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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年輕人的生活抉擇:大城一張床,小鎮一套房
原創 徐黛茜 液態青年
作者| 徐黛茜
編輯|楊迪
對一些年輕人來說,一線城市、互聯網大廠、高薪+996,這些曾經令人擠破頭往里鉆的名詞,吸引力在慢慢褪去。
“晚上去十八總嗦粉啰!”墻上電子表的數字跳到17:50:00,詹妮已經和朋友約好了晚飯的去處。
十八總米粉店,是湘潭一家很有名老字號米粉店,在湘江邊上的一條老街上。
距離下班還有十分鐘,她便開始收拾起來,把桌上的紙張壘好擺在左側,水杯和護手霜收進柜子,眼睛瞟一眼時鐘,時間才過去三分鐘,繼續坐著假裝翻閱桌上的一摞文件。18:00:00,數字跳到下班時間的第一秒,她就蹭地站起身、換下古板的銀行制服,迅速離開了工位。
25 歲的詹妮,碩士畢業剛剛兩年,她的生活已經安頓好了:穩定的銀行工作,如果不自己主動離職,大概率會一直做到退休。一輛三十萬的奔馳小轎車,即將在市中心擁有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
對一些年輕人來說,一線城市、互聯網大廠、高薪+996,這些曾經令人擠破頭往里鉆的名詞,吸引力在慢慢褪去。
BOSS直聘發布的《2020年三季度人才吸引力報告》中顯示,一線城市人才的凈流出率為0.36%,高于二季度,也高于2019年同期(0.21%)。除了新一線城市和省會城市之外,離開一線城市的職場人開始將更多城市作為目的地。
期刊《湖北社會科學》中有篇文章,《青年流動人口的城市融入研究》,文章基于流動人口的數據,從心理、文化、經濟、行為四個方面對流動人口進行了分析,得出當前青年流動人口對于城市融入整體水平偏低的結論。研究認為,青年在心理和文化融入狀況相對更好,但行為和經濟又導致這些青年無法真的融入快節奏的一線城市。除此之外,互聯網的發展,也在隱隱推動一些新的變化。
01
“我可吃不了這苦”
白色的奔馳小車,帶著詹妮和朋友一起從橋上跨過湘江,奔向河西老街。橋是 1961年建成的,橋下方連著八個拱狀的半圓,夜晚橋身亮上燈,遠處看像是八座小橋,雙向四車道,橋頭橋尾連接著醫院和商場。橋上的車總是不少,詹妮開得緩慢,溫暖的風夾裹著湘江水的濕氣,吹在她臉上,這個時刻,她覺得從英國碩士畢業,回到這座小城,“是自己做的正確的決定。”
25歲的詹妮頭發是天生的栗色,眼睛圓圓的,皮膚白里透粉,兩頰還帶著一點嬰兒肥,看起來比實際年齡稚嫩一些,像是在讀的大學生。
夜晚,湘潭一橋亮起了燈。圖源:視覺中國
兩年前,詹妮剛從英國拿到國際商務碩士學位,回國時和所有的留學生一樣,面臨著去一線大城市還是回到家鄉的選擇。身邊的同學大多選擇了上海、北京這樣的一線城市,家里的親戚問她,“要不要來看看上海?許多留學生都喜歡這兒。”她在網上隨便投了幾份簡歷,市場推廣、互聯網運營、客戶執行……
后來她又去了一趟上海,在朋友的合租房里住了兩天。可是,她覺得一切都不可思議:出門一趟,半個小時起步。房間只有幾平米,一張床,一張桌子,就是全部的生活空間。
廁所是和室友公用的,水池、壁沿和地上總是有著水漬。上廁所時,她要拿著紙巾墊在馬桶蓋上,開關門都用紙隔著手。更讓她覺得可怕的是,朋友有一天在公司趕項目,一直工作到早上六點鐘。
上海的找工作之旅只持續了三天,她就下定了決心,“回家去,我可吃不了這苦。”
