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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訪古|畫里石湖
五年前,我的生活是在湘湖和石湖之間不停地奔波,一次次抵達(dá)石湖,又一次次離開石湖,仿佛夢的旅程,帶著灼熱虛幻的美感。這美感宛似剝開的橘子,當(dāng)它的內(nèi)核一瓣一瓣地打開時,暮晚到了,我離石湖又遠(yuǎn)了,孤單的身軀陷入蘇嘉杭高速公路上某一輛乘客稀少的大巴車上。回到百尺溇的客棧,看不到石湖,就翻開典籍,在一盞青燈下看畫里的石湖,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什么滋味?
只有我知道。
(明)文徵明《石湖清勝圖》,上海博物館藏
在浩繁的典籍里不厭其煩地找出石湖,一杯酒,一頁畫,一個周末就這樣過去了。現(xiàn)在,回憶那段日子,畫里的石湖景象,竟然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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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的倪瓚,曾在一派煙雨中游覽過石湖。在那沒有霧霾的遙遠(yuǎn)年代,有點(diǎn)小潔癖的倪瓚所看到的石湖,是風(fēng)雅之景。他游完石湖還寫了一組《煙雨中過石湖三絕》,其中“一絕”是這樣的:
煙雨山前度石湖,一奩秋影玉平鋪。
何須更剪松江水,好染空青作畫圖。
一個“奩”字,把石湖寫活了。
我猜測,他一定是秋天來石湖的;我還猜測,他一定畫過石湖,“一奩秋影”,不正是一個優(yōu)秀畫家的藝術(shù)感覺么。可翻遍他的畫冊,卻找不到有關(guān)石湖的半點(diǎn)筆墨。也許,倪瓚的石湖圖散軼于某冊典籍里,清冷而不失溫暖,點(diǎn)墨間有著別樣的清寒。
(明)張?zhí)稀妒D》,南京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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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門畫派的領(lǐng)軍人物沈周,畫過石湖。
而且不止一次。
讀《沈周年譜》可知,成化二年(1466),沈周剛好40歲,步入不惑之年。這一年,他畫了《山水采芝圖軸》和《采菱圖》,現(xiàn)均藏于日本京都國立博物館;這一年,他還畫了《山水卷》《墨萱圖》《墨山水軸》等小品畫;這一年,他還畫了一幅《仿云林山水卷》,又名《石湖歸棹圖卷》,紙本,水墨,現(xiàn)藏美國芝加哥美術(shù)館——畫名已經(jīng)告訴我們,仿的是倪瓚筆意。有文物專家稱此畫系偽作。但我覺著,從坡石、板橋、屋宇的疏簡之筆來看,倒很像是沈周的筆法。
(明)沈周《新郭圖》,故宮博物院藏
沈周的另兩幅與石湖有關(guān)的作品是《茶磨嶼圖》與《新郭圖》。
這兩幅畫作均見于《明人西山勝景書畫合璧冊》,即《明賢姑蘇十景冊》,俗稱“十景冊”,現(xiàn)藏于故宮博物院。“十景冊”是沈周、唐寅、文徵明、陳淳等吳門畫派大家的書畫合集,計有畫十幅,分別是劉鈺的《踞湖山圖》,沈周的《茶磨嶼圖》、《新郭圖》,唐寅的《越來溪圖》《行春橋圖》《饒稼橋圖》,文徵明的《橫塘圖》《石湖圖》,陳淳的《桃花塢圖》《紫薇村圖》。“十景冊”的歷史鉤沉,我就不再贅述了,不過,它簡直就是明代吳門畫派諸位大師關(guān)于石湖一次大寫意!
