是一件純粹的壞事,至少從俄國人的觀點來看是這樣。首先這件事有可能犧牲中國政府而將路線拉直,使奉天和其他重要城市置于合理的距離之內,而這些城市在初期建筑鐵路的情形下是被迫遠離的,現在則可以無憂無慮地不管這些問題了;其次,這是改善車道的一個機會。”(摘自三聯書店1958年6月第1版《中國鐵路發展史》李抱宏等譯)
《中國海關報告1902-1911 第三卷 奉天》附奉天及周邊地區圖
資料來源:Google Books
俄國與清政府于1898年6月簽訂合同,開始修建中國東省鐵路南滿支線,在合同的附件中有一條重要約定影響到奉天地界的線路規劃。作為大清國的陪都,盛京有先朝皇宮,還有兩位先皇的陵寢。因此,東省鐵路公司聲明:“本公司悉遵中國政府之意,允設法使現在擬造之南滿洲支路不經福陵、昭陵之間,而繞二陵寢之外,在鐵路地段與二陵寢相距之間至少留存三十里不可損動之地。”(摘自《東三省交涉輯要》劉瑞霖等編著)
由此我們可以斷定,中國海關報告中所附奉天地圖上穿過福昭二陵之間的線路絕不是俄國人最早修建的鐵路,而是在義和團運動之后,沙俄軍隊強占東北,不與清政府協商,擅自改變原有走向,“將路線拉直”,從而形成的現在沈大鐵路線經過沈陽城區的雛形。
《1952沈陽市郊全圖》中曹家屯村位置及鐵道崗子的走向
資料來源:《沈陽地圖薈萃》沈陽市勘查測繪研究院編制
然而,沈陽最早修建的這段鐵路線在地方史資料里很少被提及,直到一位來自于洪區的地方史研究者谷向鵬,他在博客里發表了一篇關于曹家屯村鐵路遺跡的文章,我們才了解到這段歷史。
在谷向鵬帶領下,我們實地踏查了曹家屯村的一些遺跡的原址。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渾河北岸的這個小村莊已經變成繁華的市區,但谷向鵬根據祖輩和村民的回憶,并結合一些文獻資料進行分析解說,讓我們對這段鐵路線的存在深信不疑。
小小的曹家屯村,名不見經傳,卻見證了東北鐵路發展的最初史實,也見證了日俄兩個列強侵占沈陽的罪行。我們也將捋著這條線索,一點一點挖掘沈陽乃至東北地區鐵路的發展脈絡,展現這片地區的現代化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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