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鵬在《小舍得》里是很沒有存在感的父親和丈夫。窩囊，是他最突出的特征，玩游戲，啃老，疼老婆，甚至兒子快得抑郁癥了他還護著老婆不想她被自己父母指責。在劇作里，他是典型的小人物。

《小舍得》劇照，李佳航（右）飾 顏鵬，蔣欣（中）飾 田雨嵐

但表演理論中常說沒有小人物，只有小演員。李佳航的表演讓這個角色拿了盡可能范圍內(nèi)的高分，完全沒有演員和角色的割裂感，僅有的戲份里他用眼神、表情和語氣將這一窩囊卻愛家的男人精準展現(xiàn)出來，他和顏鵬神奇地融為一體了。

李佳航微博圖文：#小舍得# 行走江湖，尤其是在家宴時刻，精通糊弄學(xué)很重要

“除了會打游戲，我和顏鵬沒有什么相似度。”李佳航說，他在家庭中并不是缺位的父親，相反和兒子相處挺多，他也很看重家人對他的需要，不希望因為工作而疏忽對家庭的照顧。

李佳航是一個有些神奇的演員。觀眾認識他，是通過另一個有些窩囊的角色——《愛情公寓》中的倒霉蛋張偉。因為演得太好了，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觀眾看到他就想笑，以至于《還珠格格3》播出時，一開始許多人都無法直視李佳航出演的爾康。包括出名后又被發(fā)現(xiàn)他大學(xué)時主演了兒童劇《金甲戰(zhàn)士》，在觀眾眼里，他就是個喜劇人。

李佳航帶兒子看他主演的特攝片《金甲戰(zhàn)士》

直到《外科風(fēng)云》播出，李佳航演的陳紹聰不夠上進，說著要和女朋友分手，但任誰都能通過李佳航的表情看出陳紹聰有多愛女朋友，一邊被扇巴掌一邊哭著答應(yīng)要結(jié)婚。其實陳紹聰整體戲份也不是最多，但李佳航又讓觀眾神奇地記住了這一角色這一幕，復(fù)雜的情感層次被他精準傳達，喜劇感被完全破除。

《外科風(fēng)云》劇照，李佳航 飾 陳紹聰

看起來這是想在喜劇之外尋找道路的一次轉(zhuǎn)折，畢竟對一個演員而言，因一個角色成名是好事，但被觀眾固定了印象，就很苦惱了。

李佳航認可《外科風(fēng)云》是一個關(guān)鍵角色，但他并不認為這是刻意找的轉(zhuǎn)折點，甚至，他也并不抗拒聊張偉。在此前的一些采訪中，李佳航似乎一度不太愿意多講張偉，因此提問時記者剛開始只用了“那個角色”來代稱。

“其實采訪也存在因為配樂或者剪輯導(dǎo)致加重了一些東西，我本身當時面對這事情也挺淡然的，我也不覺得大家對我那種印象是有多好，或者說我有多么希望大家去改變。我始終對于這事比較平淡。”李佳航語氣放松地解除緊張感，是愿意敞開自己的姿態(tài)。

《愛情公寓》劇照，李佳航 飾 張偉

能演出好笑的角色是因為本人就有好笑的天賦嗎？李佳航不覺得自己真有這個天賦，只是一直比較喜歡幽默這事，“我喜歡用幽默的方式講故事，包括我也喜歡別人以幽默的方式來跟我交流，比如哪怕這事有點殘酷，但是你用一種幽默的方式告訴我，我是會覺得，這是現(xiàn)代人需要的一種感覺。朋友之間嘮嗑，如果他很幽默，你也會覺得這人好有意思，幽默地滲透一道理，你回去又能琢磨兩天。”在他心里甚至不存在喜劇的標簽，“比如說生活劇，它不一定定義成喜劇，但如果以一種輕喜劇的方式，以相對幽默的方式來講這個故事，大家的接受度、觀感的好感程度就會高。”

因此在生活里他也不覺得身邊人認為他好笑，“你給我做采訪，覺得我說話好笑嗎？”相比好笑，李佳航給人更多的感受是放松，一種和朋友講話般的輕松。

“對嘛，身邊人評價就是這樣的，像我老婆有時候說我挺好笑的，但是她也不會當一個優(yōu)點，包括我爸也會覺得兒子你說話挺逗，但沒有好笑到某個程度。”