(明)沈周《茶磨嶼圖》,故宮博物院藏
茶磨嶼,是石湖行春橋畔的一座小山,相傳是吳王射箭比武之地;新郭是隋代楊素在蘇州新建的一座城。沈周以此二景為題,大抵是刪繁就簡、以點(diǎn)帶面地畫出石湖之景吧。《茶磨嶼圖》可以和沈周的《茶磨嶼》一詩結(jié)合起來讀:
上方一帶皆臨水,浸入青山影漾流。
茶磨如詢何代始,依稀鴻漸與名留。
讀李日華的《六研齋筆記》,知沈周還畫過一幅《漁莊村店圖》:
石田《漁莊村店圖》,乘興數(shù)筆,酷似北苑,非許道寧所能及也,以其愈率澹愈真,愈簡愈遠(yuǎn)耳。題句亦妙,云:“漁莊蟹舍一叢叢,湖上成村似畫中。互渚斷沙橋自貫,輕鷗遠(yuǎn)水地俱空。船迷楊柳人衣綠,燈隔蒹葭火影紅。全與我家風(fēng)致合,草堂亦有此愚翁。弘治庚戌秋八月,偶游石湖,道經(jīng)村居野店,遂作此圖,并系以詩。沈周。
沈周偶游石湖,得野店圖一幅。可惜,此畫已不存。彼時的野店,不是現(xiàn)在人們嘴邊掛著的那個野店,而是一個人跡罕至的村落小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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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徵明可能是對石湖用情最深的一位明代文人。
有一次,他跟兒子談?wù)撌r說:
石湖風(fēng)景,常在夢中,若得遂請,甚于進(jìn)官也。
此句語出私人信札,現(xiàn)藏于南京博物院。
文徵明可能也是畫石湖寫石湖最多的一位。他有關(guān)石湖的詩,我讀了不止二十首,還專門寫過一篇隨筆《文徵明的石湖詩》,雜談其詳。文徵明款的石湖,我見到的第一幅是《石湖泛月圖》。月光流瀉的石湖,渚淺,樹高,稀疏有致,遠(yuǎn)處的峰巒連亙。肯定也有夜風(fēng)輕輕吹著,一葉扁舟上,搖櫓人沉默不語,三個雅士舉頭望明月的時候,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這類作品是文徵明粗筆山水的代表作品,有元代倪瓚的筆意,構(gòu)圖開闊,墨色渾厚,虛實(shí)相生,給人無盡遐想。
余生晚矣,望不到五百年前那么皎潔的月色了。
(明)文徵明《橫塘圖》,故宮博物院藏
(明)文徵明《石湖圖》,故宮博物院藏
除此之外,前面已述的“十景冊”里的《橫塘圖》《石湖圖》,也是文徵明筆下的石湖之景。2013年初冬,蘇州博物館舉辦的《衡山仰止——吳門畫派之文徵明特展》里就有這兩幅作品。我有幸睹其真容,幸矣。《石湖圖》落筆于行春橋,附以青山、平靜的湖面以及小亭子,而《橫塘圖》則是遠(yuǎn)處是山、中間是水,近處是人間,多多少少有些塵世的氣息。相較之下,我倒是更喜歡《石湖圖》的題詩:
千頃東南麓,登臨興渺然。斷煙山外樹,明月鏡中天。故事追文穆,閑情付玉川。鷗亭盟再續(xù),農(nóng)圃勝常專。自吸潑為酒,行看水變田。馮將華發(fā)在,游賞謝飛仙。
(明)文徵明《石湖三詩》,故宮博物院藏
文徵明有關(guān)石湖的畫作,最得意也最氣派的當(dāng)是《石湖三絕圖》。這是他典型的粗筆水墨作品,簡潔有味,又含蓄有致。半入湖水的上方山、隱約的石佛寺、行春橋以及越城橋,都清晰可見,他還有意在橋上安插了攜琴的人,有點(diǎn)名士的風(fēng)流。此畫,現(xiàn)藏蘇州博物館。畫后,錄有三首他的石湖詩。
(明)文徵明《石湖三絕圖》,蘇州博物館藏
文徵明的石湖之畫,竟然讓我想起一則軼事來——
有一次,唐伯虎、文徵明、祝枝山和徐禎卿交游石湖,唐、祝二人就想戲弄一番平時端莊儒雅的文徵明,于是先攜妓藏舟中,乃邀文徵明同游。文徵明不知道船上有妓女同行,酒過半巡,伯虎高呼妓女進(jìn)酒。文徵明大驚,要辭別,唐伯虎則命諸妓拉他。文徵明更是大叫,幾乎要跳水。眾人見此方罷,讓人忍俊不禁。
這則傳說,有的典籍里亦有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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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述,唐寅的《越來溪圖》和《行春橋圖》,是《明賢姑蘇十景冊》的一部分。越來溪是石湖的一條歷史之溪,行春橋是石湖上的一座歷史之橋。唐寅以此為題,從小處著手,是想畫出一個細(xì)節(jié)的石湖。
看這兩幅畫,絲毫看不出生性狷介狂放不羈,反而有點(diǎn)含情脈脈的深意。
(明)唐寅《越來溪圖》,故宮博物院藏
