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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思主義理論教學研究︱陳錫喜:我在滬培養的思政教師最多
2020年上海市馬克思主義理論教學研究“突出貢獻獎”揭曉,9位新中國成立以來長期在高校公共政治課教育教學一線工作,在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建設和學術發展中作出重大貢獻的、尚健在的本市老專家獲此殊榮。澎湃新聞擬發布“突出貢獻獎”獲獎學者系列稿件,本文為上海交通大學講席教授,中央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首席專家陳錫喜篇。
陳錫喜,共和國的同齡人,年逾古稀仍奮戰在教研一線,一生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與教育為業、為生、為榮。
初見陳錫喜時是在他的書房。陳錫喜的書房不大,擺滿了書柜,入目皆是著作文集。緩緩推開其中一個三開門的書柜,六層隔層,高約兩米,百余本大大小小的榮譽證書陳列其間,記錄著他從教46年以來的大多數榮譽。
眾多榮譽當中,陳錫喜最看重的有二,一是上海交大所授的教書育人獎,另一個則是此次的突出貢獻獎,這是對他一生教書育人的肯定。
他是學者,更是師者。“作為老師,一定要把培養學生、育德樹人放在第一位。”陳錫喜說。
陳錫喜 本文圖片均為受訪者供圖
與共和國同齡,經歷磨難,見證繁榮
“我是共和國的同齡人”。這句話是陳錫喜對自己一生的概述。
70余載歲月同行,陳錫喜說,共和國所取得的輝煌成就,他感受得到,共和國經受過的磨難,他也都經歷過。
1964年,15歲的陳錫喜還在讀高中。中央組織召開三屆人大,周恩來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正式提出,要在不太長的歷史時期內,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具有現代農業、現代工業、現代國防和現代科學技術的社會主義強國,趕上和超過世界先進水平。“實現四個現代化”的口號對當時的陳錫喜來說激勵是空前的,現代化的愿景由此在他心中埋下種子。
1968年,陳錫喜上山下鄉到了上海崇明農村。上山下鄉3年,艱苦奮斗的環境磨練了意志,讓陳錫喜覺得可能往后一生碰到的困難都不在話下。但他也看到了當時的中國與現代化的差距,特別是農村。
“我剛下鄉時,崇明還沒有通電,這時自己也暗自下了決心,思考怎么改變這種面貌。”陳錫喜說。
1971年,陳錫喜回到上海一所中學做政治教師,恢復高考以后,又考進復旦大學哲學系,系統學習了馬克思主義。1982年,他來到高校做時政課教師。往后幾十年,他切身感受到了新中國不斷加快的現代化進程。
2015年前后,陳錫喜再次回到崇明,親身體會到這翻天覆地的變化。“當時崇明都是泥路、沙石路,沒有柏油路的,現在路都做得很寬,人民的生活也已經基本上實現現代化。”陳錫喜感慨,以前崇明在上海郊區中是最落后的,現在它成為了上海的后花園,成為了“美麗中國”的一部分。
陳錫喜和學生們
“無高徒則無以成名師”
“無高徒則無以成名師”,這是陳錫喜時常提到的一句話,如今也在學生之間廣為流傳,“快要成為順口溜了”。
如何理解?古人言“名師出高徒”,即“高徒出自名師”。而在陳錫喜實際教研生涯的體會中,卻恰恰相反。陳錫喜說,沒有培養出能夠超越你的學生就不算名師。
“名師來自于何處?來自于高徒,高徒越多,就證明你是名師。沒有高徒,只能證明你是名家,不能證明你是名師。為什么?在于后面的‘師’字。”陳錫喜看中“師”字背后的分量,其中蘊含著責任、道義與使命。
陳錫喜覺得,能獲得“突出貢獻獎”,并非因為其在學術上遠超眾人,“可能我同其他一些學術大咖相比還有很大的距離,但是我在上海灘培養的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最多,現在在馬院工作的教師中,我的學生占比最高。”
截至目前,在陳錫喜門下已畢業的博士研究生有近30人,他們中有的擔任國務院學科評議組成員、中央馬工程專家、教育部教指委委員;他們在上海許多馬院擔任領導職務,10多人被聘為教授,多人被評為博士生導師,成為上海地區馬理學科的一張張“名片”。
近年來,陳錫喜在上海交通大學培養的已畢業全日制博士生,在讀期間人均發表C刊論文6篇,在《馬克思主義研究》這一學科頂級雜志發表論文2篇,全部到上海交通大學、復旦大學等一流高校任職,有的直接被聘為副教授,絕大部分獲省部級以上課題。
“所以我想他們成為高徒了,那我自然就成為了名師。”陳錫喜說。
陳錫喜的獎章很多,但他最看重兩個獎,一個是上海交大授予他的“教書育人獎”,另一個個就是此次的“突出貢獻獎”。陳錫喜說:“我覺得作為老師,一定要把培養學生、育德樹人放在第一位。”
陳錫喜
【訪談部分】
澎湃新聞:在您的生命歷程當中,馬克思主義理論如何影響您的生活和思想?
