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元宇宙橫空出世，既給大家帶來強烈震撼，也刺激著的人們的認知盲區。元宇宙的提出既預測了已有產業的變革方向，又刺激著一批新興產業的發展。資本狂歡之后，我們需要再仔細地思考與分析：究竟什么是元宇宙？它是不是資本炒作的偽概念？如果元宇宙真的存在，那么它存在和發展的基礎是什么？有什么樣的特點？它的影響是什么？

雖然史蒂芬孫的小說《雪崩》早在1992年就提出了元宇宙，但這一概念直到2021年才開始受到學界和業界的多方關注。元宇宙是社會信息化和虛擬化的必然趨勢，它是互聯網發展的終極階段。元宇宙是高度發達的、與現實互相交融但又不依托于現實的人造虛擬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人們借用數字替身進行同彼此的交流和同世界的交互，以此為基礎形成大量的虛擬社群。隨著時間的發展，進而催生出虛擬社會并逐漸發展成為依托于現實世界，又獨立于現實世界的虛擬文明。進而，元宇宙是交融的，更是文明的。

圖1 元宇宙的特征

元宇宙的實現需要從技術和人文兩個方面出發。其中，從技術角度來說，硬件技術和軟件技術構成了實現元宇宙的物質底層，沒有技術人們就無法到達元宇宙，元宇宙也無法出現。從人文角度來說，元宇宙中社會和人文的發展需要強大的技術支撐。況且在元宇宙中，人們通過數字替身完成同人、同環境的交流，形成虛擬社會。當虛擬社會發展成熟穩定之后，就會形成虛擬文明。虛擬文明包含著成熟的政治系統、經濟系統和文化系統。元宇宙中人文基礎的不斷發展又會反過來影響元宇宙相關的技術發展，指明未來技術的發展趨勢和方向。 

圖2 元宇宙的產業影響

對產業現狀的影響：構建視角

資本的大量流入加速了相關可以讓元宇宙出現的產業的發展。因此，元宇宙對目前產業的影響主要包括兩個方面：首先是促進元宇宙的接口產業發展，也就是如何通過硬件設備進入和退出元宇宙；其次是促進塑造元宇宙的產業發展，包括硬件設備制造產業和軟件技術開發產業。

在對于元宇宙接口產業的影響上，由于現階段的技術設備條件還不能夠讓人們可以隨時隨地的，便捷的進出元宇宙，因此，元宇宙的提出，對于接口產業的影響主要是促進需要接口設備制造產業的發展。為了滿足人們實現隨時隨地進出元宇宙的需求，相關產業需要能夠生產出便捷及時的接口設備，比如優化目前的擴展現實設備，強化沉浸式裝備（腦機接口等）的發明和制造等。況且，針對元宇宙自身來說，它的提出也促進了塑造元宇宙的產業的出現和發展。從硬件設施方面，需要能夠滿足支撐龐大元宇宙的機器設備，包括并不局限于如下產業：智能計算設備制造產業、即時通訊產業、顯示設備產業等。這些產業的發展，對元宇宙的構建從設備方面提供強有力的支撐。為了滿足元宇宙中虛擬文明形成和發展的需要，與此相關的軟件技術開發產業也會加速發展，比如區塊鏈產業，人工智能產業，以及相關視聽技術產業等，它們的發展都能加速對元宇宙的塑造。

最后，元宇宙對目前產業的影響還會加速一些與元宇宙相關的未來產業的出現。伴隨著元宇宙的出現，目前元宇宙對產業現狀的影響會連接著未來產業的發展方向。

對產業未來的影響：應用視角

元宇宙的出現是互聯網發展的終局，因此元宇宙對產業未來的發展影響主要聚焦在對元宇宙的應用上。因此，應緊緊地圍繞元宇宙的特征來解決如何應用元宇宙的問題。

1、交融性的影響：第一和第二產業

元宇宙從本質上來說，是通過數字信息技術塑造的完全虛擬的空間，這個空間可以同現實一一對應，也可以完全的架空。元宇宙的交融性特征決定了元宇宙給第一和第二產業帶來的可能變革方向是：“虛擬和現實之間不斷地交融”。

雖然目前元宇宙還尚未出現，但是目前元宇宙中很重要的“數字孿生技術”和“數字主線技術”的出現對生產有形產品的產業影響巨大。借助元宇宙的不斷成型和外顯，人們可以通過“數字孿生技術”和“數字主線技術”將現實映射進虛擬空間，同時構建模型和模擬現實，從而實現對生產的指導（Tao等，2018；Bonnard等，2019）。數字孿生技術的出現，即是虛擬和現實彼此互相交融的結果，進而又延伸出數字主線技術。數字主線技術，最早來源于航空航天，由美國空軍協同工作小組與工業界合作提出。數字孿生技術是將現實復刻到虛擬空間中，而數字主線技術則是通過對虛擬空間中現實物品映射的模擬和分析，從而達到指導現實具體生產活動的目的。基于此，數字孿生和數字主線技術是現階段元宇宙“交融性”對生產有形產品產業影響的重要表現。

