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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譚卓:生活需要藝術
今年2月,演員譚卓看到一條新聞,因為疫情,坐落在威尼斯的花神咖啡廳倒閉了,她很難過。在她心里,這個地方有“人類情感的承載”。不止如此,身邊的電影院也關了很久的門,觀影方式變了,電視重新受到歡迎。
譚卓自認為生在和平年代,沒有經歷過大的歷史變革,而疫情是以前沒有遇到過的事情,沒有任何史料或是經驗能告訴她,應該怎么辦,怎么想。“我們到底處于一個什么樣的狀態(tài)呢?你是迷茫的,倦怠的,痛苦的,不管你保有什么樣的情緒,都要往前走,這個時代裹挾著你。”
在復雜情緒和事實的沖擊之下,譚卓試圖找到演戲之外的方法表達感受。她翻出了2014年8月開始拍攝的一段影像,那是一段兼具內容大綱和即興創(chuàng)作的表演,是當時一群熱愛藝術的朋友聚在一起后共同打造的一個作品,有人拿攝像,有人拿道具,有人想內容。拍的時候,她沒有想過要怎么去用這段影像。
譚卓空間裝置作品《下午茶》
影像中譚卓穿著白布圍成的連衣裙,在話劇舞臺般的場景里游走,時而像個提線木偶,表情全無,麻木走動,時而像少年懷春般微笑思索著什么,時而抱起一只小小的奶貓,小貓闖入是意外,譚卓也就著可愛的意外和小貓互動起來。
7年后,這段包含了她即興表演的影像,成為了她的作品《下午茶》的重要組成部分。
疫情促使譚卓完成這個裝置作品。“就像火箭的燃料一樣,有一個助推你的東西。”譚卓希望用某種形式表達出自己在疫情期間受到的震蕩,裝置藝術是她的興趣所在。
“它可以思考可以動手,因為我有很強的好奇心,它很像一個結合體,一個男孩和女孩的性別可以做的事兒的結合體,而且做裝置不可避免會接觸到各個門類,材料工程工太多了,這個世界上有的、沒有的,尋找的、創(chuàng)新的,都有,我會覺得這些東西都特別好玩。”
《下午茶》
2020年,在演員的身份之外,譚卓已經完成過自己第一個裝置藝術作品《無限可能的Baguette》。這一次,則是更成熟更完整的實踐。擱置了7年的影像被撿起來,最后被放入古老的10臺電視機里,通過剪輯,每臺電視機里播放的都是不同狀態(tài)下的角色。
這是不同空間之中,女孩逐漸發(fā)現到自己的多面性,也開始逐漸接受。但時間呢?時間的變化是一種重要感知。譚卓思考后,想到了自己每天獲得信息的方式,其中一種就是外放的,沒有經過篩選的廣播,路邊的電視等等。因此,她找了這7年來的全球大事,包括美國大選,包括第一臺iPhone6的售賣等等新聞,通過音響功放出來。
“其實你很難選擇自己想要獲得的信息,很多時候,公共場合的聲音傳入耳中無法拒絕,因此決不能用耳機,只能功放。這是人類共同經歷的一個個事件和一種情緒感受。聲音對這個作品很重要,如果沒有了,都不是說這個作品少了一半,而是整個性質全都變了,它包裹了外部整個形式空間,布光、玻璃盒子、餐桌、聲音和影像,它們其實是互為關系,互為因果的。”譚卓說。
譚卓《下午茶》
展出當天,由于音響出了問題,差點無法播放聲音,譚卓甚至讓工作人員再去買了備用音響,以防萬一。
作品在逐漸形成。最后一步,她讓看起來方方正正的老款電視機,變成了餐桌上的“蛋糕”,而放置電視機的桌子,則鋪著白色餐布,放著餐盤餐具。
所有的一切被放進玻璃房中,“整個玻璃盒很漂亮通透,看起來就一個蛋糕盒,一個甜品店。”譚卓想要一整塊完整的大玻璃,但為了安全起見,最后還是幾塊玻璃拼到一起,后來玻璃的尺寸出了紕漏,要重新燒、重新運。
“開始還嘗試過3D影像,但是都覺得,沒有這樣的方式更適合。”站在通透的玻璃房中,譚卓向來賓一次次地介紹自己做這個裝置作品的來龍去脈,整個房間也處于極其清晰的日光燈照射下,“這也是一個有趣的對比,因為我想讓大家討論,疫情是一個巨大的改變,但是它就發(fā)生在我們身邊,是我們的日常,現在已經變成了我們的日常。”這種日常被她植入進“下午茶”的標題中,她想用一個更輕松的方式,去思考和討論一個很嚴肅的話題。