(明)唐寅《行春橋圖》,故宮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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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居支硎山種菊自賞的陸治,也畫過石湖,名曰《石湖圖卷》。他的這幅畫堪稱石湖巨制。點(diǎn)點(diǎn)遠(yuǎn)山,淡淡湖水,穿湖而過的小舟,讓石湖多了一份生氣。整個畫面一如陸冶一貫的風(fēng)格,用筆勁峭,意境清朗,自具風(fēng)格。
(明)陸治《石湖圖卷》(局部),美國波士頓美術(shù)館藏
畫前他款云:
嘉靖戊午三月陸治為五湖先生作。
嘉靖戊午,即1558年。五湖先生是誰?陸師道也。他和陸治都是文徵明的得意弟子。顯然,此畫系同門間的贈予之作。有趣的是,卷后有八十五歲的文徵明的《游石湖追和徐天全滿庭芳》,有王寵的小楷書法《石湖八絕句錄呈子傳尊兄郢政》。這也是我稱其為石湖巨制的緣由。
文徵明書 陸治《石湖圖卷》卷后
(明)陸治《石湖圖卷》跋文
(明)王寵小楷書法《石湖八絕句》(其一)
美國波士頓美術(shù)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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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徵明有個脾氣不太好的侄子文伯仁。
據(jù)說,他和文徵明曾經(jīng)鬧翻過,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才華橫溢。他的山水畫,風(fēng)格鮮明,有兩種截然不同的風(fēng)格:簡與繁。簡者效仿文徵明細(xì)筆山水,景色疏朗,筆墨細(xì)秀,多抒情意趣;繁者出自王蒙,山林層疊,構(gòu)圖飽滿,皴點(diǎn)繁密,境界郁茂。
(明)文伯仁《石湖草堂圖卷》,蘇州博物館藏
他的《石湖草堂圖卷》,現(xiàn)藏蘇州博物館,是其簡筆之代表,仿佛一幅水墨畫。
他還有一組《姑蘇十景冊》,其中有一幅《石湖秋泛》,也是取材石湖。
(明)文伯仁《石湖秋泛》,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順便說一下,蘇州閶門西街下塘的五峰園,據(jù)說是他的私宅。園中聳立五座太湖石峰,高二丈,頗極皺瘦玲瓏之致,并峙高阜間,形似老丈,又名五老峰,分別為“丈人峰”“觀音峰”“三老峰”“慶云峰”及“擎云峰”。我是在蘇州十中看完瑞云峰后去的五峰園,時間太緊,暮色里的五峰園陰氣沉沉,不知是不是跟園子西南角傳為柳毅墓的那個土墩子有關(guā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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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嘉是文徵明次子,亦善詩、書、畫。他畫過一幅《石湖秋色圖》,平橋古寺,山外遠(yuǎn)帆,遠(yuǎn)山近水,用筆草草,一派深秋模樣,蕭瑟之氣,撲面而來。
(明)文嘉《石湖秋色圖》,天津博物館藏
畫上有款,是文徵明的長子文彭的行草:
春到江南何處好,石湖山水畫圖開;
新蒲細(xì)柳一時綠,鸂鶒鸕鶿無數(shù)來。
這幅畫上,喜歡處處題款的乾隆也有御題:
行春橋畔治平寺,蹊徑由來素所知;
卻是春光經(jīng)見慣,颯然秋色見于斯。
乾隆皇帝的這一首,寫得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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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八試而終不售的王寵,在石湖邊建越溪莊,最后又郁郁寡歡而辭世。他寫得一手小楷,以《雅宜山人集》而聞名。他亦曾畫過石湖草堂,題為《楞伽小隱圖卷》。可惜畫已失所,不得見。但從《過云樓書畫記》卷五中可以讀到顧文彬關(guān)于此畫的介紹。
其文如下:
雅宜山人畫,傳世絕少。此作古樹繞屋,修竹當(dāng)門,堂內(nèi)一朱衣人踞幾,與黃衣老衲坐談。門外松奏笙簧,泉鳴琴筑,不數(shù)鼓吹兩部。前峰窣堵坡下,琳宮梵宇隱見叢薄間,夕陽一痕射相輪作紺碧色,與四山紫翠相映帶。“絕境閟蘭若,金天建旌幢 ”,斯之謂矣。畫后自跋云:“楞伽之麓,有堂三數(shù)楹,堂前有竹數(shù)百梃,竹間有泉,余與諸友所游憩而藉以遺世者也。掌之者僧方正,遂謂之曰古泉上人。既為之圖,又倡短歌二章,諸友和之云爾。”余謂當(dāng)時吾吳緇流,若治平之聽松、竹堂之無盡、東禪之天璣,馬禪之明祥、天王之南洲、寶幢之石窩、昭慶之守山,賴與衡山往還,比諸參寥、寶覺之徒。今古泉之于雅宜,亦復(fù)如之。雖有高僧,亦藉文士以傳耳。