從小到大,詹妮的生活都是優渥而舒適的。小時候,爸爸在國有食品廠做工人,媽媽是小學老師,后來食品廠因為經營不善要轉賣,爸爸便借了錢把廠子盤了下來,媽媽也辭職一起幫忙。廠子不大,只有三十幾個工人,產品也只面向本地的超市銷售,但一年的收入也足以滿足一家三口的生活。他們一直堅持“女兒要富養”,覺得女兒享受到了好的生活品質,以后才會有更高的追求。
“被富養的”詹妮對自己的要求從來都不高,初中時,爸媽把她送到縣城里讀寄宿中學,那是當地最好的中學,升學率很高,市里的聯考每年都是第一。與此同時,這個學校也以管理嚴格而著名。每周只有一天假期,周日傍晚必須返校。返校時,年級主任會走進教室,檢查每個同學的發型,長發要扎整齊,短發不能超過耳鬢。在校的時間表都有嚴格規定,從早上六點早操,到晚上九點晚自習結束,連睡覺的時候都會有人在宿舍走廊上巡邏,確保每一個人都安靜地躺在床上,宿舍里哪怕有一點塑料袋的聲音,宿管老師都會趴在門洞上向里張望。
中學女生宿舍。圖源:視覺中國
但考高中時,詹妮沒有考上本校直升的高中,爸媽想托關系給她搞一個名額,她不喜歡,“管理太嚴了,一點兒都不好玩。” 她選擇回市里讀高中,可以住在家里。大學也是考到長沙的一個普通一本,媽媽幫忙選的財務管理專業。
本科快畢業時,詹妮 22 歲,她始終沒想好要去哪工作,身邊的同學泡在圖書館里考研,每天重復的早出晚歸,讓她都沒有嘗試的念頭,另外一些同學去公司里做財務和會計,她覺得自己太年輕了,不想這么早就進入單調的工作環境。
“出國,再去玩一年。”她想得很簡單,英國對于她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要求低,時間短。一個雅思成績,出去只一年,還能去更遠的地方多看看。
02
小城的“鐵飯碗”
詹妮從上海回到老家的時候,秋招已經接近尾聲,她開始覺得自己需要一份工作,沒有限定職業,把所有的能看到的崗位都投了。
這幾年湘潭的經濟發展一直在湖南省排名前五,能夠提供給年輕人的就業機會也在增多。在高新開發區,有吉利汽車這樣的大型工廠。在市中心,隨處可見服務業的正在崛起,湖南省線下連鎖商業龍頭企業——步步高商場總部就在這里。另外,騰訊聯手京東,也開始投資入股湘潭的企業,進行產業布局。
連接長沙的城鐵穿過湘潭市區。圖源:視覺中國
這是地緣決定的,因湖南緊鄰廣東,騰訊系在線下要邁出廣東向全國擴張,進軍中原腹地,必然以湖南為踏板,而湘潭緊鄰省會長沙,距離黃花國際機場一小時路程,京港澳高速和滬昆高速交匯在此,都使得湘潭成為騰訊系的最佳落腳點。
但是在湘潭的就業金字塔上,近幾年本地人更向往的是一個“鐵飯碗”,比如公務員,或者是事業編制。2020 年本地公務員考試報名人數總計為4376人,整體競爭比例為14.98:1。最熱門的崗位競爭比例達到99:1。
詹妮的初中同學曹佑鑫,在北方一所211大學上學。畢業時大城市留給他的選擇不是很多,要么去二線城市、要么去一線城市的郊區。他不想去郊區工作,在大三時,學校組織去郊區的廠里實習,坐在儀器前記錄數字、整理報告,曹佑鑫做起這些事情來不緊不慢。唯一讓他感到不適的,是上班的地點很偏遠,回到學校天都黑了。
媽媽打電話過來說不如回家里這邊來,環境比較熟悉,有什么事情也能找到人提攜一把。他便決定回家了。湘潭電力局,事業編制,一切都”穩穩當當”。現在,他時常帶著輕巧的口吻調侃,“就按部就班地往上走就是了。”
總有朋友勸他一起去北京或者上海工作。他在本地關系稍近一點的同學基本都出去了,高中睡上下鋪的兄弟從澳洲留學回來后呆在上海做咨詢,周末一起打游戲時,朋友認真地說,“你明明可以來和我一起,我們還可以一起租房,你干嘛留在那?”
