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7月27日出生于田納西洲的孟菲斯,父親是工程師,二戰中被殺,母親是地方法官的女兒。小時候他性格內向,喜歡彈鋼琴、畫畫、無線電、明信片、從雜志上剪照片。15歲被送到了寄宿制的韋伯高中,不過這段記憶實在不怎么樣,周圍的男生都像斯巴達勇士一樣喜愛打獵和各種運動,盡情揮灑著男性荷爾蒙,相比之下,他那些文藝的小愛好略娘,屬非主流。之后他去念大學,沒有獲得學位。
18歲得到了第一臺相機Canon rangefinder,第二年開始用Leica。20歲的時候看了布列松的影集“The Decisive Moment”,深受打動,他形容這本影集是自己從“眾多爛書”中找到的第一本好書(壕の敢說),在之后的攝影之路上,他和偶像一樣不愛裁剪照片。2003年兩位攝影大師在法國里昂舉辦的一次宴會中相遇,
布列松對他說:“William, color is bullshit.”說完就走了,William于是站起來找房間另一頭的漂亮姑娘聊天去了。
The Nightclub Portraits (1973)是一組大畫幅的黑白肖像照,在他家鄉拍攝,直到2005年才進入人們視線。
拍了一段時間黑白,26歲開始使拍彩色膠片,之后換成了彩色負片,60年代末這幾乎成了他區別于其他攝影師的符號,在去紐約見了Garry Winogrand,Lee Friedlander和Diane Arbus之后,1969年在MoMA給John Szarkowsk看了自己的作品,Szarkowsk形容那次會面完全是突如其來,William手提箱里全是彩色照片宛如繽紛的“藥店”,Szarkowsk說服MoMA的攝影委員會買了一張,就一張。
70年代他在哈佛教書,也是那時候他開始注意到染料轉印(dye-transfer printing)的工藝,出版了“14 Pictures”,其中最出名的那張紅色天花板,紅得滴血。染料轉印工藝是指從一套明膠浮雕影像上,把附著的染料分次轉印到一張接受紙上制成彩色影像的方法。此工藝可對反差和色彩平衡進行控制,特別適用于商業廣告和精細美術品宣傳。且染料不易于褪色,常被選用于攝影作品結集和需要長期保存的圖片資料。
Ernst Haas這個名字被譽為20世紀彩色攝影的先驅,繼他之后,MoMA在1976年辦了William Eggleston的影展,這被看作是攝影史上的分水嶺,間隔開了黑白攝影和彩色攝影的時代,英國知名藝術圖書出版人Mark Holborn將其稱之為“最高機構對彩色攝影的認證”。彩色攝影從廣告攝影、合家歡攝影轉變成一種藝術形式后,無疑激怒了很多人,紐約時報評價這個展覽為“the most hated show of the year”,當時著名的的批評家Hilton Kramer給他的評語是“'Perfectly banal, perhaps, perfectly boring, certainly.” William對此類負面評價不是太在意,革命性的變化早晚要發生,不做這個展覽他還是繼續平常的拍攝工作。Martin Parr的評價是:“看看他在70年代拍的東西,目前看來仍是領先的玩家。攝影這種形式鮮有真正稱得上源頭的藝術家,William Eggleston絕對算一個。”
Andy Warhol和VivaRobert Frank拍攝,Viva at the Airport, 1962展覽中他經人介紹認識了被 Andy Warhol捧紅的女演員Viva,兩人開始了一段長久的關系(當然他還有其他情人),于是這期間他和 Andy Warhol那個圈子里的人混熟了。有時他和一些樂手在一起,開賓利車,他會演奏古典鋼琴,活得卻比搖滾樂手還搖滾,他關上燈,用價值6000美金的古董掃射房子,他是有多害怕無聊才會做這么無聊的事。
Stranded in Canton各個片段縮略圖。那時候他完成一部了實驗性很強的片子,名叫“Stranded in Canton”,作家Richard Woodward看過粗剪的母帶,將其比喻為“瘋狂的家庭電影”,混合了孩子的溫馨畫面、成人宿醉派對、公共場所隨地小便,還有一個男人在新奧爾良歡呼的人群前咬掉了一只雞頭這類古怪畫面。這部電影完全反映了William那種無畏的自然主義,即耐心觀察為人所忽視或遠離的事物,就能發現有趣的部分。
他的成熟作品都是將鏡頭對準了普通事物,舊輪胎、廢棄空調、自動售貨機、可樂空瓶、破海報、電線、大街上的路障、單向標志、繞道標志、沒有停車位標志、停車收費表、棕櫚樹……他將這種風格稱之為“民主”,公平看待出現在生活中的一切。進入90年代之后,他的創作似乎慢下來了。92年他還來過一次中國,在北京拍了一些照片。00年之后,他就在世界各地旅行拍攝。
2013年佳士得拍賣會上他的36件作品(首當其沖就是這輛童車)以578,500美元成交,又引起一番爭議。
當紅攝影師Juergen Teller指出,William Eggleston有種奇怪的騎士風格:“他最吸引我的地方是,這個人看起來是完全自由的,他對任何事都不在意,但又高于傲慢。我猜這家伙從不為錢發愁。攝影對他來說只是一種強烈的愛好。”
Julien Magre拍的肖像。最后用William Eggleston和一位記者2000年以后的對話作為結尾。
“你如何拍攝?”
“我拍的很快,就這樣,所有場景就拍一張,不會摁兩次快門。”
“只拍一次?如果你沒有得到你想要的畫面呢?”
“我不擔心,不值得擔心,總會有其他照片的。”
“如果因為某種不得已的原因要放棄攝影,你是否會想念?”
“也許不會,我沒有很強烈的意念要去記錄什么,當它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這不是有意識的努力也不是一場斗爭。我對苦難的藝術家這類概念不感冒,光是呆在這里就夠我受的了。”
2005年有一部關于他的紀錄片“William Eggleston In The Real World”,片子里他就帶著自己的兒子走著拍著,完全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