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冠姓權”一周年:Papi醬的明天還好嗎?
原創 謝明宏 娛樂硬糖 收錄于話題#網紅4#papi醬1#papitube1#泰洋川禾1#MCN機構2
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暉
笑死,打下這個題目的時候都覺得挺無事生非的。
人家Papi醬還是頭部網紅,左手運營Papitube孵化新人,右手演了電影《明天會好的》,需要你硬糖君擔心嗎?
或許是需要的。Papitube在MCN機構榜的排名從22掉到26名,簽約達人覆蓋粉絲數3.5億,聽著挺多,但和第一梯隊的差距越拉越大;《明天會好的》上映14天,票房僅3013.6萬,豆瓣5.3的評分也不大光鮮。
和2015-2016年橫空出世相比,2020-2021年的冠姓權事件后,這個集美貌智慧于一身的女子的商業價值和流量口碑都在縮水。
去年的5月10號,也就是母親節這天,Papi醬吐槽了下當媽的累,有博主轉發并評論“Papi醬生娃后變得好疲憊啊,但是孩子還是隨父姓”,顯然有意通過Papi醬這個網絡名人、獨立女性標桿來推出冠姓權問題。
但該微博并未引起太多反響,只有幾十個評論。直到大量微博營銷號轉發并質疑,力挺papi醬。5月11日,該事件登上微博熱搜,全面引爆。
總體來看,當時大的輿論風向是站Papi醬的:“孩子姓什么是人家的事”,因為孩子隨父姓而母親被罵?沒這個道理,有違我國善良風俗。
但時間快過去一年,我們再回看“冠姓權”事件,Papi醬的這次危機公關和產后復出真的成功了嗎?
當時硬糖君就提到,Papi醬將不得不面對一部分人的心懷芥蒂。豆瓣、知乎上反復討論Papi醬是否存在炒作行為。
這意味著中文世界最活躍的娛樂用戶可能會更嚴格看待Papi醬日后的言行,而她們曾經可能也是Papi醬的忠實用戶。埋下了這根刺,日后有一點點薄弱處,就要扎出來。
現在看來,特定的網絡事件“溢出”了原本歸屬的“圈域”,從而具有了更廣泛的社會意義。
一年前,人們忙著以Papi醬的孩子澆自己的價值塊壘。一年后,Papi醬仍在逐夢演藝圈,發出明天會不會變好的自問。
《明天會好的》,焦慮已滯銷
余華在《兄弟》的后記里寫:“一個西方人活四百年才能經歷這樣兩個天壤之別的時代,一個中國人只需四十年就經歷了。”盡管《明天會好的》沒有余華的高屋建瓴,但Papi醬飾演的蕭渝的確是個焦慮販賣者。
蕭渝,一個27歲的北漂女生,獨居有一只貓咪。心懷編劇夢,期間10次搬家,最后仿佛一事無成,但仍然選擇再熬一年。不同于Papi醬的短視頻包袱,電影的情節都是讓人笑不出來的黑色幽默。
她和男朋友分手,對方讓她點兩杯飲料。結賬的時候,前男友冷冰冰的說:“你也掃一下吧。”沒有天長地久的愛意,甚至沒有保留體面的經濟。Papi醬的角色,既是一個北漂者,也是一個北漂觀察者。在地鐵上看到嚼著面包哭泣的男生,她的內心獨白是:“我很想告訴他,有時候我也很想哭。”她的閨蜜覺得自己的27歲不應該是這樣的,Papi醬勸她一起重新開始,閨蜜卻覺得來不及了。
沒有北漂片狗血的通病,但《明天會好的》販售的焦慮卻仍然難以打動人心。首先,蕭渝的職業是一個編劇,這對朝九晚五的大多數北漂來說是個“異類”,不具有普遍共情效應;其次,電影以舉重若輕的態度去處理北漂青年的辛酸,實際上仍然是對困難的一種想象性解決。
男主季野第一次出現在鏡頭前,與蕭渝睡一張床,是因為蕭渝出差時忘記了自己把房子出租然后提前回了北京。對于這種離奇牽強的邂逅,電影解釋說:“寂寞的人身上都有某種特殊的味道,讓我們在擦肩而過時認出了彼此,并相互擁抱取暖。”好吧,十幾年前的都市傷痛文學似乎確實是這樣的。