顏鵬表情包

但因為喜歡幽默，李佳航的確更愛琢磨怎么以幽默的方式表達和接受信息，他愛聽郭德綱的相聲，用老郭舉例，“你看郭德綱采訪，他自己一個人能待一下午。弄一作品出來有幽默感，跟你平時生活當中說話有梗沒有梗，沒什么必然聯(lián)系。”李佳航后來總結(jié)，能有幽默感的作品，關(guān)鍵不在本人是不是好笑，“天賦在于你能不能發(fā)現(xiàn)生活當中好笑的事情，你能不能讓這事在印象里鎖住。”

至于刻板印象，李佳航從沒有因為張偉這一角色而在某個時期避開喜劇，去找別的路線，“好的喜劇在市場上都找不到，還要避免？尤其電視劇市場上，能定性成喜劇，成色比較不錯的作品都很少有，為啥要去避免？可能我的想法跟大家不太一樣，根本完全談不上避免。”

盡管他對幽默有偏愛，但現(xiàn)在觀眾已經(jīng)認可他不只能演喜感角色，也能精準呈現(xiàn)其他特質(zhì)的角色，在演員這種藝術(shù)行當里，這種順利的認可常常代表有表演天賦。李佳航很實誠，“我有嗎？其實這事沒有那么具象。你的老師覺得你有，父母也覺得你有，然后你慢慢走上真正的職場，很多導(dǎo)演又覺得你有，你也就覺得自己有了。”

《小舍得》劇照

李佳航認為自己的演藝道路最要感謝的是他的媽媽。他出生于東北一個普通公務(wù)員家庭，父親是警察，母親是工商局的，家里人沒有搞藝術(shù)的，高中因為喜歡音樂他讀了藝校，但沒多久，母親讓他轉(zhuǎn)去學(xué)表演。

“我媽去世后，臨走之前別人整理遺物，我二姨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有日記，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我媽在我成長過程當中對孩子的優(yōu)缺點都有記錄，她非常篤定孩子就適合這個行業(yè)。看起來她是拍腦袋，其實她每天對于我的觀察，哪里有天賦點之類的，觀察得很細致很明確了。”因此，當爺爺反對他學(xué)表演走藝術(shù)道路時，李佳航母親力排眾議，說服了家里人。

話題又回到圍繞父母和孩子的《小舍得》。在劇里，田雨嵐對兒子過度的期待和培養(yǎng)引起觀眾不適，但李佳航認為田雨嵐也是因為愛孩子，只是方式不對，而他的媽媽雖然也替他做了決定，但卻源于無時無刻對他的細致觀察，事實也證明他媽媽的教育眼光很準，李佳航感慨，“在青春期比較懵懂，對未來比較迷茫的時候，如果真的有一個人來護著你，像我媽這樣來保護你，讓你去堅持完成一樣事情，是一個很幸運的事情。”

【對話】

顏鵬這樣的父親是寫實的

澎湃新聞：你是怎么去理解顏鵬這樣的父親，你覺得寫實嗎？

李佳航：寫實，我看到一些評論，說編劇寫嚴鵬這個人設(shè)不太寫實，但在我印象里，我覺得是寫實的。說實話生活當中還挺多這樣的男人，以這種模式在家庭里生存。他有一個經(jīng)濟條件支撐，再一個他也會哄老婆，我會覺得不少人或多或少有跟顏鵬共情的地方，你看好多評論，說跟我家老公一模一樣，就說明他有一些缺點也好，值得人吐槽的地方也好，男性同胞的一些缺點是有共性的。

澎湃新聞：你和顏鵬之間是有相似度嗎？

李佳航：我可能也愛玩玩游戲，別的沒什么太大相似度。現(xiàn)在年輕人不就都健健身打游戲，我的業(yè)余愛好可能也就這兩樣。我覺得只要不是玩物喪志，還算是一個現(xiàn)代人的休閑方式吧。現(xiàn)在也沒有那么癡迷了，已經(jīng)過了那種玩游戲的年紀，隔三差五有時候玩一會。其實體驗更重要，跟幾個朋友約著玩一玩聊聊天，比游戲輸贏更重要，我現(xiàn)在打游戲也不打排位賽，基本就是休閑玩法。