曹佑鑫懶得爭辯,他想了想自己的年紀,25 歲,離而立之年還差 5 年,“在那里,車和房怎么立得起?”
詹妮并沒有曹佑鑫這樣順利拿到事業編制。她得到的工作是一家城市銀行工作,既不是公務員也不是事業編,不過屬于銀行編制內的正式員工。應屆生進去的第一份工作都是坐柜(銀行內部對于柜臺工作的稱呼),制度里說時間是 2 到 3 年,要根據具體情況而定。
柜臺里的工作人員。圖源:視覺中國
整天坐在窗口前,來的人辦的業務大致相同,詹妮感到枯燥無聊,每天盯著時間倒數下班。不過,她盤算著,兩年后就能從柜員轉去銀行的中后臺工作,不用干只坐在玻璃后的工作,也不用做一些打電話營銷的事情,雖然工資沒有出去做業務的同事那么多,但簡單、輕松。
銀行的柜員除了日常的窗口工作,還有其他的績效考核,要完成150萬納儲指標以及推銷辦信用卡。詹妮不喜歡與人打交道。150萬的納儲指標都是靠著父母介紹的朋友完成的,信用卡則迫不得已需要聯系朋友,幫忙完成,但這時常讓她感到尷尬。
有一次,一個朋友答應幫她辦30張卡,并且拉著她,和潛在辦卡的人一起吃飯聚會,她始終不肯。最終,只辦下來10張,可她覺得這就夠了,“完成任務了。”與她同一期的柜員基本都會達標,但是銀行里有一個同事,家里條件不太好,給不了太多助力,完不成業績,就會在午休的時候,跑到寫字樓去辦信用卡。她覺得自己不可能做這件事,“我不需要那么努力。”
03
不去想銀行卡余額
平常的日子里,詹妮下班后就會去步步高商場逛逛。這里離她家很近,開車不過十分鐘的路程。
作為本地最大型的連鎖商超,步步高是本地年輕人最常去的地方,一到下午六點,路口就堵得看不見地面的行車線。這是2009年建成的,一共有七層,一切都是按照一線城市的大型shoppingmall布局的,地下一層是超市,一層到四層是購物,五層以上是飯店和電影院。
但里頭的店鋪毫無新意,新增的服裝類商鋪像是地下通道的牌子,名字都沒聽過,每層樓的扶梯口擠滿了零食小鋪,前幾年賣得火的牛乳冰淇淋的復制品、在密閉空間味道久久不能散去的鹵味雞爪、模仿網紅店布置的奶茶鋪……
小城里的網紅餐廳,成為年輕人的聚會熱門地。圖源:視覺中國
詹妮來這兒,基本都是去全國連鎖店里嘗嘗新,三樓新開的西貝莜面村、五樓的全聚德和日式烤肉,開業時通常也需要排上一個小時。不過她很少在這里購物消費,”一點都不實惠。”一件像樣的大衣動輒上千,普通的衛衣擺進亮堂的店里頓時升了值,要賣 500 元。她更喜歡拉著朋友去長沙逛街,因為那兒有奢侈品店。上個月,工資和績效發下來一共有一萬元,她便在長沙買了一個Prada的包。踩在奢侈品店松軟的地毯上,銷售弓著背陪她試包,一個巴掌大的黑布袋,上面鑲著金色的品牌標,售價 9000 多,五分鐘內,她便刷卡買了下來。
大部分的購物她都在手機上完成,移動互聯網的發展,城市間消費的差距正逐步消弭。詹妮喜歡在淘寶上逛那種精品女裝店,帶點設計感,質感也不錯。復古風的蘿卜褲、闊腿褲、oversize款的毛衣,一切審美都和一線大城市沒有兩樣。
到了“雙11”,她趕著潮流看直播,下班時,點上外賣去朋友家里,兩人橫躺在沙發上云購物,蹲在直播間等著晚上八點開播。商品一上線迅速下單。護膚品的消費上她毫不吝嗇,一瓶 SKII 神仙水加上精華,抵去了她六分之一的月工資,“但可以用三個月啊,而且到了這個年紀了,要用好一點的了。”