譚卓成長在自由寬松的環(huán)境中,從小就對很多藝術有關的形式都有興趣,她形容裝置藝術是“好玩兒”,可以充分發(fā)揮她在演戲之外的想法,但演戲始終是她更主要的藝術表達。在今年余下的時間中,譚卓也將出現在幾部影視作品中,有關《下午茶》的下午對話結束后,我們也順便聊了聊她的幾個新角色。
布展現場的譚卓
【對話】
打開一扇新的門
澎湃新聞:之前我去觀看了這份裝置,現場聽到你說,為了這個裝置連續(xù)工作,其中有一次是超過了26個小時,能不能分享一下想做這份裝置的起始時間,當時的一些契機原因、目的等等。
譚卓:2020年的疫情,對我的人生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震撼,是很重要的時間節(jié)點。疫情是一個非常巨大的事件,全球范圍內人類首次面對的大事,它究竟會不會消失,我們也不知道,這是必將載入史冊的事件。而我們是見證了歷史的人,是一個歷史的親歷者,所以這一次疫情發(fā)生對我產生特別大的震蕩,我覺得一切也都是機緣。
靈感就是當疫情發(fā)生之后,整個世界范圍內一個巨大的變化,尤其是我們現在這個時代,世界環(huán)境不再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相互之間交織和綁定得非常深入,我們小的個體也不像過去了,現在信息非常通達,有互聯(lián)網,我們可以隨時隨地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旅游,整個世界環(huán)境交織很深,疫情一發(fā)生,大家更變成了一個命運共同體。
所以在這樣一個大環(huán)境的變化下,所有人類的命運該何去何從?我們看到每個國家的經濟政治等等的發(fā)展都受到了影響,出現全人類很多新的節(jié)點。我們身后的門關上了,眼前新的一扇門打開,尤其是我們現在這個時代,世界環(huán)境不再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相互之間交織和綁定得非常深入,我們小的個體也不像過去了,現在信息非常通達,有互聯(lián)網,我們可以隨時隨地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旅游,整個世界環(huán)境交織很深,疫情一發(fā)生,大家更變成了一個命運共同體。
澎湃新聞:進入這個裝置后,聽到很多的聲音,主要是時間和空間關系,在聲音的選擇上,有什么標準?
譚卓:首先,這些聲音的時間節(jié)點,和這個作品從創(chuàng)作到完成的時間節(jié)點是一致的。從2014年8月到2021年9月,我是根據創(chuàng)作的時間段去匹配的,并沒有時間上特別的選擇,也就是說,它也可以是其中的幾年,任何一件大事,只是為了吻合創(chuàng)作的時間,來共同呈現一個更客觀的狀態(tài),事件則選擇了全球大眾知曉度比較高的一些代表性事件,要有一個集體性。
有了一個集體認知后,當這次展覽當中去了不同的人,外國的藝術家,說不同語言的人,當他們聽到了本國的語言,或者他們知道的事件,或者說他們來到中國看聽到一些的事情,馬上就會進入到那個時期的感受,我覺得這樣的一個方向和方法,似乎是比較能準確傳遞我想表達的東西,“聲音”相對精準地呈現了我說的這種感受。
聲音也可以有幾種播放方式,一個是功放,一個是耳機,這次我選擇了一個功放的形式,就是因為我認為它是一個唯一的正確的形式,對于這個作品來說。一方面的靈感是,這些大事件是不由我們個體左右的,不是個體的選擇,它發(fā)生不發(fā)生,結果如何,我們都不能控制,比如說我們走在外面經過一些地方,一些音響會放出一些聲音,悅耳的,或者是不好聽的,你愿不愿意聽,它都在你的耳畔播放,都會聽到,我們是在被外界包裹在其中的。換成耳機的話就不對了,變成了一個你更選擇的,更個人化的方式,但是顯然大環(huán)境不是這樣,在大環(huán)境里,我們人類是處于一個相對被動的位置。
《下午茶》
澎湃新聞:影像的展示上,為什么會選擇很老的電視機?