李佳航在其微博上發(fā)起過多個投票，其中一次為“顏鵬的生活你羨慕嗎？”

澎湃新聞：之前你在微博上發(fā)起一個投票，問會不會羨慕顏鵬。你自己投給了哪個？

李佳航：我自己從不羨慕。

澎湃新聞：為什么不羨慕呢？

李佳航：因為說羨慕怕被人說。

澎湃新聞：是怕被網(wǎng)友說還是怕被家人說？

李佳航：其實也沒有太羨慕，說實話，每個人要求標準不一樣，說羨慕也有點開玩笑，我們不應(yīng)該把所有的生活壓力都放在女人身上，作為家庭成員來講，每個人都應(yīng)該更多參與到家庭生活當中，尤其對孩子教育。

后期有人說顏鵬好，我會覺得其實也沒那么好，他就是嘴甜，真要有那么好，孩子都快抑郁癥了，真正發(fā)病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是不夠細心的。包括父母每個月給他貼幾萬塊錢，能自力更生的情況下，為什么要用老人的錢。

當然我理解網(wǎng)友羨慕的是顏鵬的家底，我也承認父母比較富足的話，孩子的后路和退路多，輕松一些；第二，相對來說，心態(tài)上能好點。

《小舍得》劇照

澎湃新聞：說得好聽點，顏鵬對名利比較淡然，也就是不夠上進。你自己是這樣一種人生態(tài)度嗎？

李佳航：我是階段性的。2016年那個時候連著拍了兩年的戲，幾乎沒休息，倒不是說苦，但是那時候的心態(tài)和現(xiàn)在不同，現(xiàn)在我會更多考慮家庭，這是需要階段性調(diào)整的。那個時候我覺得我虧欠家庭太多了，尤其有了孩子之后，那一段時間我的想法可能相對淡然一些，我不能讓我自己的欲望影響家庭。

我這年紀上有老下有小，我需要調(diào)整心態(tài)到一個相對平的心態(tài)，如果有一段時間家人也支持我，我覺得那我可以整理行囊，再次向工作出發(fā)。尤其演員本身就定義成自由行業(yè)，你沒法說一種恒定的狀態(tài)持續(xù)很久。

結(jié)婚之前，我本身也是力爭上游的人，多大上進心我不敢說，但是身邊的事兒我都盡量做好最好。我記得2017年那時候有個采訪，我說太累了，當時的想法真的是這樣，我沒辦法拋開家人，我覺得虧欠家人太多了。如果說我的事業(yè)再往上走一步需要付出的代價是要不停工作，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缺少對家人的關(guān)注，我認為不太好。

我跟顏鵬最大區(qū)別可能是，我不是咸魚，是從小城市走出來到大城市的人的想法，靠自己打拼，是有追求，對自己也有要求的人。但在我現(xiàn)在的年齡之下，工作的前提還是要照顧好家人。

我應(yīng)該會比田雨嵐做得好

澎湃新聞：你怎么看待孩子的教育焦慮的？

李佳航：這部戲就是說沒有人真正對教育想通透了，大家對于教育的選擇多數(shù)是一種盲從，都覺得這事兒應(yīng)該這么做，那就這么做，也是我在演這部戲時最大的收獲。因為我們現(xiàn)在也不知道哪一種教育是對孩子好，大部分人都是看別人怎么做。我會覺得升學(xué)時候別那么焦慮，盡可能讓自己從心態(tài)放平，不要因為這事整個家庭被拖累得疲憊不堪，因為你不知道從長遠來講，自己干的事到底對還是不對。

澎湃新聞：如果你遇到了那種升學(xué)的情況，你覺得自己能做得更好嗎？

李佳航：我應(yīng)該會比田雨嵐做得好，別人可能比不了，她確實有點偏執(zhí)的病態(tài)，這也是我當時說我挺喜歡編劇寫的這個角色，把這個人寫得很極致。

《小舍得》劇照

但正常人的焦慮應(yīng)該都是像這部劇里的男性角色這種程度，每個在外地生活的人應(yīng)該都會有這種焦慮，要說我能做得有多好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會把孩子身心健康放在第一位，不能因為成績犧牲孩子健康。