陳錫喜:我結合自己的一些對馬克思主義學習體會,提出“在馬學馬、在馬研馬、在馬信馬、在馬言馬、在馬用馬”。
第一個在馬學馬,要讀經典著作,要將馬克思主義關照中國的現實,還是要先回到馬克思主義的經典著作;第二個在馬研馬,光學還不夠,還要帶著問題進行研究;第三個在馬信馬,通過研究才能真正把馬克思主義作為自己的信念,其中重點是沉進經典著作,思考他當年是怎么論證問題的,而不是抓住幾句判斷當作教條,這樣才能夠真正信仰馬克思主義。信了馬克思主義,接下來便是在馬言馬,我們有責任把它說出去,進行宣傳教育;最后一個在馬用馬,就是用馬克思主義來提供決策咨詢的意見,對中國的社會的一些發展提供我們的意見。
我們對馬克思主義的認識,一定要放到整個人類文明思想發展的過程當中來認識,這樣才能夠看到它今天的價值所在,而不是把它凝固化。
我這一輩子都在從事思政課教學,有46年了。在這個過程我總結為三個“以”。對于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與教育,要“以此為業”,把它作為事業;要“以此為榮”,取得成就,有獲得感;最后把它轉化為自己終身的學術生命,叫“以此為生”。
澎湃新聞:您寫的關于脫貧攻堅等相關文章,都是跟當下最迫切的、最聚焦的實踐、時政相連接的。能不能結合上海的實際情況,說一說馬克思主義的實踐體現在哪些方面?
陳錫喜:上海的地理位置也好,歷史傳統也好,都決定了上海在改革開放中應該作為一個全國的龍頭。
作為改革開放的龍頭,它體現在很多方面。其中之一就是政府和市場的關系如何處理好,既要讓市場在資源配置當中起決定性作用,又要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政府規范市場,做該做的事,不越權,本該讓市場解決的就讓市場解決,這個上海做得很好。還有上海在長三角區域中也是龍頭地位。怎么發揮龍頭地位?涉及到和周邊省市的協調問題。
此外,在供給策結構性的改革方面,上海也起到龍頭作用,其中最大體現是上海的科技創新。上海人才聚集眾多,如馬克思所說,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的問題。上海如何把創新隊伍組織好,對于十四五規劃也好,2035年的遠景目標也好,都至關重要。
澎湃新聞:在您的教學和研究生涯中,如何深化馬克思主義教育?
陳錫喜:對于我學生的文章,我會提出幾個原則性的意見,不會一字一句幫他們去改的。作為研究生,特別是博士生,應該有本事給老師改文章。
在他們的成長過程當中,我會給他們三個意識。第一個是學科意識,既然來了,就要把馬克思主義研究作為事業,而不能只作為學業,拿到一個畢業證書。要鉆研下去,不能身在曹營心在漢,這是一輩子就搞這個東西。第二個就是經典意識,我前面講過的,讀經典可以讀出好多味道出來,里面空間很大。第三個要有問題意識,有爭議的精神,有批判的精神,而不是把經典作為教條,這樣可以開拓視野的空間。
澎湃新聞:您剛才說咱們中國的抗疫科學性、道義性方面做得都不錯,能具體說說是哪里不錯嗎?
陳錫喜:道義性方面,應收盡收,應治盡治,體現出生命至上,人民至上。從這次抗疫比較來看,西方國家沒能做到比中國好。
科學性方面,中央做出的每一個重大的決策,都會聽取專家的意見,包括疫情初鐘南山講了“不排除人傳染人”之后,中央做出的一系列決策,都是真正聽取專家的意見,聽取人民群眾的意見的。還包括我們的糾錯機制與問責機制等。通過這些重大事件,能夠反映出我們的制度蘊含的價值觀是具有科學性與道義性的,這個值得我們拿到世界上去講。
澎湃新聞:結合當下,談談您對馬克思主義的發展和未來的看法。
陳錫喜:對于馬克思主義的發展,還是要結合時代的條件。對當代中國來說,我們進入到新時代,面臨很多新的問題,需要我們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去解決,并在解決問題的過程當中,不斷提煉出理論的東西。
同時,要發展21世紀的馬克思主義思想。這需要我們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同時,與資本主義發展相比較,深刻研究馬克思主義問題所在、前途出路所在,與社會主義的關系所在等。我們處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這個大變局究竟怎么表現的,意味著什么,還是要用馬克思主義分析,分析的結果將指導我們的實踐,并回過頭來再發展21世紀馬克思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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