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樊成

“男團”小鮮肉被粉絲們在機場追堵的場面，我們見怪不怪了。可是，如果這個“男團”是國乒男團呢？

13日下午，眾多國乒選手從各省市抵達西安，其中包括本次東京奧運會的男乒亞軍樊振東。他從廣州出發征戰全運時，有不少粉絲前來送機。但隨后樊振東通過球迷會發布一篇微博，提到由于粉絲的熱情，使得現場持續出現了很不得體的擁擠、身體接觸等，對其本人以及機場工作人員與群眾增加了許多不便。

都開始在體育圈搞飯圈那一套了？很多網友看到送機的場面，發出了哭笑不得的質問。其實，這看似意外的場面，并不是那么難以理解。有偶像的地方就會有粉絲，當粉絲多了，總會出現一些不理性的人。為此，樊振東特意強調：“請現場的大家注意保持秩序、遵守防疫規定”“賽場之外我是普通人，跟每個普通人一樣需要私人空間”“相信球迷們很愿意做有分寸感的人、把握住應有的禮貌邊界”……

普通人、私人空間、分寸感、邊界……細看樊振東的回應，我們其實可以感受到，他是一個十分理性和體面的人。的確，明星運動員的身份之外，樊振東也是普通人，也有權利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脫離那些充滿光環的舞臺，回到具體的生活中，不止樊振東，每個明星人物也都是普通人。他如此坦誠地說出來，正是希望粉絲們能夠理解他的想法，尊重他的意愿。

事實上，粉絲也只有和偶像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能保持自己的獨立。尤其是，伴隨著近些年粉絲經濟的狂飆突進，當被包裝的人設轟然倒塌后，有著獨立、完整自我的粉絲，才不至于被砸傷。粉絲不是不可以追星，但也萬萬不可追著追著就把自己搞丟了，把自己矮化成了明星“愛豆”的附屬品，完全失去了人與人之間應有的距離和分寸感，危險很大。

正像一位網友說的，觀眾席才是球迷追星的最佳距離。一個真正的體育粉絲，應該是真心了解和熱愛這項運動的人。這樣的人，不太會去搞飯圈那一套，因為他們知道，那最終只會傷害自己的偶像。他們的狂熱，是出于對運動魅力的狂熱，而不是對具體某個人的狂熱。

而那些不管專業水平，只看一副皮囊，或者只求滿足自己喜好和想象的追星，其實已經偏離了偶像的核心價值。偶像的核心價值，就是他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做出超乎常人的成績。粉絲們如果真的為自己的偶像好，就應該為他取得專業成績創造有利的空間，而不是直接為偶像制造浮夸的人氣和虛假的數據。

同樣的道理，明星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粉絲的圍觀，但這個圍觀，也是需要講究場合、秩序和邊界的。以接送機現象來說，早在2018年7月11日，民航局就專門下發了《關于“加強粉絲接送機、跟機現象管理”的通知》，提到要加強管理，包括嚴格內部人員管理，防止泄露知名旅客的行程信息；強化機場秩序維護，及時預警防范聚眾擾序的發生；保障航班運行安全，拒絕粉絲機上擾亂秩序行為。

機場壓根就不是追星的地方，它本身就是人流量很大的公共場所，其安全性一定程度上就建立在秩序性上。一些狂熱的粉絲，選擇在這里和自己的偶像近距離接觸，本身就是不合適的，既妨礙了公共交通場所的秩序，也影響了偶像的出行，甚至對偶像的生活和工作造成不良影響。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在機場蹭熱鬧的人，他們壓根就不是球迷也不是粉絲，而是蹲守拍攝明星名人，以此博取流量和收益。對于這部分人，機場管理方或許也可以在其有擾亂秩序、違反管理規定的基礎上，建立黑名單制度，限制他們無節制地日常圍拍。

我們說，不要把飯圈的那一套用在運動員身上，其實還有一個潛臺詞：飯圈的那一套，不適用任何人。因為它是反理智、反秩序、反真實的。今天是針對乒乓球運動員，如今不加反思和改正，明天還會是其他運動員、其他行業領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