譚卓:影像的展示,我們其實做過很多嘗試,包括整個裝置的結構上,電視如何陳列,如何搭建,設計過很多種,最后覺得影像的氣質和電視是最適合的。這款電視其實已經停產了,我們也很費勁才找到。
另外,我一直以來對藝術和生活的思考,就是如何把藝術和生活關聯(lián)起來,對生活有一定的改變和推動。我希望它是一個吸睛的作品,從外在上,大家就會看到有意思的內容,一些可能對藝術沒有那么高熱忱的人,他們會覺得藝術很晦澀,非常小眾難懂,就把自己拒之門外了。但是生活是非常需要藝術的,因為藝術可以讓我們有更深的思考,對我們個人和集體來說是非常積極和有益的。
其次,我覺得藝術是在引領美的,它走在引領美的前沿,我希望我能通過外在的審美形式吸引大家,讓這些把自己拒藝術于門外的人多一份好奇,更愿意去靠近藝術,哪怕只是很粗淺的,覺得這個東西是好看的,甚至變成某種網紅打卡的地方,我都是愿意的,只要導向是積極的、有意義的就可以。我用這種方式讓大家更靠近藝術,進而了解我們想要傳遞的是什么,藝術性思想性是什么。
澎湃新聞:想象中很多藝術家的想法并不是這樣,自我表達比遷就他人理解更重要,就像有些電影導演拍電影,更多考慮的是創(chuàng)作和表達。這個想法是有受什么影響嗎?怎么形成這樣的看法的和態(tài)度的?
譚卓:首先從我自己來說,我一直對如何改變生活,讓生活變得更積極有留心去做,去思考。比如說我們每個人都不是一個個體,我們生活在一個群體的環(huán)境,每個人一定都希望環(huán)境是更好的。
我有時候到一個公共場合,我在前面走,我就會給后面的人用手扶一下門,有些人會說謝謝,有些人不會說,我也有過很不理解的思考過程,覺得都已經這么大人了,基本的感受和禮貌都沒有嗎?連個謝謝都不說。
但接下來,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了,你是因為生氣和不公,放棄這個事兒,還是說我要堅持去做,進行一個質變的改造。你繼續(xù)給一個人扶門,給10個人,給100個人扶門,可能當中有80個人不說謝謝,但20個人說謝謝,有15個人去學這種意識,最后只有5個人去做了,那么這5個人,就因為你繼續(xù)這么做了。
這就是我們東方的一句話,勿以善小而不為,只要你覺得意義,積極的,你就應該去做,可能總會有一個改變吧,只要有人去做,就會形成一個良性循環(huán),所以你可能就是通過一己之力改變了什么,舉手之勞,微不足道,但都是在給這個世界做一些積極改變,你所處的環(huán)境也會變得越來越舒適。
從方方面面說,這不只是我自己的藝術作品,我在生活中也都會有這樣的思考,尤其是像我們這種對精神要求更高的人,肯定是希望有邏輯地去改變外界。
我自己是演員,經過關于作者電影和商業(yè)電影的思考,如你所說,很多作者電影的主創(chuàng),覺得他做的是更純粹的自我表達,我完成了我的表達,呈現了我的風格化,至于幾個人看懂,那是其他人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呈現,它就完結了。很多藝術家也是,在做作品的時候,覺得這是我自己的精準的呈現方式,其他人能懂多少,就是見仁見智。
這個沒有對錯,我也從電影行業(yè)里看到,同樣一個電影,如果你希望更多人看到,不光是賣電影票的問題,也包括你想傳遞的東西,你希望更多人看到電影后有影響有討論,你就要從一個少數人的電影語言,把它轉化成一個更多看懂的電影語言。
斯皮爾伯格就是例子,所以他的電影能成為經典電影。無論從大眾的欣賞角度還是藝術角度,他用大眾語言去傳遞了他想表達的藝術性和思想性,并不是說很多人看他的電影,那個電影就是膚淺,就是娛樂化的東西。我希望我給世界帶來的是這種邏輯中更積極的推動。
譚卓在布展現場進行檢查。
澎湃新聞:這些關于作者電影和商業(yè)電影的看法,是怎么形成的?變化的過程與哪位導演,或者哪部作品是有關系的嗎?
譚卓:這個肯定是變化的,最開始入行的時候,你是懵懂的、無知的,尤其我又是一個非科班,在工作之前,沒有人給我講這些,也沒有受到過這些教育,我所有的經驗都是在實戰(zhàn)中觀察摸索出來的。它既和每個人有關系,又沒有關系。就像我們經常用俗話說,你吃了9個饅頭飽了,前8個沒有用嗎?它是一個自然又必然的過程。
澎湃新聞:在影像的拍攝的過程當中,你也提到,它是一種即興的表演,某些靈感來自《聊齋》,為什么是《聊齋》?當時即興表演的情況是怎么樣子的?
