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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將學(xué)會與自己的陰暗面合作”丨《司藤》的心理學(xué)原理
原創(chuàng) KY KnowYourself
撰文 / Sophie
策劃 / Sophie
編輯 / KY主創(chuàng)們
最近我一直在追景甜的劇《司藤》。最初,我就是膚淺地因為景甜的美貌和云南的美景入了坑,沒有想到卻被它略帶玄幻、但深刻地隱喻著生活的劇情迷住了。
而原定今晚播出的網(wǎng)劇大結(jié)局延期到了明天下午,吊足了網(wǎng)友(我)的胃口。
這部劇由作家尾魚的小說《半妖司藤》改編。雖然靈異怪志題材比較小眾,但飾演女主的景甜以驚艷的造型出圈,還一人分飾不同的角色,連路人都直呼“終于get了大甜甜的顏值和演技”:
司藤和白英,原本是一棵白藤異變而成的妖(劇中稱為苅族),后來因為一次矛盾,分裂成兩個“半妖”。
劇情講述司藤為了合體尋找白英,漸漸發(fā)現(xiàn)白英隱藏的秘密,最終將白英復(fù)活,與她攜手應(yīng)對共同的敵人。
這部劇可以說,從頭到尾都隱喻了心理學(xué)中的“投射理論”。
投射理論中談到一種“敵意化投射”,說的是,有時候,我們不能接受自己身上的一些部分,不能接受自己有的一些信念、想法、動機、渴望。在這種時候,我們會不自覺地采取一種策略:把這部分的自己投射到他人的身上。
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我們會看不到自己身上有這個部分,而在其他人身上看到這些,然后去厭惡和憎恨那個在我們看來是有這些特質(zhì)的那個人。
事實上,我們是把我們的內(nèi)心投射到了ta身上,然后通過反感ta,感受到自己與這樣的特質(zhì)是有距離的——我這么討厭ta,我自己就肯定不是那樣的人了!
這種敵意化的投射可以幫助人們減緩無意識的焦慮(因為不愿意意識到而在潛意識層面存在的焦慮),并且降低對自己身上具有那個部分的認知。
生活中可能你也經(jīng)歷過莫名地看他人身上的某一點尤其不順眼。這就可能是我們將自己身上自己所不能接受的特質(zhì)投射給了他人,并用厭惡、指責他人的這一點來劃清自己和這種特質(zhì)的距離。
我們就是需要一個人來承載自己身上的這一部分“垃圾”,好讓我們能夠一直生活在“我厭惡的這些特質(zhì)與我無關(guān)”的假象里,從而不必意識到這部分其實也在我們自己體內(nèi)。
而在本劇中,司藤看待白英的方式,就是這種投射關(guān)系教科書般的演繹。白英是她不愿意接納的自己身上的“垃圾”,電視劇用一種寓言的方式,讓白英從司藤身上分離出來,成為了“現(xiàn)實化的投射”。
01.
不愿意承認那是自己,
所以有了你
司藤出場時形象是非常完美的。
劇情從她在現(xiàn)代意外復(fù)活開始,我們看到的司藤永遠精致得一絲不茍。不僅容貌美麗、舉止優(yōu)雅,還言語犀利、金句頻出,短短幾天就熟悉并適應(yīng)了現(xiàn)代社會的生活,應(yīng)對找上門來的昔日仇家,幾條計策、幾下謀劃就能輕易化敵為盟。
女王系鞋帶都是那么優(yōu)雅
可是,隨著劇情的深入,我們才知道她的完美之下,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無奈。
司藤原本是一株白藤,民國時期,她被師傅丘山給予生命、培養(yǎng)長大,但丘山對她卻只有鄙夷和利用,令她得不到所敬之人的愛,還為此飽受折磨。
她和富家公子邵琰寬相愛,本以為可以獲得幸福,但是丘山設(shè)計讓她在邵琰寬面前露出真身,于是她遭到了邵琰寬的背叛。心灰意冷之下她內(nèi)心的矛盾難以調(diào)和,分裂成兩個女人:
獨立、堅強,超脫出世俗的紛擾的那個她,還是司藤。而放不下情愛、想和邵琰寬重修舊好那個,分裂出來成為白英。
對于司藤來說,所愛之人的背叛讓她失去了最后一絲希望,這讓她覺得過去的自己犯下了巨大的過錯,對自己產(chǎn)生深深的羞恥感,自尊和自我價值也感受到威脅。
因此她開始相信:我只有變得足夠堅強、足夠獨立,才能重新獲得對命運的掌控感。也因此,她身上癡情、軟弱的特質(zhì)成為了不被接受的那個部分。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她不承認和不接受自己身上的這個部分,使它從自己體內(nèi)分離,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白英的出現(xiàn),使司藤得以把自己無法面對的,面對愛情的軟弱投射到一個外在客體的身上,從而將自己與這些特質(zhì)劃清界限,并且有了正當?shù)睦碛扇シ裾J它、指責它,得以維持一個堅強、完美的自己。
分裂之后,司藤不希望白英繼續(xù)與背叛她們的男人糾纏,試圖去阻止她,卻沒有想到白英比她更為果決和殘忍,率先動手殺死了司藤。
司藤被白英殺死很多年后復(fù)活,她想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找到白英,與她合體。因為白英的分裂會讓她們倆都削弱法力、減損壽命。只有合體,她才能避免白英帶來的麻煩,重新成為一個強大的自己。
此時,她已經(jīng)開始意識到白英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但是白英仍然是“壞”的那部分,她希望合體后白英就會在她的掌控之中,“壞”的部分可以被控制。
但這種想法是極其危險的。單純地壓抑陰暗的那一面,也就是壓抑了部分的自己,這樣的人是不完整的、失去活力的,你會為它付出代價,甚至被它反噬。在這一點上,這部劇再次使用了隱喻的手段,也就是司藤發(fā)現(xiàn)的,白英受傷仍然會傷害到她自己。
02.