女孩碼字,夢想有一天寫的故事能拍成電影。男孩抱著吉他,哼唱著“無愛無愛,我們也學會悄悄地離開。”最后,有人看中了蕭渝的作品,季野也有了創作。他們輕飄飄地經歷了平凡的困難,然后又輕飄飄地獲得了成功。倉促的結局似乎只是為了告訴觀眾,生活還有希望。
“我現在27歲了,不會開車也沒有出過國,我也沒有護照,用的還是九塊九的唇膏。”《明天會好的》讓人詬病的點正在于,它試圖向人們兜售生活的焦慮,但又在歌頌庸常的生活和努力,最后又給你工業糖精般的安慰。
倒不是說正常倍速說話的Papi醬不搞笑了,而是蕭渝這個角色把她給困住了。她既不能像短視頻里那樣放肆地抖機靈,也不能照搬綜藝里的裝深沉。在進退維谷間,最會兜售焦慮的Papi醬的焦慮“滯銷”了。
冠姓權,獨立人設需迭代?
Papi醬對冠姓權事件的回應,其實還有商榷空間。當時有博主的心理活動是:作為獨立女性的你,就應該把冠姓權牢牢握在手中,不可便宜男性。否則,你就別標榜自己獨立,不要吃這種人設的紅利和流量。
這套邏輯的確有點江洋大盜的霸氣,操作方式也有碰瓷的嫌疑,但“美麗的誤會”也算是Papi醬自己造成的。參加《我家那閨女》時,Papi醬談到自己人生的排行榜:第一位永遠是自己,然后才是伴侶、孩子、父母。
節目的花字是“獨立女性人生最重要排行榜”,這些內容被搬運剪輯二次生產后,受眾當然會覺得這是獨立女性價值分享會,盡管Papi醬當時并不一定有強烈的捆綁意愿。
在《拜托了冰箱》,她又透露自家的夫妻相處之道:夫妻雙方都有贍養、陪伴父母的義務和責任。所以每年過年時,她和老胡從不糾結,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以致于至今雙方父母都還沒見過面。
分析她的短視頻主題,也可以發現兩性情感和價值觀類要遠多于職場、時事熱點類。“男性生存法則第一彈”、“談戀愛就像劇本殺”、“七夕跟女生開房,先搞懂這些問題”、“合格的現代女性是什么樣的”。某種程度上,女性話題本就是Papi醬短視頻創作的富礦和財富密碼。
在飛瓜數據、星圖等國內短視頻生態服務平臺,對Papi醬抖音粉絲用戶畫像統計中,她的女性粉絲超過了五分之三,女學生、白領和主婦是核心群體。其中90后和00后又占了大頭,正是處于求學和初入職場的懵懂階段,對于Papi醬輸出的愛情觀、家庭觀、事業觀有很高的認可度。
而從城市分布來看,北上廣深四大一線城市是Papi醬粉絲的主要聚集地。這些區域的生活水平和人均收入較高,人們普遍對前衛觀念接受快,容易被灌輸新鮮的價值觀念。
以產品思維來看,Papi醬的冷處理顯然得罪了原本受眾。在核心粉絲群最期待她發聲的時候,她選擇隱匿在風波之后。當7個月后,她帶著說唱《I’m Back》回歸時,她已經在嘗試轉型成為職場媽媽。
在吐槽了一波自己身材走樣,孩子花錢讓家庭開支爆表后,新手媽媽還植入了美國玩具費雪的廣告視頻。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落伍,在同事喊出“磊磊子,跟我們一起撈五條人”時,她露出了招牌懵圈震驚臉。
4月初,鳳凰網《非常道》采訪了Papi醬,她說:“我覺得結了婚其實還好,我覺得有了孩子之后是,我是真的會思考這個問題,我到底還是不是獨立女性。”主持人問她思考結果,她的回答斬釘截鐵:“我當然是獨立女性了。”這句話早一年說,可能不會是如今無人關注的結果。
Papitube,大網紅羽翼下的小網紅們
當Papi醬明確將自己定義為“獨立女性”時,人們早就覺得她的人設破產了。或許就連她自己也很搖擺不定:是繼續開發職場媽媽的新人設,還是撿起已經玩壞了的獨立女性?