在這個三線的小城,城鎮平均工資是 5777 元,如果是剛畢業的學生,起薪平均在4000 左右。在銀行,一個月 7000 左右的工資,在當地都算得上“相當舒服”。花錢付款時,詹妮一般就瞄一眼,不用計算卡里還剩多少錢,“反正也花不了太多,也不用交房租和存錢。”
只有到月底刷卡顯示金額不足時,詹妮才會粗略想想錢花哪兒去了。一周七天的晚飯通常都在外解決,冬天約上朋友去吃火鍋,夏天去大排檔里吃口味蝦,新上的電影,她很少錯過。每周一、三、五,吃完飯就去健身房,半年卡是 600 元,比一線城市便宜了近 9 成,她轉賬出去時,心里想著,太劃算了。然后是美甲卡充值 1000 元,一月一次,健身私教課花費 1500 元,三個月還沒用完,車的油錢是 400 元,每個月還會固定消費兩次足浴按摩,又是好幾百。
對于生活在小城的年輕人來說,攢錢似乎沒有必要的,家里吃住都包了,就算是有了買房的計劃,也沒什么壓力,5000元一平米的均價,已經維持了好幾年。住建局在 2019 年公布,上半年整個城鎮成交面積為 168 萬平方米,比起上一年下降約30%,樓盤的數量也一直以 3% 的數據逐年增加,新樓盤不斷出現,營銷中心的廣告在出租車頂的顯示屏上輪番滾動,但更多的房子還是空在那兒。
三線城市里不斷在修建新的樓盤。圖源:視覺中國
詹妮也不急著買房,感覺住家里也挺好。但父母總想著,孩子們大了,該置業了。一套房算下來首付不過二三十萬,是現在城市普通家庭拿得出的數額。他們選定的房子,就在市中心,這里的樓盤均價比其他地段高上一千,詹妮覺得沒必要,”去遠一點的地段,買個小的兩房一廳就行,反正我就自己住。”但她父母想著家里不差這一點錢,最多也就多出十萬塊,一次性買好省心。
一家三口跑去市中心靠江邊的樓盤里看房,接待廳里有人閑聊,自家的女兒在上海做律師,說話的人皺著眉頭。樓盤里展示的房子差不多都在 150 平,三室兩廳,四面都有窗。小區人車分離,路旁種滿了各種花果,春天有花,秋天有果。看房的那天,詹妮爸爸看到小區樹上結了柚子,有人拿根竹竿摘柚子,他便覺得這是一個可以和她女兒匹配的“世外桃源”。
最后他們買了一套三室一廳,一百五十平米,無論是孩子成家,還是他們來一起住,都足夠了。
04
掙一線的工資
互聯網消弭的城市界限,除了消費,還有辦公方式。尤其疫情襲來,遠程辦公的工具開發與技術,正在撬動傳統的辦公模式。最終是否逐漸會改變城市空間的變化,目前還是個未知數,但已經有人開始嘗試,在四線城鎮里,干著一線城市的活。
安徽的蔡佐如今在家鄉,就通過遠程辦公,承接了一項海外的游戲開發項目。接單、溝通、交付,一切都可以通過郵件,或者線上溝通app完成,項目完成結算時,也是美金計價。他算是實現了“賺美金在中國生活”的模式。
事實上,這樣的全新模式對于蔡佐來說,也是一個意外。
2019 年大學畢業時,蔡佐原本是留在了杭州。班上一共三十位同學,超過半數以上的同學都選擇在杭州發展,專業是計算機,在杭州一步步成為一座被互聯網包圍的城市時,蔡佐也覺得在杭州的互聯網大廠工作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蔡佐從小學時,家里就裝了臺式電腦。那時,點開一個圖標,出現一個框,胡亂輸入幾個字母,又有新的東西出現,他感到新奇,慢慢長大,對電腦的興趣也越來越高。高中畢業填志愿時,他直接選擇了“計算機”。
互聯網正在給年輕人帶來新的工作模式。圖源:視覺中國
在招聘網站的統計中,2019 年杭州的應屆畢業生平均工資為 5662 元,蔡佐的同學們在互聯網的紅利下工資是平均基礎的三倍。這比起老家安徽的縣城,這兒的財富翻了幾番,沒什么好選擇的,他和這一大半同學一起留在了杭州。
