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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塔夫·高希:IS很少能夠從印度招募到好戰分子
阿米塔夫·高希來中國了。這一次,他帶來了一部24年前寫下的非虛構作品《在古老的土地上:一次抵達12世紀的埃及之旅》。
中國讀者知道高希,大多是因為他在中國出版的“朱鷺號三部曲”,那是他研究鴉片戰爭寫下的系列小說。但這本《在古老的土地上》卻是一本非虛構作品,這本書是以高希在埃及進行的人類學田野調查和中世紀猶太文獻《開羅基尼扎》為基礎而寫成。故事情節圍繞兩條時空交錯的敘事主線展開:一條記述高希1980和1988年兩次在埃及農村調研的親身經歷;另一條是根據一份12世紀日常生活的記錄構建出來。
《在古老的土地上》展現了連接中東和印度的12世紀的貿易網絡,映射出一幅歷史圖景。在這個歷史圖景里,歐洲未必是充滿“世界系統”的中心。高希也在書中展現了不同文明間早期全球化的圖景。
高希是如何進行人類學研究,并且把它變成偵探小說一樣好看的非虛構作品的?作為極富想象力的歷史學家,他又是如何解釋中東、埃及、印度和中國的?8月20日,高希來到上海思南公館,與印度學者沈丹森和中東歷史學者溫爽探討了《在古老的土地上》的創作。寫埃及是為了理解印度
作為一位印度學者、作家,高希為什么會對埃及產生興趣?這是沈丹森、溫爽兩位嘉賓以及在場讀者關心的問題。
而高希解釋道,對埃及感興趣興趣,出發點還是因為想要了解印度:我去埃及,其實仍然是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印度滋生的,我們認為什么是印度的不是局限在我們今天認為的這個印度的土地之上的,而是在這個之外,更廣泛的一個文化和歷史,可能都是跟我們所謂理解印度是有關系的。舉例子來講,印度史很大一部分是在亞洲發生的,而如果我們理解印度的話,就不能繞開19世紀中印的貿易,尤其是東印度公司的鴉片貿易。比如像印度的士兵也參與過鴉片戰爭,也參與鎮壓義和團的很多戰爭,我們要把這些都連在一起去看待,最后理解印度。
對埃及的田野改變了我對全球化的認識
沈丹森教授提問道,對埃及的田野怎樣影響了高希對全球化的認識。高希認為在12世紀不同文明間存在高度的全球化:“在那個時期的全球化里面,相對很遙遠的地方,其實有很緊密的關聯,所以我在這本書里,處理到西印度洋的問題,而我在其他的書里面,會處理到東印度洋的問題,關于其他的歷史?!?/p>
《在古老的土地上》有兩條平行的線索,一條是作者高希作為印度學者在埃及的田野,一條是他追尋的13世紀的書信往來,中國的讀者應該如何去閱讀這本書?
高希希望中國讀者可對兩點引起重視,第一個是關于不同文明間在過去存在過長期的文化交流:“像中印之間,它們在歷史上深層的對話,其實是有一個很長的時間,哪怕在一個歷史上看上去非常不相干、遙遠的地緣位置,可能它們之間都有很長時間的深層的對話。”
另外,他也提到,盡管過去這些文明之間存在很深的文化交流,但今天這些文明彼此卻處于互相不了解的狀態。要克服這種不了解的狀態,高希的建議就是通過個人的經驗,把它表達出來。
對此,溫爽博士深有體會,她提到在埃及做田野調查的時候,經常被問到的三個問題,一個是關于她的宗教信仰,第二個是中國制造,第三個是她幾歲、是否已婚:“你一個女孩子來這里干嘛,你又沒有宗教信仰,你多大了,有沒有結婚,所以經常是讓我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通過這樣的經驗,她意識到像中國、埃及、印度這些古老民族的人民,真正了解對方的文化、語言、民族嗎?希望讀這本書可以勾起中國讀者對其它文明產生興趣。
IS很少能從印度招募到極端的宗教分子
在觀眾提問階段,有一位讀者問到印度有哪些方面是值得人們去體驗的,印度能給我們提供什么樣的學習資源。高希先生認為印度非常獨特的一點是盡管存在不同的語言、文化、宗教的差異,但是不同族群可以在印度長期、共同地生活。
他舉了一個例子,雖然印度有著世界上最大的穆斯林的人口,但IS很少能夠從印度招募到極端的宗教好戰分子:“憲政上所謂的文化和宗教的多元主義是一回事,而文明上的是另一回事。前者,像英國、法國、美國、比利時的這些國家,它們都有憲政上的、法律上的對多元化的保證,但是恰恰在這種情況下,IS還是能夠招到他們所需要的那些極端的人士。所以我們回過頭來看印度的這樣一種模式,恰恰是基于歷史文明性的多元主義,這個多元主義我認為恰恰是對未來有希望的一種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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