去年9月8日的澄清視頻《關于幾個月前網絡風波的正式說明》中,Papi醬解釋當時不回應是因為剛生產兩個月,沒有精力。置頂視頻懟杠精也是早就置頂了,并非有所暗示。而在她回歸后,確實對敏感話題創作有意回避。
2021年至今,Papi醬在抖音更新了14個作品,唯一破百萬贊的是“被高粱飴洗腦了的我”——一個典型的抖音流行跟風作品。14個作品中,過年系列占了4個,女性價值類1個都沒有。如果在生子前就關注了Papi醬,會發現以前她的每一部作品都讓人拍案稱奇,生子后確實很難在看到她的持續性產出了。
但內容生產本就如此,誰人又能常年高效輸出?經營自己的MCN Papitube似乎是很好退路。2016年Papi醬爆紅時,就和同學楊銘創辦了Papitube。一年后,Papitube獲得了泰洋川禾的A輪投資,負責短視頻創作和自媒體服務。
Papitube很早進入短視頻網紅領域,然而5年過去,Papitube不但沒有發展成獨角獸,反而被美ONE、遙望網絡、無憂傳媒、古麥嘉禾等給圍追堵截了。
而在Papitube的簽約網紅中,Papi醬的3243萬抖音粉絲仍是公司最多的;第二名是1690萬的玲爺,第三名是1277萬的爆胎草莓粥,第四名是1265萬的河馬君,第五名是1196萬的無敵灝克。
除了王藍莓、鍋蓋、網不紅萌叔外,其余全是粉絲小于千萬的中腰部網紅。唐馬鹿走女裝搞笑路線,至今粉絲未破百萬。他在Papi醬的視頻里出場次數極多,有趣程度也不比Papi醬差(近期模仿易立競),但就是無法從主號引流漲粉。
大網紅培養不出新的大網紅。爆胎草莓粥雖然有千萬+粉絲,但其內容仍然沒有找到穩定模式。一會兒和鍋蓋合拍去模仿漫雪,一會兒跟河馬君合拍逗弄媽媽,聯動來聯動去自己的特色也磨沒了。
Papi醬走紅有一套明確的方法論,最核心的是KOL的價值輸出。而Papitube雖然在工業化生產下量體裁衣,卻失去了意見領袖的能力。無論是河馬君還是網不紅萌叔,都沒有一套足夠洗腦的價值觀,只剩下碎片化的好笑和整蠱。
不過從Papi醬的滑落曲線來看,沒有固定價值輸出也是一種風險規避。如果受眾只是從你身上汲取幽默,而不是堅固的情感依托,那么就不會把你拉進類似冠姓權的輿論旋渦。
電影不好看,也許和主演沒關系。公司不繁榮,也不能怪老板不努力。Papi醬被冠姓權拖累,也不是因為她不夠獨立。事情就是這么發生了,可能姜逸磊都沒想好怪誰。
原標題:《“冠姓權”一周年:Papi醬的明天還好嗎?》
本文為澎湃號作者或機構在澎湃新聞上傳并發布,僅代表該作者或機構觀點,不代表澎湃新聞的觀點或立場,澎湃新聞僅提供信息發布平臺。申請澎湃號請用電腦訪問http://renzheng.thepaper.cn。
- 報料熱線: 021-962866
- 報料郵箱: news@thepaper.cn
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許可證:31120170006
增值電信業務經營許可證:滬B2-2017116
? 2014-2025 上海東方報業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