應(yīng)該說,這是顧文彬給此畫配的錦銹文章。
我想,王寵的石湖圖,一定如他的小楷那般清雅,仿佛有和風(fēng)緩緩吹來。
(明)王寵《雅宜山人集》(刊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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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流芳是晚明時期的一個異數(shù)。
之所以這么講,因?yàn)樗坏珜懙靡皇趾梦恼拢瑫嬘。彩菢訕咏跃喼本褪敲鞔娴奶K軾。他的書法就取法蘇軾,行草皆擅。我也真是孤陋寡聞,第一次知道他,是幾年前在一本《晚明小品選注》的小集子里讀到幾篇他的文章,后來又在一本閑書里見到他的一枚印章:山澤之臞。此詞出自《史記?司馬相如列傳》,形容隱跡山林的高人隱士。李流芳刻下這四個字,大抵是一段心境的寫照吧。
李流芳 “山澤之臞”印
關(guān)于李流芳,可以備忘如下:
李流芳(1575—1629),字茂峰,又字長蘅,號檀園,晚稱慎娛居士。祖籍歙縣(今安徽歙縣),自祖父起遷居嘉定(今屬上海)。與唐時升、婁堅(jiān)、程嘉燧并稱“嘉定四君子”,亦為“畫中九友”之一。明代的嘉定,歸蘇州府下轄,所以,李流芳與吳中文人交往甚頻,也常常留連于吳中山水間。他不但到此游玩,還訴諸筆端。他寫過一篇《游石湖小記》:
余往時三到石湖,游皆絕勝。乙亥與方孺冒雨著屐登山巔亭子,貰酒對飲,狂歌絕叫,見者爭目攝之。去年,與孟陽、弱生、公虞尋梅到此,遍歷治平僧舍已,登郊臺,至上方絕頂,風(fēng)日清美,人意頗適。九日復(fù)來登高,以雨不果登,放舟湖中,見煙檣雨楫雜沓而來,舉酒對之,亦足樂也。是日秋爽,伯美舍弟輩俱有勝情,由薇村至上方,復(fù)從郊臺,茶磨取徑而下,路傍時有野花幽香,童子采擷盈把。落日泊舟湖心,待月出方命酒,孟陽、魯生繼至,方舟露坐劇飲,至夜半而還,蓋十年無此樂矣。
古人,真是會玩啊。
這樣的逍遙之游,估計只能在典籍里翻閱了。文中的“九日復(fù)來登高”,有他的詩作《九日風(fēng)雨泛舟石湖》佐證:
客思逢重九,來尋雨外山。
未能凌絕頂,聊共泊西灣。
茶磨風(fēng)煙白,薇村木葉斑。
誰言落帽會,不醉復(fù)空還。
李流芳在《江南臥游冊頁題詞》里,也寫到了石湖。這些題詞,其實(shí)是他面對舊作隨興寫下的感慨之詞,但我想,里面一定也有石湖的山山水水吧。有據(jù)可查的是,他的吳中十景冊里畫到了石湖。他筆下的石湖,擷取漁舟,突出清曠之美,頗有古意,仿佛有欸乃之聲隱隱傳出,從這聲音里流淌而出的是一個古老石湖。
李流芳有個“三不似”理論:“畫會之真山真水總不似,畫會之古人總不似,畫會之詩總不似。”說白了,也就是繪畫應(yīng)做到形似和神似,寫實(shí)與詩境高度完美的融合統(tǒng)一。
他筆下的石湖,正好踐行了這樣的美學(xué)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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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逛蘇州博物館,我買的一款文創(chuàng)產(chǎn)品,就是一幅高仿版《姑蘇繁華圖》。
彼時,我剛遷居蘇州,還不知道它就是“蘇州版”的《清明上河圖》,只是覺著好玩,就買回來了。后來,才知道這是清代宮廷畫家徐揚(yáng)描繪蘇州風(fēng)物的巨制,他因畫藝出眾而謀得宮廷畫院畫師一職,且被欽賜舉人,授內(nèi)閣中書。
(清)徐揚(yáng)《姑蘇繁華圖》中的石湖
遼寧省博物館藏
有細(xì)心人考察過,《姑蘇繁華圖》的長度是張擇端《清明上河圖》的兩倍以上,幾乎將乾隆時期蘇州城的繁華勝景和江南的風(fēng)土人情一圖打盡。畫作自靈巖山起,由木瀆鎮(zhèn)東行,過橫山,渡石湖,歷上方山,介獅、何兩山之間,復(fù)入蘇州郡城,經(jīng)盤、胥、閶三門,穿山塘街,至虎丘山而止,真實(shí)呈現(xiàn)了蘇州作為當(dāng)時江南地區(qū)經(jīng)濟(jì)、政治、文化中心的歷史風(fēng)貌。
知道了這些,再從中尋找石湖,就不難了。
原作者:葉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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