譚卓:其實我們生活中所有看到的、聽到的、經歷的事情,都可能會成為你的靈感,我就說這些都是相通的,這次可能是《聊齋》,下次可能是一個別的東西,只不過因為我本身又是演員,演員是個特別敏感的物種。比如說,當我在現場即興的時候,除了你的劇本給你的感覺,現場的建筑、光影、音樂、氣味、服裝都會給你某種導向,所以它們對我都很重要,當我再去創(chuàng)作《下午茶》影像部分的時候,我自然去到了那個方向。加上它是兩個時空,一個空間里面角色比較自然,到另外的空間,又變成像木偶一樣更戲劇化的表演。
一方面,為了明顯區(qū)分兩個時空,木偶化表演,就是剛才說到的靈感來源于《聊齋》,但其實它的過程沒有那么漫長和清晰,在哪里尋找靈感是生活的積累,你突然間會出來某種感覺。《聊齋》里我們看的故事,尤其里面的人物是有幻術的,經常你看著一個人變成了一個什么東西,一棵樹變成了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狐貍精之類的。
澎湃新聞:你之前有學習西方哲學,這兩者在實際的應用當中,是不是能夠結合,或者說是有關系的嗎?
譚卓:像這次《下午茶》這個作品,就是從一個哲學的角度去闡釋的,但是平常我一直我在拍戲,所以哲學學習一直在留級,我是個留級生,一直在一年級,沒有時間上課,這個是比較遺憾的,上課的時間總是和我拍戲的時間撞上,這又不是一個偶爾去就可以的,是長期的學習,所以只能是先暫停下來。
澎湃新聞:完成一個裝置藝術之后,會覺得做演員有一種限制感嗎?在裝置藝術中,你是一個主要的創(chuàng)作者,在拍攝中,你只是個演員,會不會想做導演或者是制片?
譚卓:因為影視和藝術作品不一樣,藝術就是個人化的表達,影視你在哪個環(huán)節(jié)都是一個合作者,即便做導演,也不是你一個人能完成的,它是一個集體的工作,它需要各個部門配合。我應該不太想做導演,因為導演太累了,有壓力,我其實是個很懶的人,我是自己能不做就不做。
澎湃新聞:有沒有自己比較關注的一些藝術裝置展覽? 或者印象深刻的作品?
譚卓:我會看展覽的,經典的、新的展覽,什么樣的形式都有,看看大家怎么表達,有什么啟發(fā)。
這次來上海的時候,我有去上海當代博物館看展。像當代這次的展有三個,因為時間的原因,我就看了兩個,他們布得都非常高級,梁紹基老師的《蠶我 我蠶》和《丁丁與埃爾熱》印象很深,非常好,埃爾熱就是丁丁的畫家,他收藏了一些畫,我就特別想擁有,有時候看到一些藝術作品的時候,我就會特別想要,有時候會挺很痛苦很煎熬。
拍戲累到被掏空
澎湃新聞:接下來,你有兩部劇、一部電影,聊一聊這些還未上線的作品吧。
譚卓:《對手》是一個現代諜戰(zhàn),這個劇本特別好,因此我跟編劇王小槍老師成為了朋友,覺得是非常不可多得的好劇本。我們在圍讀的時候,基本上讀三行,就會夸小槍老師一次,現場又嚴肅又搞笑,他寫得特別棒。我看到這個劇本的時候,就覺得一定要接下來,不管它結果如何,很多東西是我不可控的,一部戲能否播出,什么時候播,但是如果我不接的話,我會很遺憾。
我覺得,大家遇見的都是比較對的人, 這些人在一開始看到這個劇本的時候,就覺得那個角色是我,也是最早找到了我。我也沒想到整個過程會這么順利。一開始跟我說,這個劇本真的很絕,我們平常可以聽到很多這樣的話,但看到劇本的時候,我就很意外,絕對是在整個市場里面看到的非常上乘的作品,而且不落俗套,是我欣賞的那種高級,在生活中我也會欣賞這種人,智慧又幽默。幽默的人,一定是有魅力的人。
但接了之后,拍攝過程中非常慘痛。因為她特殊的人物背景,導致了這個戲演繹起來是不一樣的,每一場戲都在一個很極致的焦慮狀態(tài)中,拍得累到身心疲憊。有一天去現場我就特別累,我跟導演開玩笑,我說我問問經紀人現在違約,我的賠償能不能給出來哈哈,實在堅持不下去了,真的是累的。還有一天拍完了一場戲,我就已經癱坐地上起不來了,累到這種程度。
