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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爾文:把蟲子的“屁”塞進嘴里,是我最錯誤的決定
原創 盧路 物種日歷
通過徐志摩的“輕輕的你走了”,我們認識了一個英國的城市,叫康橋,Cambridge。它還有一個更如雷貫耳的名字,劍橋,因為一所大學而聞名于世的城市。劍橋大學的new museum site中,坐落了一座體量并不大的博物館,看似不起眼的它,卻悄無聲息地書寫著世界博物學的發展史,這里是劍橋大學動物學博物館。今天的主角就在這里。
博物館的建筑并不顯著,卻有巨大的鯨骨架彰顯它的存在 | Jynto / Wikimedia commons
劍橋大學動物學博物館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865年,當時被用作研究比較解剖學。經過數次演變,博物館依然保留在原來的位置。現在所在的位置new museum site隸屬于大衛·愛登堡樓。你沒聽錯,就是那位著名的BBC的自然紀錄片制作人,用他命名的樓座。是不是感覺那段熟悉的BGM要響起了?這座博物館的起點就是這么高。
最“軸”的神學生
因為博物館歷史悠久,目前博物館收集了約三百萬件藏品,展示了幾千件藏品。其他藏品會在特殊時間展出,這里陳列的許多標本都來自上世紀。博物館一進門的位置,通常都會有一個特別吸引眼球的“鎮館之寶”,劍橋動物學博物館大門口是一條長須鯨的骨骼標本,非常惹眼的存在。如果你認為這個是鎮館之寶,那就大錯特錯了,真正重量級的嘉賓還沒登場。
上世紀,英國,博物學,這三個關鍵詞讓你想起了誰?大聲告訴我——沒錯,就是那位須發皆白的老人,世界博物學和進化論的奠基人——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
展示達爾文環球旅行研究生物的漫畫,左側是一種達爾文發現的美洲鴕,現在使用的學名為Rhea pennata | Dave souza / Wikimedia commons
達爾文跟劍橋淵源頗深,是地地道道的劍橋學生。1825年16歲的達爾文便被父親送到愛丁堡大學學醫。但學醫并不是他的喜好,志向很明確的達爾文一直對于自然極富興趣,經常去農學院采集各種動植物標本,父親為此大為光火,直接把他送進了劍橋大學,學習神學。驚訝之余,我也感慨,那個年代“第二志愿”居然可以這么隨意被送進劍橋。
但達爾文依然很軸,神學非他所愛,在劍橋期間,神學學得怎么樣不知道,但標本是真的沒少采集,這座博物館就是最好的證據,里面收藏了達爾文在劍橋期間采集的標本,主要以甲蟲類為主。在劍橋學習期間,達爾文經常與好友William Darwin Fox尋找有趣的甲蟲,達爾文為了采集標本曠課逃課的情況時有發生,仿佛看到了兒時的我。
一種屁步甲Pheropsophus cinctus | Udo Schmidt / Flickr
那個年代研究者采集到活體后,通常會在第一時間做成標本,這也就衍生出了一個傳播久遠的故事:當時采集完甲蟲的達爾文,在分裝,做標本的時候,因為兩只手分別拿著兩個標本,下意識地用牙齒咬住了第三個甲蟲。但甲蟲畢竟是活的,而且還是大名鼎鼎的屁步甲,它也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放屁”回應了達爾文,直接灼傷了達爾文的舌頭。
從名字就能看得出屁步甲的一招鮮是什么。這種昆蟲是名副其實的“臭”名昭著,在遇到天敵的時候,通常會從腹部噴出含有苯醌,有灼燒感的液體,還具有濃烈的氣味,反應產熱的高溫接近100℃。這一“炮”足以讓天敵立刻放棄捕食,如果噴到眼睛里,那么對方則會失去抵抗能力。所以像蛙類這樣的天敵一口吞下屁步甲之后,會乖乖吐出來,但達爾文顯然沒有蛙那么幸運,著著實實體驗了一下這種生化武器。
無法忍受胃里的屁步甲“開炮”,蟾蜍將它嘔吐出來 | Science Magazine / youtube
祖師爺的榮光
達爾文的標本中有些物種,依然在劍橋周圍的濕地出沒,然而有些物種變得稀少甚至徹底消失。這其實是標本的作用之一,通過當年的采集標簽,我們能夠了解哪些甲蟲的分布地。同樣也能通過這些標本去發現并且命名新的物種。不會說話的標本,有時候是最直接有力的證據,即便時間已經過去了近180年。
2014年,一件塵封已久的標本“開口說話”了。1832年,23歲的達爾文在他著名的“小獵犬號”環球航行中,在南美洲阿根廷布蘭卡采集到了一種甲蟲標本。雖然達爾文對于甲蟲異常癡迷,但在他的研究中并未提及到這種甲蟲。
最終這個標本被收藏在了倫敦國家歷史博物館,在昆蟲學家查茲馬諾利斯(Stylianos Chatzimanolis)等人組成的團隊,研究這些達爾文的收藏品時,在一盒甲蟲標本中,發現其中有一只的觸角具有不同尋常的鋸齒狀邊緣,這個發現引起了研究人員的重視。最終確定,它是一種從未被發現且命名的物種。團隊為了致敬達爾文,將它命名為Darwinilus sedarisi。將達爾文的名字作為屬名。
D. sedarisi屬于隱翅甲,沒有甲蟲常見的鞘翅 | Natural History Museum: Coleoptera Section / Flickr
此后查茲馬諾利斯也在文章中提到,對于這個180多年前的標本,他異常的小心敬畏。發現一個新物種必然是讓人非常興奮的,但從前輩祖師爺的收藏中發現新物種,更是令人興奮的“神操作”。這種甲蟲目前在野外環境下是否還存在,不得而知,希望這具來自180年前的標本,不是人類它們認知的開始。
一個“低調奢華”的博物館,一位傳奇的老人,一盒不起眼的甲蟲標本,一直到今天,都在不停的書寫著博物精神。
原標題:《達爾文:把蟲子的“屁”塞進嘴里,是我最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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