因此，元宇宙的出現會直接對第一和第二產業的生產模式進行全方位改良和變革。由于元宇宙強大的“交融性”，因此在未來人們的生產活動可以完全地實現在“虛擬和現實之間”互通。進而可以推斷出，元宇宙的出現既顛覆了第一和第二產業內部的產品生產流程，也會推動一系列關于服務于這種新型生產方式的產業（包括硬件和軟件）。元宇宙的出現，會讓人們在元宇宙中精確地模擬現實，推演現實的發展，進而更好地指導和改造現實。

2、文明性的影響：第三產業

元宇宙的文明性特點決定了元宇宙可能會帶來一個全新的第三產業。由于人類作為高等智慧生物，其文明也是自身高度智能化的產物，因此，元宇宙中出現的“虛擬文明”，理應也具備了高度智能化的特點。所以，元宇宙文明性對第三產業的影響，應該是將第三產業全面的數字化和智能化。目前第三產業的發展已經受到了元宇宙的一些影響。可以暢想的是，未來的很多服務都是擁有實體化和虛擬化的雙重形式，同時出現在現實世界和元宇宙中。比如，現實中的資產可能不是以現實實體的形式存在，而是在元宇宙中以數字模擬的形式存在。

因此，基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元宇宙的文明性會讓第三產業完全的數字化和智能化。可以看出，在元宇宙中，未來的第三產業將會以另外一種形式呈現在人們面前。在元宇宙中，人們可以享受到同現實中一樣的服務，可以利用數字替身去服務他人，也可以享受到由其他數字替身帶來的服務。元宇宙中虛擬文明的出現會帶來一個全新的第三產業，勢必會對現實產生革命性的影響。

3、元宇宙帶來的全產業變革

元宇宙的出現和應用會對產業的未來帶來全產業變革的影響。元宇宙的出現是對整個社會形態的重塑，這種重塑勢必顛覆目前人類對社會的認知和理解。當元宇宙出現之后，對元宇宙的應用。也會全方位地滲透到各行各業中，由于第一和第二產業是第三產業的基礎設施，因此，第一和第二產業的變革同樣會作用于第三產業的形態和發展；而高度數字化和智能化的第三產業是第一和第二產業的“上層建筑”，勢必也會推動第一和第二產業進行變革。元宇宙的出現，會從底部重新塑造新的全產業發展邏輯，指引并全面帶動全產業的協同發展，進而帶來全方位的聯動式變革。

小結

科幻小說在某種程度上確實能夠彰顯出人類未來的發展方向：1865年，Jules Gabriel Verne發表了一部在當時聳人聽聞的科幻小說《從地球到月球》，書中三名美國人被用大炮發射上了太空。小說里，這三個人乘坐的“月球炮彈”名叫“哥倫比亞號”，重量略小于2萬磅，造價約550萬美元。100年后的美國，真的使用“哥倫比亞號”將三位宇航員送到了月球。科幻小說對未來的想象無時無刻不在顛覆人們對世界的固有認知，元宇宙亦是如此。

雖然針對新生事物的提出總是會經歷一番唇槍舌劍的批判，但是從目前社會和技術的發展趨勢看，元宇宙的出現就在不遠的前方。在互聯網的發展過程中，人們對交互要求的日益提升驅使著媒介技術的不停進步并不斷變革人類社會的形態。同樣的，人類社會的發展也會加速技術的不斷迭代。這種發展循環的建立，讓人們可以預判到未來社會的形態。元宇宙的提出，正是當下人們對未來社會形態的一種預判和想象，況且也是對目前社會形態的全方位的反思。元宇宙的提出也昭示著無法預測的風險。隨著互聯網的縱深發展加速了社會信息化和虛擬化的進程，整個社會的運行邏輯會被徹底更改，這突破了目前人們的認知，帶來相當多的不確定性。因此，人們對未來掌控感的缺失會激發出人們對未知的恐懼對未來不確定性的恐慌，進而戴著有色眼鏡對元宇宙進行批判。但我們卻不能因為這種恐慌就一味地打壓和批判新生事物，我們總要擁抱這個不確定的未來。無論元宇宙在將來是否能夠成功出現，目前互聯網發展帶來的社會虛擬化趨勢都值得讓我們深刻反思整個產業的發展，反思整個社會的發展，進而反思人類的未來：元宇宙的提出，則恰恰就是這個反思過程的起點。 

[作者方凌智系管理學博士、復旦大學新聞學院博士后研究員，沈煌南系發展經濟學博士，復旦大學管理學院應用經濟系助理教授，復旦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研究員，哈佛大學肯尼迪學院國際發展研究中心增長實驗室研究員，《中國經濟研究》副主編，上海朗光企業管理咨詢有限公司首席戰略顧問。本文系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項目“共享經濟中使用權消費影響因素研究：基于環境線索感知”（項目編號：72102069）。階段性成果。在此誠摯感謝來自上海黃金交易所和復旦大學管理學院聯合成立的博士后工作站翁智澄博士和華東理工大學商學院工商管理系吳笑悅講師對本研究的傾力幫助和指導。本文已被《產業經濟評論》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