其次你要說報不報補習(xí)班，說句實話，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扛得住壓力，身邊的孩子都去補習(xí)的情況下，我是不是也會有這種盲從性跟著大家一起去？我也沒辦法對教育保持通透，只能說我會走一步算一步。

李佳航與妻子李晟

澎湃新聞：和妻子有沒有去討論這劇里的情節(jié)？

李佳航：說實話我們孩子現(xiàn)在還小，也沒去聊，而且早晚我們會遇到孩子上學(xué)這個問題，太早去聊也鬧心。如果是競爭環(huán)境，我們肯定也希望孩子去上上補習(xí)班，至少是努力過。我也懂這事不一定努力就有用，但是至少要先努力一下。

我知道所有家長都一個心態(tài)就是怕對不起孩子，你要問所有人，這樣做對不對？上了補習(xí)班好不好？大家只是表面上知道這個學(xué)校是好學(xué)校，但是好在哪，可能也不知道，但是大家還是會努力，歸根結(jié)底的核心就是怕，怕對不起孩子，我也一樣。

澎湃新聞：我看到身邊有很多短視頻分享，孩子可能幼兒園之前就開始訓(xùn)練認字，背詩，你是會積極去做的嗎？

李佳航：這不是正常的嗎？在家里讀繪本寫點讀機，開采孩子智力，這不叫填鴨式教育，很正常，游戲性質(zhì)的。

澎湃新聞：這心態(tài)挺好的，希望能一直保持下去，因為很多三歲孩子就已經(jīng)攀比了。

李佳航：誰跟我家兒子比，我就說，但我兒子帥。我希望他一直帥下去，是不是很膚淺哈哈哈。

澎湃新聞：你對兒子的期望就是一直帥下去啊？

李佳航：認真說一下的話，我目前就希望他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這什么叫對社會有用？可能我不覺得說賺多少錢是成功，或者是出多少名，我會覺得，你能成為一個比較不錯的一個醫(yī)生，或者像我家里是公務(wù)員家庭，我爸爸是警察，我媽媽是工商局的，至少成為為社會助力的一分子，這事兒讓我挺開心的。演員也可以，我覺得不要強迫他，如果要是因為有天賦和喜好，想加入演員這行，我歡迎，但是如果想出名，這事就大可不必。

《小舍得》劇照

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內(nèi)心怎么選擇

澎湃新聞：在演張偉之前，你是有幽默的天賦，還是刻意去努力地學(xué)習(xí)過怎么幽默地表達自己？

李佳航：都有，我是會覺得，去做純粹喜劇或者說爆笑喜劇是比較難的，因為跟生活的幽默還不一樣，那種要求的笑點比較密集。所以說如果接觸到這類題材的話，確實要在效果上動一些腦筋，能為這事兒付出努力和專注度。但假如說連專注努力的天賦都沒有，也不知道從哪下手對吧？

澎湃新聞：我看你之前的一些采訪，有一段時間你可能不喜歡大家老提那個角色。

李佳航：我始終對于這事比較平淡。我覺得外界的一些印象或者評價，不夠準確是（正常的）。比如我要是個歌手，你問我喜歡朋克嗎？我說我喜歡。那你喜歡做朋友音樂嗎？我說我可以做朋克音樂。我只是在說我喜歡這種音樂類型，但你會聽到別人說你做的音樂類型比較單一。這沒辦法。

藝術(shù)工作者最開始的一個發(fā)起點就是初心，我要的是我自己對這個東西有熱情，我喜歡，有些時候外界的評價要聽，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內(nèi)心怎么選擇，做哪件事你有熱愛，你愿意付出很多。

《愛情公寓》劇照

澎湃新聞：那你對于演戲的初心是什么？

李佳航：我對自己職業(yè)生涯一直沒有一個比較系統(tǒng)性的規(guī)劃，或者說一定要達到這個目標。只是今天我覺得拍這部戲有意義，是一個階段性的東西。我覺得不管你做什么行業(yè)，對社會建設(shè)要有積極的作用，就像我今天希望我兒子去成為一名醫(yī)生也好，成為一名警察也好，要能為社會建設(shè)貢獻積極的一個力量。你演的一個戲，在一段時間內(nèi)能推動一點社會精神文明建設(shè)，這對我來說就是挺有意義的一件事。