與朋友合租在公司附近,每月的房租是 1700元,吃飯也在附近,和許多在杭州工作的互聯網人一樣,他的衣食住行都被公司包圍了。剛開始工作時,到了七點的下班時間,坐旁邊的同事一動不動,眼睛直盯著面前的電腦,他也繼續干活,肚子餓就吃零食先填幾口,到了九點多,大家陸續離開公司,他下班回到房間里,點個外賣,到了睡覺的時間又被撐得難受。
在杭州工作的時候,他感覺一天都是黑夜。早上十點坐在工位上,簡單處理些雜事,再做一會兒工作,一抬頭,窗外就是黑的了。有時項目急,加班被延長到零點,回家的路上,兩旁的商鋪都打烊了,他一個人慢悠悠走,盤算著一周還剩下幾天。第二天起早,又是重復過度勞動的一天,時間被切割成睡覺和工作。他想起小學時踩著夕陽的光線回家玩電腦的時光,現在這種工作狀態與他喜歡的計算機生活大不相同。
工作半年后,他皮膚上逐漸冒出許多紅點,還比之前胖了十幾斤,醫生說這是生活不規律造成的。
小鎮的夜市。圖源:視覺中國
醫生建議他多休養,他索性辭了職,沒有目的地,先回家呆著。家里只有父親一人,他早上早起下樓買個包點,順便把午飯的菜買回來,撿起畢業時沒做完的課外項目,遵從朝九晚五的時間點,在家給自己上班。
蔡佐回老家后只閑了一個月的時間,學長就給他介紹遠程項目承包的工作。這一年里,在電腦里他列好了清晰的時間表,一方面完成海外項目的工作,另一方面,還在做一個自己的游戲開發,如果成了,就可以算作一個創業項目。不行,就算作自己的一段經歷。
游戲的設計與開發,他一個人攬下來,其余的活他用自己存的錢去請人,他預計游戲在今年年中上線,至于以后到底呆在哪,他還不確定,只不過,“不會再去快節奏的城市了。”老家的年輕人大多在外面打工,蔡佐成為大家眼中的“無業游民”。過年家庭聚會,親戚朋友們問他的工作是什么,他回答,在家反正能掙到錢就是了。
在騰訊研究院發起的一次關于“遠程辦公能否打破城市空間邊界?”的對談中,其中嘉賓提到遠程辦公會讓通勤與支出平衡的問題得到解決,出現一種新的辦公模式。甚至是,有些個人會通過這種模式與網絡工具實現時間與地域上的自由,整個社會的經濟形態、生活形態和空間形態也可能隨之發生改變。
蔡佐回想起在杭州的生活,印象最深的,是租的房子附近有幾個 24 小時便利店,加班到很晚時,他也可以隨時買一大袋零食回家吃,那的確給過他溫暖的感受。不過,那些都是旅人的驛站罷了,如今在這縣城里,他已經不再需要便利店了。
蔡佐有時會想起杭州的那些24小時便利店,不過他現在已經不需要便利店。圖源:視覺中國
舀一勺剁辣椒澆在米粉的湯頭上,配一碗甜酒沖蛋,幾個小碗擠在小桌上,詹妮和朋友就著春風和馬路上的喇叭聲吃了起來。 相比長沙的米粉,詹妮覺得這里的粉更加綿一點,也扁一點 ,包著湯汁,吃起來非常爽滑。
最近這一年,她給自己制定了嚴格的學習健身計劃表,一、三、五學習,二、四、六去健身。“不去大城市也不意味著不上進,我保持自律、學習和健康,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她吸溜著米粉,誠懇地說。
原標題:《當代年輕人的生活抉擇:大城一張床,小鎮一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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