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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心中的惡童永遠長不大
詩人胡續(xù)冬曾經(jīng)留學巴西,在一次訪談中,他說巴西人談到阿根廷人滿是敵意,但對曾殖民過他們葡萄牙只有嘲弄。
葡萄牙這個地理大發(fā)現(xiàn)時代的先鋒國家,曾以彈丸之地統(tǒng)治了半個地球。從他們踏上巴西的土地開始,就徒勞地玩著蛇吞象的魔術,卻從來也沒有成功過。被拿破侖打得魂飛魄散的葡萄牙國王,甚至率領整個王室貴族內(nèi)閣來了次“史上最奇葩的流亡”,搞笑地進行里約大冒險。
客觀地講,葡萄牙作為宗主國,對巴西的殖民說不上殘酷,巴西人民的獨立也相對和平,所以巴西人對葡萄牙人沒什么惡感,但就是覺得它——可笑。
當佩佩踏入巴西的那一刻,他不會想那么多歷史問題,這是個敬業(yè)的家伙,他是去踢球的,這句話也可以譯為“他是去踢人的”。
穆勒是個老實人,事實上跟巴西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相比,德國人、英格蘭人并沒有假摔的惡習。這一點,同在歐洲的塞爾維亞裁判心知肚明,而且,我相信他不止一次在裁判課上研究過佩佩。
在裁判的課堂作業(yè)里,關于佩佩是這樣寫的:2009年,皇馬對赫塔菲,佩佩推倒對方前鋒被判點球,憤怒的佩佩朝前鋒踹了兩腳,引來隊員沖突,然后佩佩一記重拳,將對手球員面門打流血,被禁賽十輪。西班牙國家德比中,佩佩先假摔致皮克得黃牌,后偷踩梅西的手但逃過處罰。在另一場國家德比,佩佩飛鏟阿爾維斯,阿爾維斯空中反向轉體720度,佩佩被罰下。他和布斯克茨的假摔對決,更是裁判最好的研究案例。
在這樣的情勢下,當佩佩一招"美人照鏡"撩倒穆勒,他接下來的任何一個細節(jié),將決定裁判給他什么顏色看看。不出所料,在距離裁判兩米遠的地方,佩佩選了用他的卷毛去蹭穆勒的頭皮。
這一下,并非佩佩刻意攻擊穆勒,而是對比賽的自我放逐。因為幾分鐘前,德國隊在他頭頂砸進一個頭球,對于佩佩來說,羞辱比死更冷酷。他內(nèi)心居住的惡童,用罪惡感與憤怒吞噬了他。惡童的內(nèi)心邏輯往往是:既然錯都在我,那就索性錯到底給你看。
佩佩就是這樣一個葡萄牙人,他上一秒鐘對你微笑,下一秒鐘會向你飛鏟,他心情好時像個天使,糟糕起來就成了撒旦,更糟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心情不好。
別人的一個小挑釁,會讓佩佩的自尊心瞬間碎裂,內(nèi)心活動奔涌得如哈姆雷特,生與死之間徘徊好幾趟,而在旁觀者看來,他則顯得非常可笑。頭腦簡單的人生總是如此。
不知什么樣的童年經(jīng)歷,讓佩佩心中的惡童永遠長不大。法國電影《放牛班的春天》里有個惡童蒙丹,雙目直視的樣子頗有佩佩的神韻,那是個暴戾的弱智兒,當被冤枉偷錢的時候,他的反應是燒掉了孤兒院。
但撒旦在微笑的剎那也美好如天使。當佩佩和穆里尼奧、C羅(關于后兩者,后文會有分解)三朵葡萄牙奇葩齊聚皇家馬德里,關于葡萄牙人的故事就愉悅了全世界。佩佩成了穆里尼奧的門徒,后來穆里尼奧日漸乖張,以虐待卡西利亞斯為樂,佩佩站出來叛變,反對穆里尼奧,然后坐上了冷板凳,始終沒改變自己的立場。
佩佩有一個優(yōu)點叫忠誠,如很多小說里壞蛋與惡童。如果讓羅永浩來點評佩佩,他會說:“他不在乎輸贏,他就是認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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