只有理解了那一部分自己存在的意義,
才會開始接納全部的自己
而司藤終于開始理解白英,是在她自己也經(jīng)歷了兩難的選擇之后。
一行人打敗了路途中遭遇的反派,但司藤自己的力量也損耗巨大。要解救被綁架的小孩,司藤必須殺死反派,并吸收它的力量?!拔惩惖牧α俊笔撬齾拹旱娜毕?,可在當時的情景下,這卻是她想要達到救那個孩子的目標時,唯一可以利用的資源。
這時的司藤意識到,即使是那個“全好”的自己,也需要在某些境遇里,不得不施展出“壞”的部分。
誠然,白英承載的,是自己不喜歡、不接納的,所謂自身邪惡的一面,但白英的貪婪和狡黠,也是她在面臨愛人的拋棄、命運的不公之后,發(fā)展出來的應(yīng)對方式。
對邵琰寬徹底失望后,白英用她的詭計精心謀劃,不惜犧牲其他人,為的就是在七八十年后能夠讓司藤被復(fù)活,和自己重新合體。盡管它并不是一個討喜的自我狀態(tài),但卻切實地保護了司藤和她自己的存續(xù)。
后來司藤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意外復(fù)活自己的男主秦放,和秦放在一起她體會到很多新奇的感受,也享受到被關(guān)愛的溫暖。在與秦放一起面臨危險的過程中,她漸漸開始明白,白英當年對一個人如此不舍的原因,也理解了在面臨失去的威脅時,自己也會有軟弱的一面。
其實,沒有一個人的自我是單一和單純的。心理學(xué)家曾經(jīng)指出,自我是由不同自我狀態(tài)(self-state)組成的復(fù)雜系統(tǒng),(Hermans, 2002; Lamagna, 2011)。在不同的現(xiàn)實處境中,我們需要調(diào)用不同的自我狀態(tài)來應(yīng)對。
此時司藤也開始明白:生活不可能永遠只有一面, 當面對復(fù)雜的生活,我們必須容忍更加復(fù)雜的、甚至是看起來不那么“好”的自我的存在。
后來,在照顧受傷的秦放時,司藤意識到了內(nèi)心隱藏的秘密:“分裂出白英,其實并不是因為她太想做一個人,而是因為我無法面對自己想要成為人的欲望?!?/p>
她明白了白英正是自己不愿意面對的那一部分欲望,終究是自己的一部分,也開始承認這個部分。
也因此,她意識到白英犯下的過錯,也是她自己過錯的一部分,需要自己來解決。承擔起對自己全部的選擇和經(jīng)歷的責任,正是自我接納的重要一步。也只有這樣,才能有面對人生各種可能性的勇氣。
最終,司藤和白英最終的敵人——丘山出現(xiàn),他一心想要除掉自己親手制造出的“妖孽”。在滅亡的威脅之下,司藤和白英終于攜手面對共同的敵人。這時司藤對白英說:邵琰寬是你命中的劫數(shù),遇到他,卻并不是你的過錯。
在這部劇中,看起來是司藤原諒了白英,實際上,是司藤終于原諒了她自己。
命運賦予我們的東西,有一部分是我們很難掌控的。而自我是在這些東西的作用下形成的。它有“好”的和“不好”的方面。
但那些“不好”也只是我們用來應(yīng)對不幸的策略,我們可以一定程度厭惡這樣的自己(沒有人可以做到完全沒有自我厭惡),但仍要接納已經(jīng)盡力做到最好了的自己。
當不同的自我狀態(tài)形成互惠、合作的關(guān)系時,你才擁有一個真正多元、復(fù)雜的自我。正如司藤最終接納了白英,你也需要意識到那些不同的特征都是你,對自己產(chǎn)生更綜合、全面的理解。
你可以借助不同的自我狀態(tài)應(yīng)對不同的現(xiàn)實問題,在生活中適應(yīng)地更好;繼而你就也能對變化有更多包容,更能經(jīng)受世事變遷的考驗。
沒有人能夠做到永遠只有天真無邪、正直善良的一面。你終將與那個自私、軟弱的自己聯(lián)手,共同應(yīng)對這個復(fù)雜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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