不停地在掏空自己的身體,無論是身體實際的能量,還是你的內心,而且有時候會整個重演一遍,再切很多鏡頭,為了切的鏡頭更精準更好,有的戲份,我就一遍遍整個來那種情緒戲。在電影里,這種體量都有100多場,電視劇往往有時候有1000多場戲,拍這種電影都會特別累,更別說劇這么大量,一遍遍來。
郭京飛就跟我說,你不能這么演,他說,譚卓演戲旁邊要準備一輛120,看上去隨時有生命危險。但是你這么演,其實導演很開心,對手演員也很開心,因為你一遍遍完整給他們情緒節(jié)點,在剪輯的時候,也是比較完整和精準的,這個效果,和我就那么站在那說一段臺詞、給一點情緒,有很大的差別。
我覺得,拍戲這么多年,加起來都沒有感覺這么累過,那個戲在拍的過程中就開始身體不好,臉色特別不好,大家就都很擔心我。
《對手》海報
這個劇本每個角色都特別好,郭京飛說,這是他拍這么多年戲,遇見最好的劇本。郭京飛長了一張比較吃虧的臉,他看起來特別有心計,有點奸詐,但其實相反,他本人是一個很正直、很善良、很單純,非常聰明的一個人,像個大男孩很可愛,我們在這部戲之后也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澎湃新聞:除了這個戲以外,還有一部電影《出拳吧,媽媽》,這個電影是怎么誕生的?拍的時候,是不是真的去練了拳擊?
譚卓:當時我拿到了這個項目,因為導演和監(jiān)制都是好朋友,以前合作過,他們都是非常有經驗很資深的前輩。當時他們給了我這個項目書的時候,我就挺驚喜的,因為中國之前沒拍過這種以女性為主的拳擊電影,從這個角度去展示女性。那個時間段,是我們正在關注和熱議女性力量的時段,我是很驚喜有這樣的電影,所以就義無反顧答應了,但是拍攝過程中,劇本有了很大調整,加上還有其他情況的調整,會和最初有一些變化。但影視就是一個高風險的投資,它的高風險就在于創(chuàng)作過程中可能充滿了變化性。
《出拳吧,媽媽》劇照
在戲里,女主角是一個高段位的拳擊手,不是一個業(yè)余愛好的拳擊手,而是一個拿著金腰帶級別的人物。演員肯定要去進行專業(yè)的訓練,否則這種專業(yè)性太強的,你一出手別人就知道不一樣。
我當時練的時候還行,教練很興奮,他就想讓我去打比賽,我媽極力阻止說不行,絕對不行,后來快拍完的時候,我的左側第二根肋骨被打斷了,到現在用力或者陰天還會疼,骨頭長上了,但是還有軟組織沒有恢復好。
《我不是藥神》劇照
我身體因為拍戲受傷留下來很多這種后遺癥,拍《我不是藥神》的時候,腳踝軟肋骨折了,硬的骨頭可以長上,但軟骨很難,所以就變成了我現在每天右側小腿都在抽筋,非常疼,跑跳的動作都不能做,那個地方壞掉了碎掉了,沒有辦法正常血液循環(huán),小腿總是處于抽筋的狀態(tài)。兩個硬骨頭中間沒有軟骨就沒有保護,兩個硬骨頭會磨,可能會有骨頭磨下來的那種渣子進入血液里,就有一定的危險性。身上很多傷,太多了。
《追愛家族》劇照
澎湃新聞:還有一部是喜劇《追愛家族》,為什么決定接下這部劇?和郭京飛有關嗎?又合作了。
譚卓:只能說是無獨有偶,是巧合。我們兩個不是因為彼此選擇這個戲的,而是當時這個項目分別找我們,兩個團隊分別選擇的時候,都選了這個,對我們各自來說都有可選之處。
我一直就想演喜劇的,因為我是個東北人,東北的地域文化天生有幽默感,語言節(jié)奏就是好笑的。以前熟悉的朋友也都覺得,我適合演喜劇,應該去演,我拍了太多文藝片,其實很累,因為在那些電影里,演員一定要非常投入才會呈現最后的效果。
我非常累了,就想拍一些輕松的快樂的戲,所以拍《延禧攻略》或者《追愛家族》,現場大部分時間是很開心的,就笑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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