澎湃新聞：現(xiàn)在來說對你而言，對演技的側(cè)重點，或者是看重的東西和剛?cè)胄械臅r候相比有什么不同？

李佳航：任何一門藝術(shù)，比如說你畫畫時間久了，你也會遇見新的追求，我覺得可能我的看法也在成長。我一直覺得，表演這個東西，它不能用單純的技巧來概括，它一定是在自然成長的，和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有關(guān)系，比如說你以前沒孩子，現(xiàn)在有孩子，演孩子爹，自然而然生活就會給你很多養(yǎng)分。

但是我覺得最重要的成長就是人生閱歷的豐富，看待事情能更多角度，包括一些以前理解不了的東西，開始理解，我覺得這可能是整個人生和事業(yè)在拓寬最主要的表現(xiàn)。

在技術(shù)層面，我并沒有覺得我一定要追求到什么樣，所有的技術(shù)層面都是按照具體的角色來，你對這個角色理解成什么樣子，再去用相應(yīng)的方法完成它。我今天并不是就追求一哭一笑或者一個憤怒，一個沮喪，那樣就比較片面了，我是覺得所有東西其實都關(guān)乎看待人物的角度。

我前兩天刷抖音，看到了王志文老師一個采訪，他說的話我比較認可。他說別人要說他演技好，他其實并不是特別開心。因為從他理解的一個角度來講，這東西就不是技巧，是感受的東西，那些東西能不能感受得到。

所以我不太想談演技這方面，這東西就有點虛。就像說有人讓郭德綱評價一個人說誰誰誰水平高不高，他就是定義成，這人會不會說相聲，會說相聲，他就覺得這是非常高的評價。我不說這人演技真好，因為我一直覺得演技是一個綜合了很多東西在里面的東西，它不是說單純績效，有的演員可能沒有很外放的表演，但是演的東西特別準確，你說這怎么定義？表演書上講七力四感，包括文化修養(yǎng)都在里邊，沒法用一個單獨的東西去衡量。

《小舍得》劇照，佟大為（左）飾 夏君山

澎湃新聞：如果讓你自己來總結(jié)的話，對你來說比較關(guān)鍵、影響比較大的角色有哪幾個？

李佳航：看的人多或者說好評比較多就是《愛情公寓》《外科風(fēng)云》。這兩部戲，完成度確實會比較高。至于具體的成長是什么，這就像“什么是快樂星球”，這東西沒法說。

人每天都在成長，成長不在于你拍一部什么樣的戲，你獲得了什么樣的名聲，就是你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感受這個世界有新的一點，自己也一點一點在成長，它不是一個功利性的東西，是自然而然的發(fā)生的事情。

《外科風(fēng)云》劇照

澎湃新聞：在藝校里從其他的系轉(zhuǎn)到影視專業(yè)是怎么發(fā)生的？

李佳航：這是我媽強制拍板定的這個事。作為一個孩子，當時對這種事會比較模糊，但我媽覺得我能做這事，家里當時也挺反對的，我媽就是力排眾議，堅持她的選擇，后來才證明了她的選擇是對的。

那個時候我記得我爺爺非常擔心，正好我考學(xué)的時候，我爺爺是癌癥晚期，一直在床上躺著，還在每天關(guān)心我考學(xué)的問題，去看一些央視報道，今年報考人數(shù)，錄取比什么的，天天擔心。但開始考了之后，隔三差五就有一個學(xué)校通過初試復(fù)試的通知發(fā)來，我爺爺才發(fā)現(xiàn)孩子可能真的挺適合，當時藝考生壓力也很大，千軍萬馬闖獨木橋，家里都是替孩子捏把汗，后來才發(fā)現(xiàn)確實我媽媽幫我選這條路適合我。

澎湃新聞：公務(wù)員家庭的孩子，很多是想從藝而不得，你媽媽很厲害能力排眾議，但如果說你家人都希望你繼續(xù)做公務(wù)員，你是愿意的嗎？

李佳航：我愿意啊，我挺喜歡的。從小我對警察這個職業(yè)就特別有好感，我爺爺當時特別希望我走正規(guī)大學(xué)，但是我要感謝我媽媽，我媽對于教育孩子看得非常準。但假如問我能不能做公務(wù)員，我可能也會做得很開心，這也算我的一個小夢想吧，應(yīng)該也會蠻有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